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被人这么信任着,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来拖后腿的了。
    温璨不敢耽搁,沉了沉气,俯身吹灭了一根蜡烛。
    陡然灭了一盏,面前的神像似乎也暗了一些,温璨没注意,见没有任何反应,便觉得他定是选对了,朝云涟说道:大师兄,我就说我的运气好吧,你相信我就相信对了,跟着我,肯定能逢凶
    「化吉」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温璨彻底咽了回去,愣愣地看了眼脚下,他果真不是什么好命,只能逢凶。
    温璨就站在神像下,围着一圈的蜡烛台立时分裂开来,将两人围在中间。脚下亮起一圈明光,蜿蜒成几道温璨看不懂的符号。
    他心下顿觉不好,阵法好像被启动了。
    大师兄,我好像选错了。温璨糯糯的撇着嘴,正要跟云涟告状,谁知一侧的石门赫然大开。
    石门后的墓殿里,数不清的机甲人执剑而立,守着殿中的两个镶了金的棺材。
    石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双双幽蓝的眼睛对上他们,机甲人立时动了起来,步伐缓慢的朝他们这边移动。
    温璨眼见情况不妙,反手就要拉着云涟逃回去,一转眼,他们进来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阻断了他们的退路。
    大师兄,怎么办?
    他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运气。
    云涟瞥了眼温璨攥紧他的手,想要抽出,却被握得更紧。他顿了顿,还是放弃了:没办法,只能硬上了。
    大概打量了眼墓殿的结构,四面石门环绕成一个圆弧形,蜡烛台就在正中间,正对着石壁上的神像。如今八面石门只开了一面,就已经有这么多的机甲人,云涟不敢想象其他石门里还有什么。
    但他还是握紧了渡世剑,对温璨道:不是这面,继续吹。
    云涟唯一的指望就是,温璨能是个靠谱的,起码别让他太落空了。
    但是云涟又想了想,温璨要是能靠谱,他还是温璨吗?
    那万一还是不对怎么办?
    温璨一眼扫过去,这起码得有十多个制造精密的机甲人,万一其他的墓殿里还是这个,那他们可就真出不去了。
    云涟淡淡瞥了一眼:再不对,我就亲手把你丢进去喂它们。
    温璨:
    不待他们多说,机甲人缓慢的步伐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了,云涟斥出渡世剑,一个凌厉的剑锋将他们打得四散开来。温璨随即拔出灭邪剑,跟他一起迎上。
    他活了两辈子,还从没感受过跟云涟并肩作战的感觉,莫名的有点开心。
    云涟对上机甲人毫不费力,温璨也不敢怠慢,趁着云涟顾不上他的时候,手起剑落,也收拾了几个机甲人。
    但这群机甲人的制造太过精密,寻常的剑法根本就伤不到它们,温璨最多也就卸个胳膊,剩下的都交给云涟。
    温璨一手握住灭邪剑,猛地往机甲堆里一甩,剑身脱手而出,环绕一圈将企图靠近他的机甲人震开,他便趁机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温璨,小心!
    云涟唤了一声,一剑插进了机甲人的躯壳里,再时,机甲人整个都碎裂开来,拼不成型。
    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死死的攥着机甲人劈向温璨的剑,鲜血从云涟的掌心流下,滴落在脚下的阵法中。
    云涟沉了眸子,手腕用力,硬生生将剑折断,随即反手削掉了机甲人的脑袋。
    大师兄,你的手
    温璨只顾着看他,并未发现身后的神像全部暗了下来,然后四面八方的机甲声呼啸而来,几乎要将两人吞没。
    第三十九章
    大师兄你怎么不理我?
    苏家祠堂里,苏衍着一身华服,躬身往祭台上敬了炷香。
    待他礼毕,身后的山河图屏风里走出一个侍从,朝他拱手道:家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是吗。苏衍理了理那一身明亮的华服,仪态翩然,那位的东西,也派人送来了?
    侍从垂首:是,都已经安置好了,只等家主亲临。
    祭台上的灵牌摆的整整齐齐,苏衍没回身,喃喃道:现在,就差一个能与他契合的心脏了。
    我们抓了那么多,肯定有一个能契合的,家主不必担心。侍从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是,墓陵里闯进的那两个人,要怎么处理,倘若他们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搅乱了您的事?
    苏衍摇头道:无妨,是我故意引他们进去的,而且我已经开启了地宫的机关,任凭他们有三头六臂也是枉然。
    那可是前朝地宫,老家主倾尽一生做出的机关,只有前朝皇室的血脉能打开。即便他是凌清君,也不可能出得来。
    况且前朝皇室的血脉早在十九年前的那场夺权时就已经死绝了,就连当今皇帝都不能保证与之完全契合。
    云涟就是再厉害,也不能将整个地宫都毁掉,毁与不毁,他们都得死在里面。
    前朝地宫,如今就是个进出无门的坟墓。
    侍从迟疑道:可万一属下是说万一,失败了呢,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要做的,是古往今来修仙界明令禁止的禁术,非一般天时地利人和就能成功的,倘若有一点差池,则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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