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尘也感受到司恬的兴奋。
    “怎么?心情好?”
    “对啊,师父,你难道没看见今天他们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吗?”
    最后九点多结束的时候,那位副主任医生虽然说学会了一点。
    可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司恬回头往后看了眼。
    她又不近视,虽然天黑,但也能看到慕家老两口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
    尤其是瞄司恬那一眼,就好似要把什么东西活剐了那种恨极了的眼神。
    “怕是那位副主任医生和他们说了实话,虽然学会了点,但怕不行。”
    谁会往自己身上摊责任啊。
    那位副主任医生又不傻。
    万一治不好呢?
    所以有些事情必须提前说。
    听到徒弟的分析,木尘垂下眼眸没说话。
    这种事,他早就想到了,所以觉得小徒弟这步棋子走的挺对的。
    现在慕家那老两口怕是心急如焚吧。
    此时,慕家。
    副主任医生为难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十分懊悔。
    他也没想到今天碰见硬茬了。
    他看不起的一个小女孩,竟然会这么厉害的针灸手法。
    他在上京也没听说过啊。
    但让他最害怕的还是万一由于自己的无能得罪了慕家怎么办?
    于是弓着腰,脸上满是担心,后悔。
    说出的话,甚至还带着点结巴。
    “我,我……虽然学会了些,但……但是她的手法很特殊,我从业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针灸手法。”
    而且对方针灸完,慕家老两口的状态很好,就证明针灸手法是有作用的。
    看来是他孤弱寡闻了。
    在京城这个地界,无论是在医院,还是身边的人,大多都是恭维自己的,这么多年,他早就渐渐迷失了。
    不曾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这个小妮子,在这等着呢,我就说她不是啥好人,老头子,现在怎么办?我们的病还不治了?”
    慕老太太愤怒的拍了下桌子,她倒没有怪罪副主任医生的意思。
    毕竟这件事,也不是对方的错。
    何况,不看功劳还要看苦劳呢。
    这么多年,他们的身体一直是副主任医师在帮忙调理。
    “无论什么样都得治!”
    慕老爷子看看副主任医生,“明天你先给我们针灸,看看效果,我就不信那小妮子,这么邪性!”
    虽然话这么说,但副主任医生离开后,慕老爷子让人去调查了司恬的背景。
    当然他们的这些举动,司恬是不清楚的。
    晚上回到住所后,所有的行李,陈柳等人已经收拾完毕了。
    虽然京城挺好的,但哪里有家好啊?
    此时,陈柳正坐在沙发上,收拾最后的一小兜。
    这里都是平时用的,晚上洗完澡后,她打算先整理出来,明早直接拿着走就行。
    正收拾着,就见司恬推门而入,怀里抱着小铭泽,身后跟着木尘大师。
    “快,快把孩子给我!”
    陈柳赶忙走过去,接过孩子。
    “怎么回来这么晚呢?”
    下午打电话的时候,说晚上回家,没想到已经十点多,马上十一点了。
    “遇到点棘手的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陈柳笑笑,问题解决就好。
    于是抱着孩子上楼了。
    木尘原本想离开的,可当看见小徒弟的脸时,最后决定还是住下。
    毕竟今天如果没有小徒弟的帮忙,慕家也不会吃了这么大的亏。
    此事一出,慕家那两位,以后怕是不敢再派人来骚扰他。
    “师父,明天跟我们回去吗?”
    司恬并没有上楼,而是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眼睛不眨的望着自己对面的木尘。
    听到徒弟的话,木尘的心不禁‘咯噔’了一声。
    他就知道小徒弟会问这件事。
    许久,才轻轻出声。
    “恬恬,有些事,师父必须去做,这是属于我的自己的因果,必须偿还。
    至于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那就要看我们的缘分了。”
    闻言,司恬晓得师父是铁了心要走了。
    自己怕是怎么留都不行了。
    哪怕慕家在她这里吃了暗亏,没准以后会对她不利,师父也顾不得那些。
    “师父,你真的决定了?”
