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被好好收起来,唯恐一不小心就找不到了。
    到了和太子哥哥说的日子,曲敬悠想偷偷溜出去看一会就回来,不想让陛下知道。
    但也怕自己一个人,要是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在去之前,就选了看起来机灵懂事的办事宫女。
    宫女名唤晴儿,之前在寿康宫当差,太皇太后不在后才出的寿康宫。
    没有战乱出现,百姓安居乐业,自是繁华落尽。
    灯会出行,官兵驻守在观火台,大批人涌入形成奇异景观。
    曲敬悠仰头看去,头顶漫天莲花灯,交错的灯笼映在她眼中,自从回宫后便一直画着花钿,一身金衣绿裳,模样娇俏动人,活似哪家的小娘子。
    周围的人在流动,她就这般鲜活的站立。
    晴儿随她站着不动,在看到少女明媚的笑容,心情跟着变好了,不由说道。
    “看来姑娘很喜欢。”
    曲敬悠听后摇摇头,“我只是看着很喜欢,其实不全是的。”
    若是说喜欢,总感觉不是喜欢,心里面没有想要的,空落落的,连期待都不想期待。
    她这辈子没得到太多的爱护,以至于能轻易感到满足,时常羡慕不像她的人,若是可以,也不想生得如此脆弱。
    她想知道寻常人家,是不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身边对她最好的人是有的,可那人说了的,不能陪伴她长长久久。
    她觉得有些难以控制的心酸,也明白的,自己已经是很幸运的,从不说要生在寻常百姓家,做个寻常人。
    太子哥哥跟她说,莫把不幸当作下世福。寻常人家尚有寻常烦恼,当了便知苦中作乐,到时又何尝不想做回人上人。
    皆时,有谁来心疼她。
    曲敬悠不想当聪明人,总觉得事想多了,就会觉得自己过得好苦,心里一不舒服就想找人安慰安慰她。
    安慰多了,也会有依赖。
    她觉得这样不好,有回找安慰,跟太子哥哥没说了几句话就要掉眼泪,觉得丢人,事后常常懊恼于此。
    别人尚有父母可依靠,粥冷衣缺有人问,她谁都有又谁都没有。
    糊涂点过完这一辈子,未尝不是件好事。
    曲敬悠想去桥底看人放灯祈祷,可那片盛满花灯的河没走进,手臂就被人捉住,她料不及这会该是谁。
    误以为是太子哥哥没走远,还来看自己。
    满带欣喜的眼神在看到来人是谁后,彻底僵硬。
    是宋溪泽。
    男人一改从前,紧袖长衣,渡得他身量高腰腹瘦劲。
    不知他何时来的,又在哪头望到她。
    这时才反应过来差点要误会成他人,也幸好没有喊出来,就下意识地低头,用了力想将手抽出来。
    男人微低眯,威胁性似的再次抓紧了手。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曲敬悠想挣开的动作一滞,一时叫出声,“父亲。”
    晴儿怎么也想不到长公主的驸马,是如此年轻的郎君。
    她惊讶之余,还不忘道:“请问是宋郎君吗,奴婢之前听说过您。”
    宋溪泽既不点头也不回应,视线越过,紧捉那道倩影。
    问着她。
    “你怎么在这。”
    曲敬悠抿着唇不说话,她不想跟他说。
    想都不想了,反正现在不想说。
    宋溪泽不奢求这人在此刻能说出什么来,便将人固得更紧,要带着她走。
    “跟我走。”
    晴儿呆立着,心道虽说是父女,毕竟是外男也是个年轻男人,拉拉扯扯的也不像话,就上前劝道:“郎君有何要紧话慢慢说,姑娘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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