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招温璨没出手,剑锋落在身侧,只见他灵巧地环绕在周围,甚至连他脚下的步伐是如何走的都没看清,人就已经躲的寻不见踪影。
    人群中有人笑道:早听闻温家二公子修为一般,剑法不行,不过看样子这逃跑的轻功倒是学的不错。温家主一向刚烈,遇敌必决战到底,也不知这二公子是跟谁学的。
    也许是自学成才也说不定呢,这位二公子连魔剑都能驾驭,岂是一般人?
    说罢,一众仙门之人皆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件稀奇事似的。
    方琰掌门没应声,目光始终跟着温璨的身影,明眼都能看出他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心里越发感到不对劲。
    赤城山新掌门的身手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总归不会比他更厉害,连他都在温璨手下吃了亏,更遑论这些年轻人。
    而且,温璨的实力绝不仅于此,要是一个个单打,他们的胜算不大。想了想,方琰似乎突然明白了温璨的用意。
    可是他看不懂的是,温璨明明打得过,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手?
    这边丘杉的剑气一步步逼近,温璨躲避的步伐骤停,数到第五招的时候,突然剑柄一抬,剑身运气,竟生生对上丘杉的锋芒,将其挡了回去。
    丘杉被震开,接连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没接住他这一击。
    丘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察觉周围其他掌门在窃窃私语,他顿觉面子难看,血气上涌,在连输了两招后,彻底没了章法。
    温璨乘胜追击,第十招直取咽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犹豫。
    剑尖正对丘杉的喉咙,只要他再上前一步,温璨就能让他见血封喉。
    他扯了扯嘴角,说道:十。正好十招,丘掌门,承让了。
    在场除了方琰掌门外,没人能想到丘杉会输,甚至他们连丘杉是怎么输的都没看见。
    明明一开始他还压制着温璨,怎么就正好十招内让温璨赢了?该不会是最后放水了吧?
    便有人笑道:丘掌门,你这算得是什么账,说让十招,就是在十招内认输?真是闻所未闻。
    丘杉脸色黑成了浆糊,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一个草包,还要被这些人取笑他是故意输的,这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丘杉问道:温以均,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邪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进步如此之快?
    最关键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招开始输的,旁人明嘲暗讽,他也无话可反驳。
    温璨没答,自有人替他说话:我看是丘掌门你糊涂了吧,还是说原来赤城山的本事也不过如此,他不过几套花招耍得好看点,就让丘掌门甘拜下风了?
    被阴阳怪气的嘲讽一番,丘杉沉了口气,怒道:何掌门这话可说的轻巧,若是何掌门觉得丘某是故意输的,大可自己来。
    谁道那方何掌门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应下:我来就我来,我就偏不信了,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不过才修炼一载有余,如何能抵得过仙门数十年的修行。
    说罢,人已提着长刀飞向温璨,温璨敛身向后一撤,何掌门一击扑空又来一刀,将温璨打得连连后退。
    温璨弯身堪堪接着,何掌门腾空飞起,猛得向下一劈,巨大的灵力形成一道铺天盖地的大网,将温璨罩在其中。
    他还没来得及动,突然脚下的小山丘里伸出一只骷髅手,紧拽着何掌门的一只脚,死死地往下拉。
    何掌门聚了全力对付温璨,反手一掌拍下,竟被那只骷髅手的邪气反噬,猛吐一口鲜血。
    血腥蔓延,邪气闻到了味,脚下的土丘似乎蠢蠢欲动,翻腾的稀松泥地下,一只只惨白的枯骨泛了上来,惊得人群惶恐四散。
    但它们仿佛只是吓唬人似的,冒了个头又隐匿下去,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
    在场的仙门顿时警惕起来,何掌门擦了一把嘴角的血,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温以均,你修为不敌,就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来暗算我,真是为仙门之不耻,简直丢尽了清玄山的颜面!
    何掌门脚踝处被攥着的黑气还未消散,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见温璨没说话,又有人道:温以均,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也敢在我等眼皮子底下搞邪事?
    温璨道:这骷髅人不是我召来的。
    不是你是谁,灭邪剑在你手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御起这柄魔剑,召唤邪祟出来?那人恶狠狠地指着他,仿佛温璨是什么罪孽深重的妖邪魔物。
    闻言,众人皆警惕地将剑尖对准温璨,比之方才来追他时的气势还要强盛,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两方皆僵持不动,静谧的风声刮过,沿着众人周围,谁也没敢先出手,免得对方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
    温璨心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说不出来,灭邪剑在他手里,若非他能在对付何掌门时还能腾出空来召唤妖邪,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云昭已经死了,魂魄被镇压在清玄山的禁地里,再无可能现世,他即便说了是云昭,也不会有人相信。
    眼下无人再会信他的话,他这一局彻底被打乱了。
    可恶,云昭这是明摆着是非要将他一起拖下地狱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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