    “嗯,恬恬,为师已经没什么要教你的了,你的路还很长,以后海阔天空,为师只会为你高兴。”
    至于今天发生的事,其实木尘心里是开心的。
    憋屈了那么多年,心里头一直想要个答案。
    可他很明白,对于那些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答案,他们只喜欢权利,金钱。
    为了这些,什么都能牺牲。
    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根本不重要。
    只是心里还是恨着。
    经此今天之事,他忽然发现,很多事根本不需要释然,就像小徒弟那样,报复回去就好了。
    “恬恬,谢谢你!今天,为师很开心。
    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妥,毕竟慕家的人不好惹,但……”
    但……他忽然就放下了。
    “师父,能让你开心,我觉得今天的事就做的值得。
    至于其他的你无需担心,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们的命在我手里,只要想活,就得求我。”
    何况,自家大佬把自己保护的那么好,哪里会让其他人对自己不利?
    “嗯,很晚了,休息吧。”
    话落,木尘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这里,司恬始终为师父留了一间客房。
    只希望师父能在此休息。
    可一直以来,木尘从来没留过一夜。
    今夜过后,他们的师父情分虽然未尽,但也就到此了。
    司恬回头看看师父的背影。
    别无其他,只希望师父身体康健。
    见师父走进客房,司恬方才转身,低叹了声,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此时,陈柳正坐在床边,孩子已经脱完衣服,躺在床上熟睡。
    她见司恬一脸疲惫的模样,忙起身为对方倒了杯温水。
    “今天遇到的事很难处理?”
    “那倒没有,是我师父说,明天不跟我们回东北了。”
    听到这,陈柳连忙回头看向妹妹。
    “真的决定了?”
    她一直以为木尘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这一路走来,大师对徒弟的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
    没想到竟是真的。
    “嗯。”
    司恬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眸中黯然失色。
    陈柳哪见过这样的妹妹。
    晓得对方伤心,于是忙走过去,安慰道。
    “恬恬,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是……大师真的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啊,他的境界太高了。
    他是圣人,我们是俗人,中间总会横着一道沟,跨不过去的。”
    虽然知道柳姐说的对,可司恬心中还是觉得,师父此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们不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了。
    在这个世界,她的至亲又少了一个。
    有钱,有权,一身医术又如何呢。
    留不住自己的亲人。
    “我知道,柳姐,放心,没事的,你也去休息吧,累了一天,明早还要赶路呢。”
    陈柳见妹妹不想多说,只能点点头。
    可回到房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万一妹妹心情郁结怎么办?
    现在她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心情不好,也影响胎儿啊。
    想到这里,陈柳拿起电话,拨通了和县,景承卧室的电话号码。
    深更半夜的,还能往自家打电话,景承一个激灵起身,眸中的睡意散去一半,赶紧接起电话。
    电话里,陈柳将今天发生的事陈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嘱咐几句。
    “景承,我就是担心妹妹,你也清楚,她与大师的感情很深,大师离开,一定会对他造成影响的。”
    而且大师身份背景复杂,总之,这件事很难让妹妹放下。
    “好,我知道,谢谢你!你也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后,景承第一时间打给冷冲,核实情况。
    这才知道,今天妻子去了慕家。
    具体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能让木尘放下过去那些,执意离开。
    看来算是解开了心结。
    “明天按时归来,我会去迎你们。”
    翌日,行程不变。
    早上六点多,大家就都起床了。
    吃过早饭后,与边延廷打过招呼后,一行人启程回家。
    司恬趴在房车内的床上,看着车窗外。
    几个孩子正听着潘佳怡讲故事。
    陈柳看看唐笑,又看看徐秋彤,最后无奈的瘪着唇角。
    今早起来,她见妹妹眼下都有黑眼影了,这定是没睡好啊。
    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
    昨晚她跟景承汇报完情况后,忽然觉得自己安慰妹妹那几句话,是不是有点说重了。
    但那些都是实话啊。
    大师的确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怎么办啊!”
