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尽所能,用自己仅存的一点点优势,想把她留在他身边。
    真是有病。
    疯子。
    离下一场再临的雨,只需要一片薄薄的云。
    明霜面颊绯红,忍不住微微咬住了唇。
    病房灯被关了,一片昏暗中,江槐清俊的面容有些模糊,他扬起脸看着她,那对纤薄漂亮的唇湿润着,眼睛上还缠着纱布。他身上那种清冷又破碎的感觉,在这一瞬间他仰脸看着她时,到达了顶点。
    江槐。她叫他的名字。
    不用碰他,她能享受就好。痛苦会让他感觉到真实,只要她能体验到快乐,对他而言,就是无上的喜悦。
    他是肮脏,污秽的。她是他高高在上的神明。
    明霜面颊还是绯红滚烫的,江槐抚摸着她的面颊,又按住她,声音已经彻哑了,霜霜,别离开我。
    他还有用,可以服侍她。
    明霜却并没有应允。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切都要交由她来掌控。
    而后云销雨霁,一切散尽。
    明霜没有走,江槐苍白的面颊泛着微红,紧紧握着明霜的小手,他似乎从那种混沌疯狂的状态里终于回神,微微抿着唇,神态有种说不出的勾人味道。而她浑身懒洋洋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窝在他的怀里,允许他和她十指相缠。
    明霜睨他一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懒洋洋道,抽回了自己手,又靠在他怀里,江槐,我就知道。
    你从来不是个好东西。
    你知道吗,你很她没说完,已经被江槐堵住唇。
    一周后,江槐决定出院。
    谁都没有通知,李青纹说,手术很顺利,回家之后,江总注意休息,不太过劳累,一个月后再过来检查。
    自然,江槐还是回明霜那里。那天后,江槐对她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不经意间,和她更为亲密。虽然说着那些话,他却开始越发的,以她的男友和未来丈夫的身份自居。
    江槐住下了,但是他的居所周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明霜在他的房间的窗前挂了一串风铃。
    外头是个小阳台,种着各色绿色植物,有好几盆各色百合,最多的还是白百何,风吹过来时,窗前风铃会发出细碎的响声,让他知道天气和时间的流动,让这个屋子显得更有生机。
    室内,为了适应他目前的状况,也做了一些调整。
    明霜专门叫人来,把家里的布置略微更改了一下,更方便江槐走动。
    他的眼睛,找了最好的大夫,但是也只能慢慢等一个月后的结果,急不来。
    江槐以前对生活条件的不在意,有时候经常让明霜不能理解。她对起居和食宿条件要求都非常苛刻,眼下,江槐和她住在一起,明霜自然也要给他最好的。
    你赚那么多钱,又根本不去花。明霜说,有什么意思?
    江槐低声说,我想都给你花。
    江槐以前确实是这么想的,有朝一日,他真的死了,他的财产都会留给她,让她下半辈子可以继续无忧无虞。
    他们有了那次后,江槐对她的态度似乎又有了微妙的改变,彻底不加掩饰了,他喜欢和她亲密,除去明霜之外,不愿意让任何人近身。
    其实江槐很好照顾,即使暂时失明了,也还保持着基本的自理能力。他从小就习惯了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即使如此,对明霜也是这样。他过于习惯压抑自己的需求了。
    明霜在他身边坐下,江槐在和黄集通电话,他暂时失明了,但是,公司那边的事务也没有落下,黄集会按时把需要的情报和资料整理好,读给他听,再由他远程决定。
    明霜倒了杯水,喂他喝了几口,又听他继续在开会。
    霜霜,你先去睡吧。江槐亲了亲她的侧脸,把电话暂时挂断,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完,可能会弄到很晚。
    哦,行。明霜瞥着他,那我回自己卧室了?
    江槐手术后,再来明霜这里住,晚上都是她陪着他睡,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江槐沉默了。
    霜霜。他抿着唇,侧过看向她,语气很淡,尾音里竟然藏着一点淡淡的委屈。江槐声音原本好听,只是平时很少有情绪,大多是清清冷冷的,此刻,他声音染着潮湿与明显的情绪,明霜想到了那晚的江槐。
    这是江槐在她面前,从未露出过的一面。
    她红唇一弯,觉得很是新奇愉悦。
    明霜周末的时候去了一趟江宅。
    江槐眼睛做手术的事情,消息封锁之严有些出乎明霜的意料,就算是整个江家,知道这件事情的似乎也就只有江如枞一人。
    江如枞如今已经年过而立,但是眉目间却丝毫不显年龄,让明霜想起了江承庭,眉心微微一簇,江家的这几个男人,似乎都是如此。
    漂亮,清冷又矜持,且不败岁月。
    除去都是疯子之外,倒是也没什么别的不好。
    你找女朋友了没有?明霜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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