越海的担忧又消失了两分:那就好,不过想想也是,你可是指挥长,他们怎么敢对你不好。说着说着越海忽然笑了一声。
    我差点忘记了,军机所是在你的匹配对象手里,席归渊也肯定不会让别人对你不好的,哎呀白担心了。
    沈宴轻咳了一声,想要岔开这个话题,又听见越海忧心忡忡起来。
    不过沈宴哥哥,你要小心他挟恩图报,不要让他觉得对你好了一下就能换来什么,不然以后他岂不是要想办法的为难你?权势压迫你?
    沈宴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打断道:他不是这种人。
    越海听着有点不对劲,敏锐的小触觉立马竖了起来:好吧那我不说他坏话了,我刚刚瞎说的,他对你好保护你多有安全感呀,沈宴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有安全感的吗?
    越海话里这点弯弯绕绕沈宴怎么会听不明白,想到席归渊那个脾气和行事风格心里冷笑一声:喜欢听话的。
    啊?那沈宴哥哥,你的匹配对象里现在谁最听话啊。
    另一端,同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桌上放着一捧新摘下来花,过长的枝条躺在桌上还未经过任何修剪,旁边放着一把圆柄剪刀,席归渊坐在桌后,静静听着越海和沈宴的对话。
    这也是他的工作内容,被监管的对象日常通讯内容也在他们的管理范围内,虽然有专属于这个工作的监听部门,不过席归渊在接管沈宴的时候,同时也把这个工作接管过来了。
    他拿起了一支花修剪花枝,静静等着对面的下文,随即便听见沈宴说了三个字。
    周无虞。
    他动作一顿。
    越海也愣住了:是那个还没回来的匹配对象吗?原来沈宴哥哥你是在等他啊,是特别特别听话吗。
    沈宴的声音传来:我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让他说什么说什么,不会有事情瞒着我。
    是忠犬唉,真好!
    沈宴收住自己一瞬有些失控的情绪,他失言了,不该和越海说这些,没了聊天的兴致两人草草说了两句便结束了这次通话。
    黑珍珠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概又去找席归渊吃东西了,想到它会带着满身席归渊的信息素钻进他房间,沈宴也没有去起身开门给他留一道缝,赌气似的想,要这个小东西知道他的厉害。
    坐了没一会,便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弱弱的哼唧声,沈宴还没起身去看,一个白团子便跃进了视线里,顺着小阳台的景台跳上小桌轻巧的落了下来,嘴里咬着一个花环。
    大大小小的花蕾重叠,簇拥着均匀分布散落的十朵混色玫瑰,迎着溶金一般洒落在落地窗外的暮色,带着一缕浅淡花香落在他腿上。
    黑珍珠跳了上来,放下花环坐在他腿上,圆睁着一双乖巧大眼睛微微晃着尾巴。
    喵呜。
    花环落在沈宴腿上,他一时没有拿起来,也没有扔开,手指悬在半空中有些茫然,垂眼不知所措的看着花环的衔接结构,很熟悉的编造手法。
    军用编织第一页。
    赠花节,将花送给喜欢的人
    送给亲人
    送给朋友
    扣扣
    敲门声响起,是指节扣过门扉,熟悉的两声敲门。
    沈宴犹豫了一下,将猫和花环拿起放在一旁,起身去开了门。
    门扉打开,席归渊便站在外面,随着打开的门扉,目光落在沈宴身上,沈宴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危险,沉默冰冷得有些暴戾,像在忍耐着什么,沈宴收敛起方才的情绪冷淡看着他。
    做什么。
    沈宴。
    嗯。沈宴不解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如同深潭,漆黑一片中涌动着许多东西起起伏伏,像在燃烧着迫切的火焰,焦灼感微微舔舐,沈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席归渊。
    自己方才的话或许真的有些重了,不管席归渊是什么样的人
    都不是他该说的。
    沈宴在心里静静的想。
    席归渊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一步迫近了沈宴,将他笼罩在了他身躯的阴影之下,目光深深的看着他。
    冯若的事太敏感了,在没能将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调查清楚前我们商议的结果是一致不公开,争取后续调查时间,一旦定了案再翻转事情只会更加麻烦。
    沈宴一怔,突然意识到他是来找自己解释的,这简直是破天荒,他还是第一次在任务之外的时间听见席归渊说这么多话。
    你继续。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全部。
    这就是全部。
    你觉得我会信?
    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此刻席归渊的态度是少见的真挚,但沈宴很明白,他是一个喜欢快刀斩乱麻,喜欢最大利益化的人,而这件事最完美的解决就是迅速宣布查清病源并将冯若监.禁起来,至于冯若的人生,别人的命运,这种东西从来不在席归渊的思考范畴内。
    进来坐下说?沈宴向内走,他预感这件事有可能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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