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洛臣有点受宠若惊,她摸不透令行止现在的想法。
    他亲自开车,魏洛臣坐在副驾驶,巴赫的声音在车里旋转。看了一会儿手机,余光打量令行止,两人一路无言。
    车子开到魏家别墅前,两人下车。魏家父母早就站在门口欢迎,看到两人笑着打招呼,魏洛臣飞扑到母亲怀抱中,令行止把车钥匙装到衣服兜里,迈上台阶。
    晚餐安静,只有刀叉的声音。魏洛臣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令行止。家里是喜欢吃西餐的,每每有贵客,总是用西餐招待。可令行止喜欢中餐,是个中国胃,听说当初他在国外的时候练就了一手做菜的本领。
    反正,魏洛臣没吃过他做的饭,她觉得那个就是个传言,连厨房都不近的男人,还会做饭?
    饭后,令行止和父亲去了书房谈事,母亲笑着和她说又给家里的狗买了件新衣服,把下人都打发走了,母亲才说悄悄话。
    “令行止都三十五了,你们怎么还不要个孩子啊?还是准备了,怀不上?那一胎是顺产,对你子宫应该没什么影响。”
    听到这话,魏洛臣真的很想抽烟,舔了舔嘴忍住了。
    “别催了,我们都是大人,他也是个书记,孩子的事在计划中了,别着急。”
    母亲递给她一杯果汁,眼睛瞥了一眼楼上书房紧闭的门,“令行止他爸爸的事你听说了吗?是不是要升?”
    魏洛臣摇摇头,“他家的事从来不和我说,我怕他爸,他也知道。”
    叹口气,放下果汁,她脱了高跟鞋,躺倒在沙发上。
    “令行止是个好孩子,知道轻重……”母亲又开始说,“你得生个孩子把握住他……”
    听到这话魏洛臣气急了,满嘴都是孩子,令行止是用孩子就能拴住的人吗?如果孩子很重要,他早就会因为那事和自己离婚了。
    “妈,我好久没回来,不想听你说他,说说你吧,最近在忙什么?”
    书房内,魏洛臣的父亲魏停渊倒了一杯茶,递给令行止。
    “爸爸,最近风声紧,尤其是阅兵期间,和非洲那边的援助合作肯定会拿出来宣传,然后就是春节了,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那笔生意……”
    令行止欲言又止,词已经达意,就看魏停渊怎么想了。
    “女婿,我这笔生意不签合同,很可能就错失良机,我也快退休了,不求高升,只希望能有点养老钱。”
    “爸,养老钱不用您担心,我和洛臣可以养您。”
    令行止这个忙不想帮,从非洲政府那边入手,拿下一个项目,承包非洲本地的资源,廉价买入,高价再卖给政府。承包商是中国官员,买卖也是中国政府,东西一倒手,价格翻十几倍,千亿万涌入魏家的口袋。
    “这是一笔大生意,经手人肯定多,古谚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潜台词就是,只要跟这个项目有关的人,都会有钱。
    令行止摇头,“爸,市场的事就交给市场决定,政府已经管得很多了,拿下项目不仅是为了赚钱,更要好好完成项目”,令行止盯着自己的岳父看,东西一进一出就是他的了,真是……有点烦人。
    看他怎么都说不动,魏停渊起急:“奇怪了,资源是非洲的,工人也是非洲的,钱都是中国的,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阅兵嘛,时常有的事情,那年上面女儿洗钱的事被发现,不更是两会期间,有什么结果吗?谁敢提,谁敢说?不想留把柄,注意一点就好了。”
    令行止闻言笑了,“爸,我不管他是哪儿的人,钱归谁,干一份的活就要给一份钱,况且是国家的税收……”他看着魏停渊,“你有能力吃这么大一张饼吗?”
    令行止说完站起身,他不想多费口舌,这项目不仅不帮忙,还得给他搅黄。
    出了书房,魏洛臣母亲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他,小声询问,“洛臣睡了,你们今天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吧?”
