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回来,文卿身上便发起低热,难受,只是浑身乏力,提不起劲儿,当夜早早睡了下去。荣卿见状,也不好打扰,只得去书房应付了一宿。只是哪想翌日依旧如此。
    荣卿不明里面的缘故,只得唤来春桃仔细询问,春桃只说近来天寒,她家小姐着凉了,多的其他没说。
    荣卿担忧道:“这样下去不行,得请个大夫看看。”
    “不用!”春桃道,“我是说小姐她说不用,也不想喝药,已经好了许多。”
    如此这般,荣卿以为对自己心存芥蒂,只得作罢。
    重艳节已经近在眼前,近来街上的集市一日比一日热闹,正好今日沐休,谢锦玉赶来东院找荣卿去逛集市。正好见荣卿满面愁容地往书房走去,春桃则是神色晦暗地回屋。
    她走上前留住春桃,“你家小姐怎么样了?身子还没好?”
    春桃觑她,“您不必担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谢锦玉挑眉点头,“既然没事,怎么我看卿哥哥还是如此担心?”
    这话听得叫人恶心。春桃将眉一拧,“您不如去问问您的卿哥哥何故。”说罢,便将门一推,关上了。
    谢锦玉吃了闭门羹,转而来到书房门前,正要敲门,听见里面说:“若明日还是如此,艳平,你便去请太医来,近一两月她总是没精打采,再拖下去,只怕是染上了病。”
    “艳平记下了,爷,您不必担心。”
    谢锦玉推门而入,哂笑道:“太医真要有用,卿哥哥,你的身体也不至于一日不比一日。”说着,她不顾荣卿阴沉的脸色,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人活在世,及时行乐就好,其他皆是命数,走,我得了夫人的允,你该陪我去逛集市了。”
    荣卿挣脱了她,“既然都是命数,你又何必纠缠于我?”
    谢锦玉笑得一脸娇俏,“我纠缠你也是命数,谁让你当初对我、”
    “休要胡说!”荣卿低声呵斥,“当初明明是因为你……”
    她不再说下去,少女益发得意,“是什么?你说,我听着。”
    艳平自觉头皮一紧,出了书房,自觉将门带上。
    “这纠缠不休的孽缘啊……”他一面摇头叹息一面来到主屋门前,“还是大奶N好,温婉贤顺,不像谢锦玉那小泼妇惹人烦……”说着,抬手叩下三下。
    屋内之人并不开门。
    春桃没心思理会。她家小姐已经郁郁躺了两天,没病都要躺出病来了。
    “这荣家跟咱们真是八字不合,小姐,我们回家吧……”春桃俯在榻边哀声低泣。
    “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我还有家么……”文卿话音虚软无力。
    这时外面传来呼喊,“春桃姐姐,是我,艳平!”
    春桃剜了一眼,不愿作理,“那厮又来讨人嫌。”
    文卿:“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小姐……”
    “没事。”
    春桃扭不过她,只得去了。
    人退去,门阖上。文卿再次在茫然无力中沉沉睡去。
    不知几何,被一股细密的快感弄得醒来。
    “唔……”她惺忪低喘着,朦胧感到像有什么东西在搅拌着她的腿心,伴随着粘稠的湿声,便下意识翻身要将被分开的双腿阖上。
    “别动,忍一下。”熟悉的低柔声线悠扬穿入睡梦,片刻,文卿吓得猛睁开了眼,映入眼帘是那人波澜不惊的脸。
    她的视线专注在她的腿心,手指从陶瓷罐中捻了一些膏药,指腹小心在她的私处抚拭,动作极温柔。
    而与她动作不符的是,此时她的神色沉稳得让她一时间不确定她究竟是鹤生,还是她那个丈夫荣卿。
    文卿喷涌的害羞被她的沉稳淹没,想要挣扎,看了她片刻,却又止住了动作,想来那日她的擅自离去,只怄气地咬唇避开视线,张着腿,一声不吭。
    她这种奇怪的沉稳让心头的不安甚嚣尘上。
    她隐约好像能感觉到什么,却又抓不到关键。
    那种感觉像风一样掠过了她,只给她留下一阵凉意。
    四下一片寂静,唯独粘稠的湿声不曾停下。
    直至良晌那人停了动作,她的脸上已经热得快要烧起来。
    她急切想要阖上双腿,那人亦是慢条斯理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遮住她的赤裸。
    “那日的事我很抱歉,我……”她话音一梗,半晌,叹下一口气,一面递上药与水,一面继续说:“我嫉妒荣卿,也害怕你会因为当初我对你好一样,接受他的靠近。”
    “对不起,我不该忖度你,也不该做那种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文卿怔怔接过送服,看着她郑重其事的道歉,想了半天明白过来。
    这人是进一步退三步,眼下巴不得躲到她碰不到的境地似的。
    可她哪是想要如此了。
    她本可以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要她抱着自己安慰几句,说几句好听的,她就甘之如饴再次投入她的怀抱。可是她不光抛下自己逃走了,到头来又做出这么一番要与她保持距离的言论。
    “这便是你要说的?”她咬唇狠狠瞪着她,“如果只是这些,那根本不必劳烦你特地跑一趟,因为我一点也不想见你,不,往后你都不必来了,反正这两日我没吃药,也不曾觉得身体如何。”
    说罢,鹤生拧起了眉,噎了半日,肃然问:“身体不曾不适?”
    “你觉得我应该哪里不适?”
    鹤生只看她,深思良久,遂起身,“好,没有就好,我这就走。”
    “你、”文卿气得气短,闷声咳嗽起来,“混蛋,你要是走了,就永远不必来见我!”
    鹤生动作一顿,无奈地回来给她顺气。
    “你不看我。”
    鹤生亦复如是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文卿委屈地蓄起眼泪,扁着唇,欲说还休地直勾勾瞧她,“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她假意不懂,抿了抿唇,呼吸却已变得局促,“我不懂你是问什么。”
    文卿见她满眼动摇,抓着她的袖袍小心翼翼地靠近,“骗人,你明明就懂……”
    鹤生仓皇的双眸因为她的靠近变得迷乱。呼吸交融,文卿清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降真香的气味。
    双唇触碰、贴合,然后挤压。
    不够,张开唇瓣,在软唇上轻轻含吮而过。
    仍旧不够,生涩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的湿润。
    呼吸颤抖地溢出唇瓣与鼻腔,文卿退开一些,睁开双眸悄悄看她。
    鹤生迷乱的双眸变得火热。对上视线,她不再紧闭唇,而是微微张开,吐出一息难以克制的潮息。
    这是第一回,文卿主动吻一个人。
    她的生涩恰到好处。
    下一刻,她便被压到榻上,被那人狠狠厮缠着夺取了呼吸。
    情到浓时,忽停隔壁传来一声陶瓷摔砸的碎响——
    谢锦玉歇斯底里地哭道:“……你信不信我把那件事告诉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啪的一声。
    荣卿竟是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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