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教授那头忙着和别人谈话,只好对他匆匆说一句:行吧,那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记得来家里吃饭。
    行。
    挂了电话后,陈浮己抬眸之际,真好看到池沅蹲坐在台阶上的模样,她脑袋歪七八扭地托着,摇摇晃晃的,似乎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要摔下去。
    烟酒混在一起,总是格外让人神醉。
    池沅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醉了,因为她在小声地说着一些胡话,脑袋还跟着在晃,只觉得连坐都坐不稳了。
    热热的脸面突然多了一丝冰凉,男人的大掌放在她的脸蛋上,像是一层冰块一样,很舒服。
    陈浮己托着她的脸,将已经打开了的水递给她。
    池沅笑盈盈的接过去,眼底泛着绯红。
    陈浮己收回手,站直,身姿修长。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池沅顺势靠在男人的腿边。
    西柚茉莉啊。
    只有这个。他说。
    哦。她浅浅喝了一口,放在一旁,视线停留在荒芜一人的街道上,问:陈浮己,你要带我去哪儿?
    开房。
    池沅抬眸盯着他看,陈浮己察觉到她的视线。
    随后弯身,直视着她的双眼问:怎么,不愿意?
    她被他看得心下一阵慌乱,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酒喝的不够多,为什么还会有在这么清醒又奇妙的感觉。
    她垂眸:我醉了,随你。
    陈浮己没有跟她开玩笑,他貌似是真的带她去开房了。
    她是怎么跟着陈浮己上车的,又是怎么跟着陈浮己到酒店的,每一次画面的切换,都格外紧张清醒。
    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前台看见陈浮己的身影,微微弯身微笑打了声招呼:陈先生,晚上好。
    池沅跟着他的步子慢慢放低,看着陈浮己的背影渐渐陷入沉思揣测。
    他经常来酒店吗?还是经常带人来开房?次数很多以至于连前台都认识他了。
    她想出了神,郁闷与别扭的烦躁侵占了她整个大脑。
    怂了?陈浮己见她状态不对,问了句。
    没。
    一直到他拿房卡刷了进房间,池沅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想错了。
    他应该是住这。
    套房里放着的东西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有些乱,但东西很少。
    他脱了黑色的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伸手随意地扯开领带,动作利落又干净。
    池沅站在原地没有动,一直盯着男人的宽肩窄腰看,脑袋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想睡觉,可神经又在强迫着她清醒。
    陈浮己转身,问她: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陈浮己,我觉得我觉得
    见她吞吞吐吐,陈浮己直接冷声打断:要不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你好狠
    池沅看他的眼神, 总是带着迷离,是那样的不真切。
    陈浮己直视着她走近,手揽着她的腰扣紧, 不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低头吻住。
    池沅没有抵抗, 但她有些跟不上男人的节奏, 似一只快要溺水而亡的鱼, 无处可逃。
    他一步步带着她,只是凭着本能直觉地不断探索。
    直到陈浮己压着她躺在床上的时候, 她双手勾着男人的脖颈时,她的感官才是清晰的。
    他的手像是一团火,所到之处, 无不掀起一片战栗。
    陈浮己顺着女人的唇到下巴一路往下吻。
    好一会儿,他忽然停了动作。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
    窗外的雨声越发下得大了起来,敲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让人听着心颤。
    雨水顺着地面, 冲刷着城市的灰尘。
    池沅,给我一个理由吧, 一个让我无法反驳就能原谅你的理由。他埋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娇嫩的皮肤上, 话语间, 语气夹杂着从未有过的卑微。
    被辜负过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原谅对方, 尤其是陈浮己这种人。
    就算把他骨头敲掉, 他不认的理,也还是不会认。
    堕落而又荒唐的十八年, 是她亲手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是她亲口告诉他, 要挺起脊梁去看天、看地, 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也是她给了他期待。她说让他不要做不好的人,她说希望他认真学习,参加高考,她说等着他来北京他明明有在认真做啊。
    那年他十八岁,他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也遇到了在人生拐点拉他一把的池沅。
    可是她单方面地向自己宣布了结束,明明都还没来得及开始。
    而池沅就像一个过客,在他的人生历程与生活城市里匆匆度过两个月后便扬长而去,却耗尽了他七年去冥思苦想,有时候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被玩弄的笑话。
    到头来发现人家已经在正常恋爱、正常生活,走不出去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这些年,牵挂与怀念像一个打着死结的疙瘩,任由自己解怎么也解不开。
    时间久了,痛得干脆想用一把火烧掉,连带着皮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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