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徐宜欢猛然想到陈青在她回来那句话。
    国运衰退。
    你救不了燕朝,我也救不了。
    徐宜欢想都没有想就朝着外面走去,还未走出大门就遇到赶来的陈青,这人神色如常,可走过来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在徐宜欢面前停下。
    “老妖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燕朝几百年的盛世终极结束的一天,你我都改变不了。”陈青语气中透着无奈,这一切都不是他能左右。
    “不过,若是有可能,还有一丝生机。”
    “什么可能?”徐宜欢问。
    陈青看着她没有回答,思考着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她。
    话到嘴边又咽下,道:“不知晓,可能上天会给人一次选择。”
    徐宜欢没有听懂陈青的话,正要继续问就有宫人来报。
    “陛下突然晕厥,太医束手无策,还请国师前去一趟。”
    等徐宜欢和陈青赶到皇上的寝宫,通过江福来的口述才知道前因后果。
    齐朝突然起兵不但预谋已久,竟然还和五皇子徐昌析有关。
    现如今徐昌析和萧贵妃在前两日借口出宫,今日突然出现在敌国阵营中,最开始凭借着皇子的身份,才让守城的将领轻信,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三城。
    “现下三皇子已经带着兵前往前线,三公主驻守京都。”江福来道。
    陈青朝着已经晕倒的皇帝床边走去,只看一眼就知道原因。
    时日无多,救与不救都无法改变,最多再续一段时间的寿命。
    将寝殿内的人全部赶出后,陈青走到徐宜欢身边还未开口,徐宜欢就已经明白。
    “你是想要拿我的血续命是吗?”
    “是,你愿意吗?”陈青问。
    “当然,他可是我的父皇,当然要救!”徐宜欢主动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接过陈青递来的匕首。
    动作一顿,突然问:“为什么一定是我?”
    “你体内的灵力可以为陛下续命。”
    “那这么说不一定非是我?”徐宜欢说完这句话,没有丝毫犹豫在手指上割开一个伤口。
    陈青顿了顿道:“日后你会知道的。”
    等结束后,徐宜欢正要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三皇姐。
    这一幕莫名似曾相识。
    “你们又在里面做什么?”徐宜清问。
    徐宜欢熟练道:“是国师要替父皇治病,我在一旁协助。”
    反正都是差不多。
    显然,徐宜清没有想要探究的意思,直接道:“九皇妹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什么事?”
    徐宜清担忧开口:“三皇兄一人前去太过危险,我不放心,京都有国师在,我不在有劳国师安排,宜欢,麻烦您替我照顾好大皇兄。”
    陈青没有什么意见,立即答应下来。
    “三皇姐放心,照顾大皇兄的事就交给我吧!”徐宜欢拍着胸脯保证道。
    徐宜清笑着拱手:“多谢国师和皇妹了,我定要手刃叛国之人。”
    突起的战事打乱了即将举办的生辰宴,徐宜欢独自一人回去的路上,看到随处可见的琼花已经没了观赏的心思。
    皇帝的病倒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惶恐中,答应了三皇姐要去照顾大皇兄,徐宜欢自然不会偷懒,每日都会去两次,每每都会撞见七皇子。
    这几日,七皇子来得太过频繁了一些。
    徐宜欢走过去道:“七皇兄,今日又来看望大皇兄。”
    “日日都能见到九皇妹,不止我一人记挂着大皇兄。“徐柏林笑着道,“如今战事纷乱,只有皇宫这里还能有一片安宁之地。”
    皇上病倒,朝政大事都落在了陈青身上,本来不该归陈青这个国师管,皇上在有一日清醒过来,将这个重任交付在他身上,以至于徐宜欢好几日都没有见过陈青的身影。
    就如徐柏林所说,现在整个燕朝能找到安宁的地方,恐怕只有被保护在中心的皇宫。
    这场战事会持续多久,何时结束,无人能知。
    “我受三皇姐之托要照顾好大皇兄,皇后娘娘在病中的父皇,能有空闲不过是我们这些闲散的人。”徐宜欢目光投向还在跟宫人在池边喂鱼的徐双霖,继续道,“若是这片安宁不在,七皇兄会做什么?”
    “至少不让自己成为敌国的俘虏。”徐柏林低头看向自己的腿,眸光暗沉,道,“可惜我的腿……不然我也会像三皇兄和三皇姐那般奔赴战场。”
    “那日你和国师去看过父皇后,父皇身体竟然好了不少,这其中一定有皇妹的原因对吗?”