    陈柳无声的对着唐笑和徐秋彤二人做着口型。
    只见二人摇摇头。
    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事实上,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司恬这般。
    不理人,不说话,甚至做什么事情都没精打采的。
    唐笑认识司恬的时间不短了。
    她印象中,好友总是笑盈盈的,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一样。
    除了医学上的事,其他的事,关注的并不多。
    能让对方如此伤神的更不多。
    “唉!”
    陈柳见二人也没啥主意,小声的叹了口气,最后只能准备点小点心,小零食,给妹妹送去。
    那边司恬趴在床上,脑海里闪现的全都是与师父相识的过程。
    从最开始两人相见,到最后将师父接到家中。
    这么长时间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越想,越觉得思细恐极。
    她总感觉师父好像知道点什么。
    例如以前,也是师父说她要怀孕的。
    至少师弟是这么告诉她的。
    还有师父突然决定要出门修行。
    师父自从遁入空门后,很少独自出门修行。
    用他的话讲,佛家虽然讲究因果,但在哪都能修行,不拘泥于形式,地点。
    然这次执意要走,她怎么都留不住。
    猛的,司恬起身。
    ‘嘭’……
    脑袋重重的磕在了车顶棚。
    瞬间引来所有人的关注。
    “妈妈……妈妈……”
    “呼呼……不疼”
    景铭泽已经能简单的说几个字,当然,其实他会说更多。
    但不能说太多,怕引起人的关注。
    听到儿子的说话声,司恬回过神,随后从床铺上下来,走到景铭泽身边,将人抱起。
    “妈妈不疼,没事的。”
    景铭泽专注的看着妈妈,最后伸出小手揉揉妈妈的脑袋。
    看的其他人,心都要化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随谁,这么会哄人呢!”
    陈柳哭笑不得的看着景铭泽,最后视线落在妹妹身上。
    “恬恬,怎么了?”
    “啊,我就是想到一些事。”
    司恬扯扯嘴角,一转头,刚好看见床铺的下面好像掖着什么东西。
    一个白色的小角,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大出来,因为和被单一个颜色。
    但因为离的比较近,司恬觉得质地不同,于是走过去,掀开被单,就看见下面的白色纸张。
    被折成四方形状,就那么夹在被单和被褥之间。
    “呀,这是信?我怎么没发现?”
    陈柳见妹妹手中拿着一封信,忍不住惊呼出声。
    其他人听到她的声音,也看过来,当然也看见了司恬手里的信。
    司恬没理会其他人的反应,速度极快的打开信件。
    看到为首的两个字,纠结了一上午的心,终于平静了。
    原来师父全都知道。
    司恬强力忍住想要哭的冲动,冲着司机喊了声停车。
    司机稳当的停下车后,司恬穿着衣服下车了。
    众人也不敢下车,只有唐笑和坐在后面小轿车里的冷冲尾随在司恬身后。
    站在路旁的小树林中,司恬再次打开信。
    信有三页纸,而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看上去感觉比上次师父给自己的信还要多些。
    可上次是在讲述他自己的经历。
    但这次不一样。
    司恬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的看。
    从最开始的感动,到最后的震惊。
    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司恬终于明白了刚刚自己内心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预感。
    原来师父真的什么都知道。
    虽然知道的不那么全,可……竟也猜到了一些。
    甚至很准。
    虽然信件的末尾没有提为什么师父会远行。
    但司恬觉得师父离开是为了自己。
    自己由异世而来,蝴蝶效应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有好的,也有坏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因果,都应该由自己承担。
    可自己怀孕了,没办法承担。
    所以师父才会远行?
    宝子们,二桃回来了。
    历史了近一个月的,我自己被感染肺炎,然后又被感染腺病毒的感冒。
    感觉这多半个月,像过了半辈子似得。
    好在,我又回来了!
    从今天起,二桃恢复更新了!希望宝贝们还在!!!
    么么哒!!!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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