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那防备中带着醋意的眼神,谢玉辞一眼就能瞧明白。
    他笑了笑,将手上的盒子送到顾温心眼前,目光却看着沈承安:“我与沈夫人有儿时玩伴情谊,如今她找到良人,我亦替她高兴。”
    “等候在这里,不过是听明夷说你们今日将走,我登门到底有些唐突了,便在此等候,特意来送一份礼。”
    “沈大人可介意?”
    沈承安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自然不介意。”
    顾温心瞧着谢玉辞手里的盒子,好奇的问:“谢哥哥,你送的什么?”
    谢玉辞将手上的盒子递给温心,看着顾温心已盘着妇人发髻,略微生涩的眉目却依稀有几分芙蓉妩媚,声音懒懒哑哑,不似往日清脆。
    他压着心底情绪,脸上淡笑道:“小时候你说你要找一位芝兰玉树的郎君,要如天上月一般皎皎,同你父亲一样。”
    “我便叫人做了一对月玉玦赠来。”
    “算作祝愿你新婚喜事。”
    沈承安在旁边听了这话脸沉下来,不是说谢家的个个谦润有礼,个个有规矩么。
    他现在送这玩意儿过来,不就是给他添堵的?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这玉树临风的郎君。
    谢玉辞瞧见沈承安的目光一笑:“沈大人切勿误会,不过年少的话,现在沈夫人自然喜欢的是沈大人了。”
    沈承安不说话,刷的一下合上了帘子。
    顾温心拿着盒子一愣,见着马车已开始走了,也顾不得沈承安了,探出头来对谢玉辞笑道:“谢哥哥,我喜欢。”
    谢玉辞站在原地看着顾温心渐渐远去的脸,又看着里头伸出一只手臂强势的将人抱进去,他眼里的笑意才渐渐落下。
    城门内外便是两个世界,他驻足在原地看了看,又沉默的转身往回走。
    马车内的沈承安拿过顾温心手上的盒子,一打开便能见着里面安静躺着两枚月形玉,一头穿了小孔用红带系着,既可以挂在脖子上,又可以佩在腰上。
    那干净通透的白玉有些刺痛了沈承安的眼睛,他啪的一声合上盒子,紧紧看着顾温心的眼睛:“温心,你当真曾经喜欢芝兰玉树的郎君?”
    顾温心从沈承安手上拿过盒子,那了一块玉在手里看,低着头随意道:“芝兰玉树的郎君好看,我身边好姐妹都喜欢这样的男子。”
    沈承安抿唇,抬着顾温心的下巴让她看他:“温心,那我呢。”
    “是不是温心更喜欢谢玉辞那般的。”
    顾温心看着沈承安认真的眼神扑哧一声笑道:“夫君吃醋了?”
    沈承安一顿,目光深深:“温心,对我说实话,你喜欢我吗?”
    顾温心被沈承安忽然认真的眼神瞧的灼人,她将玉放回到盒子里,眉眼含笑道:“那不过是我小时候的话罢了,现在我自然喜欢夫君。”
    顾温心的话一说完,沈承安就吻着她唇畔将她压在怀里,炙热呼吸全洒在她脸上:“温心,我全信了的。”
    “不过往后不许再叫谢玉辞哥哥,只许叫我一个人。”
    顾温心一听这话没道理,瞪着沈承安:“你又说胡话,难不成也不能叫我大哥不成?”
    沈承安却霸道的埋在顾温心的脖子上,舔了舔她锁骨:“温心叫明夷大哥就是,不许叫哥哥。”
    顾温心推开沈承安的头,有些微生了气:“怎这样不讲道理?”
    沈承安便头咬在顾温心耳垂上:“就是不讲道理。”
    顾温心被沈承安吐出的热气弄的脖子发痒,推着他笑起来:“你快松开,我应你就是。”
    沈承安这才从顾温心的身上起来,又抱着她坐在怀里替她整理衣裳。
    马车宽敞,即便是躺在上头入睡也有空余,沈承安看顾温心精神不太好,便叫她躺着睡会儿。
    顾温心身上也懒懒的没有什么力气,她侧躺在马车里看着沈承安:“我们路上得走多久?”
    沈承安低声道:“马车不如马匹可以走近路,进程慢了许多,即便日夜兼程,算起来应该要月多了。”
    顾温心揪紧盖在身上的薄毯:“这么远……"
    沈承安拿了块温心喜欢的桃花酥送到她唇边:“路上是有些远,你要是累了,我们便在驿馆里多歇一阵。”
    顾温心就着沈承安的手张口咬了一口,怅着小脸儿道:“多歇歇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剩下那么远的路。”
    “早些到了才好,我可不想在路上呆久了。”
    沈承安喂着顾温心吃完了一整块桃花酥,又拿帕子替她擦唇边的白屑,肤如凝脂的皮肤总让他害怕手重了,轻轻拂过去,手指便微微的痒。
    他眼底含着温和:“那便听温心的,我们快些赶路就是。”
    顾温心趴在软枕上看着沈承安,好奇的问:“沈承安,你怎么这么听话?”
    沈承安忍不住低笑,看着顾温心晶亮的眸子:“你是我的妻,我不听你的又听谁的?”
    顾温心瞧着沈承安的表情,撑着头问:“那要是有一天我和你家里人意见不一样,你又听谁的?”
    沈承安几乎没怎么想的就道:“自然还是听温心的。”
    顾温心讶异,撑起身子靠近沈承安的脸就又问:“那要是我让你不能纳妾呢?你会说我善妒吗?”
    沈承安看着凑到面前的顾温心笑:“自然不会,那便说明温心心里有我,我怎么会怪你。”
    顾温心歪着头看沈承安的表情,看了一阵她又哼了一声:“你要骗我,我就休了你。”
    “我父亲便只有我母亲一人,你要敢纳妾,我也不跟你了。”
    沈承安握着顾温心的手,将她刚才躺下时微微弄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道:“你是我求来的,我怎么会忍心你受这样的委屈。”
    “三妻四妾对于我来说从来都让我厌恶,以前在乾县我父亲和母亲恩爱,自从来了京城,一切都变了。”
    “我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
    “我珍重的女子,我必然要一辈子珍重,不会让她受我母亲那样的委屈,更不会让别的女人进来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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