    “不了,母亲,我还有事,先走了。”
    令行止一个人开车回家,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从书柜里拿出上次没读完的《君主论》,沏了一杯红茶,水雾在台灯下飘起。
    点一根烟,夹在指尖。
    他向来不以为以为自己是马基雅维里主义人格——权术主义人格:不顾一切地操纵他人,为自己谋取私利。
    可现在看来,几乎每一条他都符合。
    不过有一个人比他还像,那就他父亲,令青云。
    周兮野……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一下子闯入脑海,她虽然对权势渴望,令行止执着地认为周兮野只会是屠龙的少年,不会变成龙。
    指尖的烟摇曳,目光停留在书页上过久,缓过神来,烟差点烧到手。
    令行止把烟放进烟灰缸里,合上书刚要放回去,发现书后面有一份资料,他想起来了。是调查周兮野的时候,看到她有一篇论文,是关于马基雅维利主义的《君主论》,讨论里面的观点。
    他抽出a4纸细细看下去。
    “《君主论》是乌托邦的,其特征是书中的君主是纯理论的抽象,一个领袖和理想首领的象征。在这本书的最后,马基雅维利自己成了人民,与人民融为一体,他成了他们自觉的喉舌,感觉到自己与他们的认同。”
    “相比《君主论》我更喜欢中国的《三十六计》,理论不会变,人会变。如果君主一味为了让人民认同自己,那么就会成为民粹。真理从来都不会被大众知晓,多数人只是生活在这个世界……”
    周兮野的文章,和她本人一样,气势汹汹且得理不饶人。
    令行止看到最后,笑了,读她的文字,似乎耳边就有她的声音,连语音语调令行止都能想象得到。
    表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用手将纸抹平,把她的论文夹在书中。
    台灯下的茶早就凉了,令行止拿起茶杯倒掉,灯灭掉,室内一片漆黑。
    在令行止和魏家父女扯皮的时候,周兮野正琢磨找个机会折腾一下令行止,老男人睡了她不能白睡,他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思来想去,这个男人和老婆关系一般,和老爸风声鹤唳,一时间找不到他的弱点。
    他的小表妹?
    虽然周兮野怀疑他是那种相信爱情的人,但是她觉得令行止就是嘴上说说而已,面对真的利益纠纷,他第一个甩开保自己。
    所以,只能从政事上下手。
    这有些为难了,她背后有叶家,但也手够不到令行止那个级别上去整他。
    最后,落脚点在阅兵。不能出大差错,她也要搞点东西出来够令行止喝一壶的。
    这么一想,周兮野拿起座机,拨出一个电话,第二天周末,她开车往香山那边走。到了地方,刚下车,门口扛着枪的士兵朝她敬礼,周兮野登记后,走进去。
    蒋将军的女儿穿着皮衣,站在门口朝她挥手。
    没错,要从将军夫人下手,阅兵嘛,国防部管得多,将军肯定是主要的,令行止也得靠边站。
    周兮野露出真诚的微笑,迎上去,挽上将军女儿的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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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来说一下关于令行止的经历
    他三十五了,二十七八结婚,他家世注定他平步青云,有孩子其实很正常。
    对小表妹的感情之后会讲清楚怎么一回事。
    抛开令行止的身份来看,其实他的人生一团糟,亲情爱情都如履薄冰,友情呢,约等于没有。
    周兮野和他不一样,虽然家庭对她不好,但起码她生长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一点上令行止他有不多,毕竟诱惑太多的环境里,只能被利益牵扯着走。
    周兮野也经历过男人,不是说她搞事业的时候不睡男人,她有欲望,大部分她遇到的男人只是疏解欲望,不走心。
    周培很好,他们两个给彼此一个家。本来是亲情,  变成了爱情,周兮野是纵容周培的,她对谁都泾渭分明,对谁都狠,唯独对周培放纵,从性事上,到人生大事的选择上,她都纵容他。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周兮野都想让周培陪在自己身边。
    他们的故事也才开始(还没十万字呢)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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