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深其实无所谓,封肆想去,便跟着他去了。
    跳蚤市场在附近的广场上,零零散散的地摊遍布,卖什么的都有,行人穿梭其间,交谈问价的声音络绎不绝。
    市井味十足的地方。
    这个场景对陆璟深来说虽然难得,但不算陌生,从前他也跟着封肆去过类似的地方。
    是在非洲时,途径某座城市碰上这样的集会,他们顺便去逛逛,买了一堆当地特色的东西,其中就有他这些年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条皮绳。
    那是用当地一种特殊的犀牛皮手工鞣制而成的皮绳,卖东西给他们的商贩说戴上会给他们带来好运,价格很便宜,他和封肆一人买了一条。
    皮绳是不是真的会带来好运陆璟深不知道,当年封肆随手帮他戴上手腕后,这七年他一直没再摘下来过。
    直到与封肆骤然重逢,或许是因为心虚当年的不告而别,他才将那条皮绳取下收了起来。
    在陆璟深愣神间,封肆倾身向他:又在发呆?
    凑近过来的吐息让陆璟深下意识想别开脸,封肆手伸过来,撑住他一侧脸颊,没让他如愿:想什么呢?
    陆璟深目光转向他:没什么,你要买什么?
    随便看看。
    封肆丢出这句,勾过他的腰,揽着他继续往前走。
    在大庭广众下,这样亲密的举动让陆璟深有些不适,封肆的声音落近他:就这样吧,这里人太多了,小心走散了,或者又碰上找麻烦的人。
    陆璟深被说服了,不再抗拒。
    封肆一路兴致勃勃,不时停步在那些地摊前挑挑拣拣,跟人讨价还价。
    陆璟深对卖的东西兴趣不大,目光间或落向封肆,注意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和眉目间午后阳光晕开的颜色。
    一圈逛下来,封肆今天还算克制,只买了几样东西,但都是出乎陆璟深意料的东西。
    一台复古留声机,两张黑胶唱片,还有一本上世纪出版的诗集。
    陆璟深有点不知该怎么评价:你买这些?
    不行吗?封肆笑着扬眉。
    陆璟深:不像你的风格。
    封肆问他:所以我的风格是怎样的?不正经?耍流氓?吊儿郎当?
    陆璟深略无言,都被封肆自己说了,他还说什么。
    其实我偶尔也挺认真的。封肆道,你不觉得吗?
    陆璟深彻底无话可说:东西买完了还要逛吗?还是回去?
    封肆随意点头:那就回去吧。
    昨晚才发生那种事,他也不想在外面逗留太久。
    结果回去封肆才发现自己被骗了,那台老旧留声机根本不能用。
    陆璟深目露嘲弄,像在讥讽他也会有翻车的时候。
    封肆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倒是陆璟深这副生动的表情看得他心痒,把人揉进怀里,按住就是一顿亲。
    长而腻的一个吻,封肆的舌头在陆璟深嘴里一再地纠缠,舔过他唇舌间每一寸软肉。
    陆璟深受不住呼吸窒塞时,封肆才将人放过,稍稍退开,抬起手,指腹擦过他唇角,嗓音黯哑:晚上再跟你算。
    陆璟深的眸光动了动:你先把留声机修好吧,要不真白买了。
    封肆:这个简单。
    说是简单,之后那半个下午,封肆的时间都耗在了对付这台留声机上。
    陆璟深没打算帮忙,他也帮不上。
    傍晚,他收到国内那边回复来的消息,关于那个邮箱账号的主人,已经确定了,是上个月才被他逼退休的李文钟身边的一个助理。
    这大半个月他人在国外,公司内部确实有不小的异动,陆璟清一力压着,怕打扰他休息一直没跟他说。
    陆璟深直接拨了陆璟清的电话号码。
    修理东西的封肆侧目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电话接通后,陆璟深开门见山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电话那头原本有些睡意朦胧的陆璟清瞬间清醒,提起声音紧张问他:那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那些歹徒抓到了吗?有没有事?要不要我过去?
    我没事,人已经都被警察带走了,封助的朋友跟他们的人有些交情,这桩生意他们不会再做了。陆璟深简单解释。
    陆璟清仍是不放心:那也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你提前回国来吧,确定是李文钟叫人做的,我现在就去报警。
    没用的,陆璟深提醒她,没有确实的证据,事情发生在国外,你不可能拿他怎么样,他最近是不是一直在私下联系其他股东和董事?
    陆璟清:你都知道了,他确实不死心,还想回来公司,我以为他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他胆大包天敢做这种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陆璟深道,等我被人绑架失踪的消息传回国内,他应该很快会让人提出开董事会会议改选新董事,爸现在身体不好,他们可能会想把你推上董事长的位置,借着掌控你来掌控公司。
    陆璟清冷笑:那也要他们有这个本事,阿深,我说过我们才是一家人,之前无论我跟李文钟走得多近,我都不会答应他这么对付你,你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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