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
    当初,的确是她提的分手,也是她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就挂了电话。
    被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盯得心慌,沈知意扭开头,挣了一下手臂,刻意冷下脸道:分手本来就是可以单方面决定的事情,你松开我
    顾诀看她一眼,彼此无声对峙了几秒。
    最后,他放开了她,坐直腰背,坦然自若道:沈小姐不必紧张,只是有个人要见你。
    他说的倒是轻飘飘。
    可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自上车后她的神经就一直紧张绷着,没半刻安稳过,尤其是他刚才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更让她心惊。
    难道就因为分手是她提出来的,他面子上过不去,想要找自己秋后算账?
    可都过去两年了,他再怎么算账也晚了。
    而且他一口一个沈小姐,摆明了把她当陌生人。
    如此看来,他说那句话的意思,说不定还真就是字面意思。
    虽是这么想的,但沈知意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车窗降下,风从窗口吹进来,沈知意微眯着眼,看着车外的街景若有所思。
    很快,车子停在一间中式餐厅的门口。
    许董礼老早就在门口杵着,见顾诀的车子开近,正要去迎接。
    见沈知意从顾诀的车上下来,许董礼眸色一顿,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顾总,沈小姐。许董礼一脸赔笑。
    沈知意拧眉意外,原来是许副总要见我。
    许董礼连忙点头,我是特地来替我弟弟跟沈小姐说声抱歉的,沈小姐,对不起,我弟犯的混账事我们许家决不包庇,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为表诚意,先前提出的降价方案我们也收回,希望这件事别影响了两家公司的合作才好。
    许董礼到底是为了所谓的公正无私才说的这番话,还是为了上位而大义灭亲,只有他自己清楚。
    生意人最是无情。
    许董成是活该,但有这样一位整天计算着将他拉下马的哥哥,沈知意突然觉得,许董成虽然可恨却也挺可悲的。
    沈知意淡声道:生意归生意,许董成的事跟东铭无关,跟降价方案也无关。
    是是是,还是沈小姐深明大义。
    许董礼看看沈知意,又看向她身后的顾诀,男人那双如鹰隼的眸子正不紧不慢盯着他。
    许董礼心里一阵发毛,连忙道:那,那我就不打扰沈小姐跟顾总了,我先走了。
    许董礼走后,沈知意垂下眼沉思了片刻。
    许家才两兄弟就这般明争暗斗,顾家有三兄弟,听闻个个精明强干,不知道顾诀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处境。
    她转过身,看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许家给我道歉?
    顾诀颔首:许家教子无方,许董礼纵容其弟,于情于理,许家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本来该道歉的是许董成,但他不配见你。男人眼里的凌厉一闪而过。
    许董成犯的事不止你这一桩,我已经让律师着手起诉,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放心。
    他看着她,眼底情绪浓烈,嗓音清淡,但沈知意却听出了话里压着的温柔,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他说得很轻,轻到好似穿墙风,钻进了她心底。
    沈知意心口一缩。
    她与许董成之间的恩怨与顾诀无关,他却卷进来从中调和,东铭隶属顾氏集团,他没有丝毫的包庇,全然站在她这一边。
    他们明明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维护她。
    许家的道歉我收下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
    顾诀叫住她,低头看了眼腕表,午餐时间到了,沈小姐不如坐下一块吃个饭?
    沈知意拧眉,刚要拒绝。
    顾诀握拳轻咳了声:医生给我开了感冒药,说一定要饭后服用。
    沈知意:
    落座,侍者走到顾诀身旁。
    顾诀没说话,微抬手。
    侍者会意,转而走到沈知意身旁,将菜单递给她。
    沈知意抬眸看对面的人,确定由我来点?
    顾诀:你随意。
    沈知意点点头,那她就不客气了。
    十分钟后,陆续上菜。
    满满一桌佳肴,全都是沈知意爱吃的菜,完全没考虑对面的人的口味。
    既然是他非要留她吃饭,她为何要在意他想吃什么。
    她既没点他爱喝的鱼汤,也没让人去掉他不爱的葱蒜香菜。
    主汤她点了一份菌菇汤,汤味醇白,味道也很鲜美。
    只见顾诀伸手拿过汤勺,给沈知意盛了半碗,给他自己盛了半碗,然后,面不改色的喝了进去。
    沈知意眼里闪过错愕,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回忆起从前。
    陈姨在沁园别墅第一次给她做菌菇汤,她很爱喝,顾诀还没从二楼下来,她就嘴馋的先喝了大半碗,当然也没忘给顾诀的碗里盛好。
    只不过顾诀下楼落座后,看着自己碗里的汤,却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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