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珠挑眉。
    她再试了下。
    比刚才更重几分的剑指点上书皮,拂珠甚至翻开书,尝试割破书页,然而没用,这些书还是老样子,一点点的变化都没有。
    白近流看着,干咽了下。
    这是刀枪不入啊。
    拂珠也无语。
    慕相鹿绝对是预料到白近流会被她抓包,才特意准备这些的吧?
    洛夷川说慕相鹿是损友,还真没说错。
    我出去一趟。
    拂珠说着,带上这些书就要走。
    忽然白近流喊住她。
    姐姐
    拂珠回头。
    他动了动唇,却道:没什么。
    拂珠以为他是舍不得这些书,摇摇头道:你想都别想。
    然后她开门出去,打算找地方把这些书全毁了。
    徒留白近流看着她的背影,一句姐姐不问我为什么会看这种书,算是默认我可以喜欢姐姐,还有追求姐姐吗的话,被吞回肚子里。
    毁书过程不必细提,总之等拂珠处理完回来,推门就见雪白小兽正趴在她床头,乌溜溜的眼讨好地盯着她,小尾巴摇来摇去。
    拂珠:
    她努力忍了忍,没忍住,摇头笑道:每次都这样,做错事不知道自省,就知道撒娇。
    嗷呜。
    小饕餮轻轻叫了声。
    没办法,谁让撒娇这招最好使。
    小饕餮翻过身,冲拂珠露出柔软粉嫩的肚皮。
    意思很明显,让拂珠赶紧过来撸一把。
    如果还生他的气,那就再撸两把,直到她消气。
    可能真的靠撸饕餮消了气,天亮后,中止的宗门战即将继续,拂珠在昨天崖边古树的位置站定,望见不远处慕氏队伍里的慕相鹿,也没生出要过去找人兴师问罪的念头。
    不过,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慕相鹿主动朝她望过来。
    只一眼,他猜到什么,眉心昆仑山印微动,他对她笑了下。
    乍看笑容一如既往的矜持散漫,然细观才能品出,那笑容分明满满的都是促狭之意。
    拂珠立刻就明白,他猜出白近流被她抓包了。
    这个慕相鹿可真是
    拂珠摇了摇头。
    慕相鹿则又对她笑了下,大有下次还敢的意思。
    拂珠干脆没再看他,转头对白近流道:我夜里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
    白近流说着,小心瞥了眼将离,又瞥了瞥旁边的独孤杀和北微。
    见将离很随意,同时也没什么意义地回视了下自己,兄兄和父父更是连半个眼神都欠奉的样子,白近流稍感心安。
    他便又重复了遍:真的全都记住了。
    拂珠满意地转回头。
    便在这时,今日的第一场斗法,开始了。
    不知可是太上明心元三宗昨日结束后,临时商榷调整了策略,这第二日的首战,太上宗的一位尊者当先出马,邀战对象是
    乌致尊者。
    静立在嬴鱼身侧的乌致闻声应战。
    嬴鱼道:去吧。
    顿了顿,还是嘱咐了句要当心。
    乌致颔首。
    然后在路过拂珠身边时,他停了停,低声道:我去了。
    拂珠没说话。
    乌致也没在意她回不回话,他说完这句,便径自从空中落到山崖上,与邀战他的太上宗尊者见礼。
    眼看马上就要开打,有修士出声道:不是说乌致不能弹琴了吗?
    听见这话,拂珠心道,是。
    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现在的乌致,只要不碰春生秋杀曲,别的曲子他都没问题。
    果然,很快就有修士接道:没有吧?他能弹。之前在天端云里他就弹了,我看他弹得挺不错。
    他琴技比起以往确实退步不少,但在这宗门战,足够用了。
    嗯,当年他自断一手,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是挺严重。不过他琴技退步得再厉害,这七弦琴,他也仍旧是当世第一。
    没错。且看吧,这一战他必赢。
    拂珠看了看乌致。
    他在天端云里时受的伤已经好了,一身黑衣冷极肃极,他一手抱琴,一手拨弦,神情淡淡,端的是曾经拂珠觉得最好看的样子。
    诚然,以拂珠现在的眼光,她也还是觉得这样的乌致最好看。
    但他怎么样,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遂没再继续看,她闭目,默念清心诀。
    没人打扰她。
    直至听到有谁喊了她的名字,拂珠才睁开眼。
    这个时候,首战早以乌致的获胜顺利告终,之后来来往往又打了七八十来轮,现在这最后一战,竟是拂珠被邀战了。
    而邀战她的,赫然是在天端云里,被白近流真身踹下地的元宗胡长老。
    元宗这个优良传统继承得不错。
    拂珠想,胡岑跟她打两次,这胡长老也要跟她打第二次。
    可能元宗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
    拂珠正要迈步下去,却见山崖中央,那比在天端云里时还要更显老态的胡长老抬了抬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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