    以自身灵血为父皇续命的办法是陈青提出,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面对徐柏林的询问徐宜欢没有否认,却也不想回答。
    却不想徐柏林接着道:“皇妹生来天命不凡,身上流着仙灵之血……”
    徐宜欢打断他的话:“七皇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不过是一个人普通的人,和皇兄根本没有区别,不能因为国师的话,所以就将我捧到这个程度吧!”
    “与其将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还不如相信自己。”
    徐宜欢的意思是让徐柏林不要认为一定能做够治好他的腿,就连陈青都没有办法,不要太过将希望放在她身上。
    “皇妹说的对,我记住了。”徐柏林似笑非笑看着徐宜欢道,“多谢皇妹提醒。”
    这句相谢来的莫名其妙,徐宜欢未来得及多想,在池边喂鱼的徐双霖就看到了她,叫她一起去喂鱼。
    徐宜欢立即应了声,抬脚就朝着池边走去。
    “漂亮姐姐,快点过来!”
    对于徐双霖这个称呼她已经习惯了,原以为这是对她一个的称呼,前不久才知道三皇姐在徐双霖也是这么叫。
    当年徐双霖醒来就完全忘记了所有的人,就连亲生母亲都不记得,完全像是一个小孩子,就连原本还抱有希望能够治好自己的儿子,到最后不得不放弃,改换养育了三皇子。
    刚一靠近,徐宜欢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花香。
    “你身上戴了什么?”
    “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啊?”徐双霖低头看了自己一圈,害怕地道,“是不是有虫子?”
    徐宜欢摆摆手:“不是不是,没有虫子的,是不是早上有侍从给你戴了香囊?”
    “香囊?什么香囊?”
    对于徐宜欢的询问,徐双霖一脸懵懂,“能吃吗?”
    一旁的宫人这时开口:“公主殿下,大皇子没有佩戴任何香囊,这等带有香味的东西奴婢可是半点不敢让大皇子碰,以免吃下肚子。”
    “这样啊,大概是我闻错了,可能是从远处飘来的花香味。”徐宜欢没有继续问下去,徐双霖离着她不过两步的距离,是不是从徐双霖身上传来的香味她还是分得清。
    “这几日大皇子可有去什么地方?”徐宜欢唤来一直照顾的徐双霖的宫女,“或者可有不寻常的地方?”
    “没有,这几日都是您与七皇子殿下来过,要说不寻常处,就是大皇子殿下夜里常常惊醒,白日醒来就不记得夜里做了什么梦,也只有这个了。”
    听了宫女的话,徐宜欢点点头表示知道,嘱咐夜里多一点守着,以免出现意外。
    徐宜欢皱着眉想,不知为何,总是放心不下。
    **
    夜深后,徐宜欢突然被惊醒,睡梦中那些古怪的梦又出现了,醒来后脑袋空空,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摸着黑徐宜欢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冰凉的茶水入肚,脑海得到了一丝清明。
    那些梦到底是什么?
    徐宜欢没了睡意索性走到窗边,将窗户全部推开,微凉的夜风吹进来,伴随着淡淡香味,整座皇宫都在这个深夜格外的静谧。
    花香?
    徐宜欢倚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皇宫内还有什么花能这么香?”
    白日里倒是没有闻到,徐宜欢思绪突然停顿,不对,白日里好像也有一种类似于花香。
    加上她刚才打的喷嚏动静挺大的,屋外守夜的宫人这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徐宜欢随意穿了一件外衣,直接打开门。
    守夜的宫人根本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依旧靠在墙边睡觉,徐宜欢喊了一声,宫人一丝未动,若不是胸膛呼吸还有些起伏,都要以为是个死人。
    徐宜欢继续朝着外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看到不少昏睡的宫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到底是谁做的?
    就在走出衍星宫那一刻,原本还亮着宫殿突然像是陷入了黑暗中,没有一点、亮光。
    徐宜欢回身看向衍星宫内,黑暗幽深的宫殿萦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长长的宫道延伸进黑暗深处。
    无论走哪条路都是充斥着危险,徐宜欢决定往回退去,还未走到门口,眼前的大门啪的一声关紧。
    “看来是要我二选一了。”
    徐宜欢看着左右两条宫道,好像没有什么差别。
    “若是为了我,那么选哪条路都没有区别吧!”
    于是徐宜欢打破纠结,朝着右手的方向走去,走出一段路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陌生起来,高高的宫墙一路向前延伸,没有任何岔路。
    这里绝对不是皇宫,或许她还在皇宫内,只是她看不到。
    不知走了多久,算了算这么长的距离都应该可以走出皇宫了,这可这条路依然没有尽头。
    要不要回去?
    徐宜欢冒出这个想法,只身前往实在太过危险。
    上一次要是不是北芜仙君,她就没了命。
    徐宜欢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一步。
    思考着此时退回会不会被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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