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女人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对了,我差点忘记你有男朋友了。
    池沅压根没听见女人在耳边说的话,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一刻,池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暂停跳动了,甚至连血液,都在渐渐凝固,如置冰窖。
    她下意识地开始慌乱,甚至是有些无措,如果这不是唐清的订婚席,她可能会逃走。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丝毫停留就移开视线了,甚至可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尤其是七年,这不是一个短暂的数字,变数太大了。
    就像现在,他变得成熟又多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年才俊的意气风发与成功气息,与她记忆中的那个山城少年,好似一样,又好似变得完全不一样。
    而她,早已经被时间击垮成一副只会生活的空壳子,每天的日常与学业,她都能完成的很好,按部就班地走进了那份早已为她规划好的圈子,明明自觉前路一片迷茫,却又是那么清晰,清晰地让她不敢前进。
    似乎就是,快乐也不是很快乐,伤心也不是特别伤心,日子在一天天过,她早已消磨了当初的自己,替而代之的是深渊般无奈与茫措。
    池沅左边的空位是离得最近的一个空位,否则他要穿行好几个人才能进去。
    他迈着步子走过来的时候,耳畔似乎寂静得都能听见脚步声。
    直到坐在她身旁时,她都没敢再抬眸去看他。
    他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两人明明离得最近,却又似隔着银河一样远。
    饭间,他们一直在谈笑风生,话题最开始是聊当初唐清追周林野的猛事,再到后来开始说工作,不知不觉间就谈到了陈浮己。
    他靠在座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火机,翻盖的又合上的时候会发出微弱的响声,池沅离得够近,所以能听得很清晰。
    不太清楚,下次打听打听。他淡淡笑着回,语气更像是推脱话。
    行啊,那提前谢了。
    池沅听入耳,眼神飘忽地面前精致装盘的菜,随手一夹,没夹到菜,而是夹了一片装饰雕花放在了碗里。
    对了,你小子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我听我妹说上次她给你打电话,你喘着声说不方便呢
    有人笑: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都没人知道。
    八成是有了,亏我妹这么多年都还想着能盼得君心呢。
    到底有没有啊,给个准话呗。
    席间的人都在笑,除了池沅,显得太格格不入。
    她不是个太内向的人,这种场合的应付她也能信手拈来,但唯独现在,她心绪不安。
    身旁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凑过来问了句:怎么了,不舒服吗?
    池沅撑起笑:没,刚刚被辣到了。
    女人去夹了一块刚才池沅夹的菜,放在嘴里慢慢品,神情疑惑:辣吗?
    池沅拧了拧眉:嗯,有点辣。
    话刚说完,金属落到地面的声音格外响亮,让她不由得转头向陈浮己望去。
    正好撞进男人那双漆色的眸子里,薄唇轻轻溢出几个字:
    池小姐,方便捡一下吗?
    没等池沅说话,身旁的女人就惊讶问:你们认识吗?
    隔了几秒,陈浮己淡漠地瞥她一眼,随后收回眼神。
    见过。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不太好
    一个周林野的朋友, 一个是唐清的朋友,某个局上见过也属正常,女人没有过多追问。
    池沅弯身, 在地上摸寻着火机,胳膊长度不够, 她往后挪了挪, 才捡到火机。
    金属的边缘, 触碰到时,指间都在发凉。
    她将火机递过去, 那人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停留在半空中,她有些尴尬。
    点根烟?他徐徐问。
    池沅愣了两秒,见他从烟盒里倒出一根夹在指间, 池沅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啪的一声,火势渐渐在女人纤细白嫩的手掌中燃起。
    陈浮己夹着烟缓缓伸过去,让池沅给他点燃。
    火苗顺着烟身蔓延, 他咬着烟头, 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男人流畅的轮廓线。
    各人聊着各人的话题,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
    烟雾缭绕, 酒气微醺。
    陈浮己靠在椅背上,弹了弹烟灰: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句, 听起来像是和老友随意交谈一样, 没带什么情绪。
    池沅垂眸, 看向面前的酒杯, 包间里的吊灯打在玻璃上,折射出的光线耀在酒面上, 似挽水晃荡。
    她撑起笑, 不达眼底, 随后伸手拿起酒杯,将残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不太好。
    陈浮己嗤笑一声,眼底的轻佻不屑昭然露出。
    活该。
    两个字,像是巴掌一样打在她脸上,尴尬又生疼。
    不过之后陈浮己没有再和她交谈,似乎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两人只是偶然见过的缘分,并不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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