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都是沈安桥的东西,墙壁上贴着她的照片。
    昨天姜二爷告诉她,这栋别墅不是她妈妈曾经工作的地方,而是她住过好几年的地方,难怪沈晚瓷会觉得到处都是熟悉的痕迹,连外面花园里种的花都是她喜欢的。
    进到房间后,那种熟悉感更浓了。
    沈安桥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很多属于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但现在看到这些,又回忆起来了。
    沈晚瓷的手指在梳妆台上摸了摸,纤尘不染,一看就是经常打扫。
    这里的东西一看就很有年代了,但每一样都保存的很好,而沈家,沈震安再婚后,属于她妈妈的东西就被放到了地下室,蒙尘积灰,能卖的奢侈品也都卖了。
    如今看着这些……
    沈晚瓷冷笑,沈震安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栋别墅是姜二爷的,那沈安桥在这里住也是婚前的事了,算算时间,起码有二十五年了,好些东西,她都没见过。
    沈晚瓷在床头柜上翻到一本老式的相册,一看就是被翻看过很多次的,皮质的封面都已经包浆了。
    照片没塑封,已经泛黄褪色,但还是能清晰的就看出照片中的女人是何等的风姿艳色,如瀑的黑发,白皙的肌肤,唇瓣嫣红,明眸皓齿。 记住网址m.42zw.la
    哪怕素颜,也让人只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看到风华正茂的沈安桥,沈晚瓷终于理解沈震安为什么喜当爹也要和她结婚了。
    相册里的照片背景全是在这栋别墅,花园、房间、客厅、走廊、窗边……
    单人照居多,也有合照,但合照的另一半都被剪去了,而且剪的很彻底,一片衣角也没留下。
    被剪去的……是姜二爷吗?
    这分开的,不太和平啊,而且看李姐恨不得撕了她的态度,估计是她妈渣了姜二爷。
    沈晚瓷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因爱生恨的戏码。
    再看姜沂合和姜寞然的行事风格,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狠辣的孩子?
    这姜家果真是——全员皆杀人犯的既视感。
    沈晚瓷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这期间,她把蒋政新老婆孩子的信息发给了之前的私家侦探。
    抽屉里,还有一盒串珠,公主风。
    沈晚瓷拿出一颗粉红色带蝴蝶结的珠子,想不到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妈妈居然喜欢这种风格。
    这些东西,在沈家是看不到的。
    想来,住这里的时候,沈安桥是真的很开心吧。
    沈晚瓷叹了口气,将珠子放回盒子,结果盖盖子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珠子四下弹跳,有几颗还滚进了床底。
    “……”
    外面的还好,就是床底下那几颗有点费事,沈晚瓷没找到扫帚,只能爬进去捡,好在地上没灰。
    捡完珠子,她原路退出去,视线下意识的往上瞟了一眼,就看到床板上黏着个东西。
    在角落里,不钻进来根本看不到。
    时间应该很久了,胶带都黄了,还有点起胶。
    沈晚瓷将它扯下来,那是本黑色的笔记本,她拍了拍上面的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文物修复的知识,但如果只是这些,为什么要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呢。
    沈晚瓷翻到一半,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
    3月2日:我结婚。
    9月17日:孩子出生,取名:晚瓷,沈晚瓷。
    2月8日:一年了。
    日记内容很短,尤其是2月8日这一条,沈晚瓷完全不懂,什么一年了?
    之后的内容也是这样,而且不是每天都记,只有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记,也没有年份,只能靠已知日期去推。
    沈晚瓷连续翻了好几页,内容逐渐多了起来。
    7月31日:今天有人找我修复一幅画,那幅画……是姜家的。
    8月3日:他居然把那幅画拿回家了,说是一个故友托他帮忙,我不想接,不想卷进姜家的事里,但他一直哄我,甚至还头一次朝我发了脾气,我想了很久,还是同意帮忙了,是我欠他的。
    他?
    沈晚瓷猜应该是沈震安,因为日记里写的‘拿回家’。
    11月11日,字迹开始凌乱,笔锋很重,几乎要戳破纸业:他骗了我,给他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什么朋友,那是……姜家的人,姜家的人为什么非要找我修复这画,是不是……被找到了?
    11月17日:有人跟踪我,幸好这段时间有他接送。
    日记断在了这里。
    因为,11月19日,沈安桥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沈晚瓷的脸上已经泪水蔓延,她不知道她妈妈当时是以什么心情将这本日记黏在这里的。
    从里面的内容不难看出,她和沈震安结婚后,就和姜二爷彻底断了联系,这么多年,甚至一句都没提到过。
    但在最后,她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选择了将这本日记本藏在了这栋别墅。
    从别墅离开,沈晚瓷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她妈的死像一团乱麻的线,这么多年的调查不止没找到线头,反而越扯越乱。
    不知不觉间,她就将车开到了薄氏楼下。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明亮宽阔的大厅里没什么人走动,沈晚瓷将车停在车位上,微微失神的看着薄氏那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外墙的玻璃被阳光照着,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陈栩下楼来接人,正要上去时,就看到了停车位里沈晚瓷的车。
    倒不是他视力有多好,而是因为沈晚瓷开的是那款车,他才记得特别熟,看了眼车牌,又定睛看了眼驾驶室,确定是她。
    沈晚瓷正在发呆,突然听到有人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回神看去。
    在看清来人后,她降下车窗,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薄荆舟拉了拉车门把手,示意她开门:“听陈栩说,有人跟个望夫石一样坐在车里,傻呆呆的盯着公司的大门。”
    沈晚瓷解了锁,男人弯腰坐进去。
    他穿着正装,打着领带,领口正好卡在喉结处,袖口上别着金属的袖扣,禁欲又性感:“都到楼下了,为什么不上去?”
    “不想打扰你工作。”
    男人漆黑的眸子看向她,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撒谎:“骗子,你根本就是不想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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