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安刚去了库仓清点一番,这时正要回账房。路过庭院的时候,却发现谯知微坐在檐下。
    “知微?”伯安走上前,微微皱眉,“怎么把鞋袜脱了?如今天凉,可当心染了风寒。”
    “哎,伯安哥哥,我不小心将鞋袜打湿了,现下正在晒太阳呢,暖烘烘的,一点也不冷。”谯知微话虽说得利落,一颗心却咚咚地跳。她在伯安面前总是下意识羞怯,远不如方才在另个小厮面前的泼辣样。
    她紧张地缩回了方才还乱晃的脚,把雪白的脚背都藏在裤脚里,只隐约露出几个圆润的脚趾。她绞着手指,有些拘谨地望着一身青衣的伯安。
    没错,她暗恋伯安很久了。
    伯安是伯管家的儿子。伯管家就是经常照顾她的那个大胡子管家。伯安原先有个妹妹,但是襁褓的时候就夭折了。若活了下来,年岁应当和谯知微是一般大的。
    因着这个缘故,伯管家格外关怀谯知微。伯安知道他爹把对亡女的思念移情到了谯知微身上,伯安在知道谯知微的可怜身世后,对她也很是照料。
    伯安长了一张容长面孔,五官温润俊秀,嘴角总是含着一抹温和笑意。伯安是管家儿子,除了主子,他在谢府里地位极高。然而伯安总是谦逊有礼,待人和善,府里的下人都喜欢他。
    谯知微敢保证,除了自己,绝对还有其他女人也暗恋伯安。长得俊,又温柔,谯知微看伯安哪哪都好,心里便想找个雄性随意拉踩一下,她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谢玉那张冷冰冰的脸。
    虽然谢玉是那些丫鬟们的梦中情人,但在谯知微心里,他可比不上伯安一根手指头。
    这大抵算是情人眼里出“潘安”了。
    谯知微一开始对伯安其实并没有非分之想。她刚进谢府时,就是个窝囊哭包。伯安对她说:“我曾有一个和你一般岁数的妹妹,可惜她福薄,早早便夭折了,我爹伤心得一夜白头。”
    谯知微哽咽着说:“我倒不如也早早翘辫子了,就不用像现在这般被爹娘做个物件儿抛了。”
    谯知微那时刚被亲生爹娘卖掉,说不难过是假的。初来到谢府这个陌生之地,每日的眼圈儿都是红的。
    她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伯安面前说得这番话有多么不得体,简直就是在给人家的丧亲之痛上撒盐。
    她恨不能穿越回去给当初的自己两个大耳刮子,然而伯安那时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伯安递给了她一张干净的旧手帕,笑得温和好看:“你和我们伯家投缘,我见你也亲切,你便把我当哥哥看待,以后在谢府有什么困难就尽管来找我。”
    谯知微那时缺爱得紧,伯安的话就像一股清泉涌进枯井里。她用伯安那条暖暖的手帕擦了擦自个儿狼狈的眼泪,糯声糯气地说:“谢谢伯安哥哥”。
    伯安笑着点了点头:“谢府是好人家,老爷和公子都是礼义人,以后知微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
    伯安身上有股春风化雨的力量,让人安心又信赖。谯知微本也是个在情感上容易依赖他人的软脚虾,也没有跟伯安客气,屁大点事儿都要去麻烦伯安。
    若非伯安时常督促她多学些知识,谯知微的文化水平可能会更糟糕。伯安可以说比亲哥还要称职,甚至把珍藏的书屋抵价券都送给了谯知微,可她光顾着去买些艳情话本了。
    当然这事是瞒着伯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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