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表情尴尬:“那啥,前些年家里有些变化,失联了。
    你能告诉我他家在什么位置吗?”
    老板娘指着东南的方向:“村里东南角,最边上的那一家。
    院子门口有两棵榆树,房子破旧,一眼就能认出来。”
    叶长青挥挥手,告别了老板娘,拿着香烟和打火机离开。
    走在村中的大路上,发现这个村子跟一般村庄不一样。
    大路两旁种植着两排大杨树,浓密的树冠遮住了阳光。
    走在树荫下,清凉的小风一吹,身上的燥热一下子消失了。
    大树下坐着许多人乘凉。
    几个老汉围着象棋摊,争执得面红耳赤。
    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围着一圈聊天,嘴里都是东家长西家短。
    几个小孩子拿着水枪追逐了。
    远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走一边读,声音特别大。
    “《素问脉精要微论》说,夏至四十五日,阴气微上,阳气微下,说明了什么。
    a,阴阳消长平衡
    b,阴阳互根互用
    c…………”
    叶长青听到读的内容跟中医有关系,他停下脚步。
    下意识地思索这道题的答案,却发现这个问题是他知识的盲区。
    看着老人走到了跟前,他忍不住问道:“大爷,这个说明了什么?”
    老人疑惑地看了叶长青一眼,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在问我?
    你是在问我吗?”
    叶长青笑着道:“对啊,到底说明了什么?”
    老人哈哈哈大笑起来:“是啊,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呢?”
    叶长青皱起眉头,这老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突然,坐在路边的一个女人道:“你……你问他干什么?
    你惹祸了,赶紧走吧!”
    叶长青听得疑惑不解:“惹什么祸了?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说明了什么?”
    女人摇摇头:“你啊,非要给自己惹麻烦。
    那你就不要走,再等一分钟试试。”
    叶长青心中暗道,试试就试试,他看着老者默不做声。
    老人皱眉苦思,右手扳着左手指,似乎计算着什么,算了一会儿,开始挠头,脸上的表情逐渐烦躁。
    突然他大声喊叫起来:“到底说明了什么?
    到底说明了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目光四处寻找,当他的视线落在叶长青身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拍脑门,惊呼道:“我怎么这么笨,我鼻子下面长着嘴巴。
    我可以询问啊!”
    话音落,走到叶长青跟前:“老师,您告诉我,夏至四十五日,阴气微上,阳气微下,说明了什么?”
    叶长青无语,他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询问对方的。
    没想到这位老人竟然反而过来问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
    老人走到叶长青跟前,一把拉住了叶长青的手,可怜兮兮地哀求:“求求你了,告诉我答案吧。
    求求你了。
    你一定知道,你是年轻人,你上过大学。”
    叶长青一把抽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我真不知道啊,大爷,你问别人吧!”
    噗通~
    老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冲着叶长青喊道:“老师,求求你告诉我吧。
    这道题我不会。
    我真的不会啊。
    求求您了。”
    叶长青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老人似乎有些失常,想起村口老板娘说的话,他大致明白了。
    这位可能就是华望山。
    想到这里,他问道:“大爷啊,您是不是华望山?”
    老人跪着爬了两步,一把保抱住了叶长青的腿,放声痛哭:“呜呜呜,爸,爷爷,祖宗,呜呜呜呜,您终于认出我来了。
    我就是您的不肖子孙华望山啊。”
    叶长青整个人都麻了,只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华望山。
    辈分就像是坐飞机一样地往上涨。
    老人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思维,他弯腰想把老人家拉起来,可是无论如何,老人蜷着腿,就是不起来。
    他急得提高音量道:“老人家,你能先起来说话吗?”
    华望山哭得更凄惨了:“呜呜呜呜,祖宗啊,不肖子孙太笨了。
    我给老华家丢人了。
    呜呜呜呜,咱们华家的人祖祖辈辈都行医。
    到我这里,去考中医行医资格,我只考了一分。
    丢人啊~
    我没脸见你们啊,呜呜呜呜呜…………
    我不配姓华,呜呜呜呜…………”
    叶长青终于明白了华望山为什么疯了。
    一个中医世家的后代,传说医典《和剂局方》传承人,继承了八百圣手毕生医术的医者。
    参加中医行医资格考试,却考了一分。
    不疯才怪。
    他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您……您能站起来吗?
    有话站起来慢慢说。”
    华望山哭着摇头:“祖宗啊,我不配站着说话。
    你就让我跪着吧,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不配行医……”
    叶长青束手无策,看向四周,可是其他人都很平静,下象棋的大爷继续下棋,用水枪嬉闹的孩子继续嬉闹。
    倒是那几个女人不聊天了,都默默地看热闹。
    叶长青冲着刚才提醒他的女人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起来吗?”
    女人笑着道“你走吧,不要理会他。
    你走之后,他哭得累了,就不哭了。”
    这……
    这也算是办法吗?
    叶长青脸上露出担忧,老人身体很瘦弱,头发黑白相间,已经盖住了耳朵,脸上颧骨明显,哭的时候皱纹一道一道的。
    身上穿的衣服似乎大了许多,衬托得身体更加瘦小。
    看着老人哭的模样,他很是心疼,伸手搭在了老人的脉门上,然后收敛思绪,仔细感触脉搏的跳动。
    脉搏玄滑,急而沉。
    叶长青的脸色变得难看,老人身体虚弱,心力交瘁,神不守舍。
    继续发展下去。
    很危险。
    不能再等下去了,想到这里,伸手从护腕针套里抽出一根银针,在老人擦泪的一瞬间,手一闪而出。
    一根银针扎入了百会穴。
    定住天门。
    叶长青手随后连闪三次。
    三个银针落在了腧穴上,大椎、水沟、三个穴位上,随后手连续挥动,一根根银针连续落在了风府、大陵、曲池、丰隆……
    华望山看到银针落下,高兴地拍手:“我喜欢扎针。
    来来来,多给我扎几针。”
    那模样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旁边的女人冲着叶长青喊道:“你……你怎么胡乱扎针?
    别看他现在没人管,若是扎针扎出事了,肯定有人找你索赔。”
    叶长青自信地道:“你放心,我这一套针法用了,保证立刻痊愈!”
    说话间继续用针,华望山渐渐地安静下来。
    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嗤~
    女人突然嗤笑出声:“小伙子,你根本不知道情况。
    别浪费时间了,当年他发病的时候,他弟弟把他送进了京都最好的医院,结果药吃了一大堆。
    钱花了一河滩。
    病情反而更加严重了。
    人家京都的名医都不行,你就更不行了!”
    几个用水枪嬉闹的小孩子,看到这边扎针,都停下了打闹,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象棋摊跟前的几个老汉,扔下了棋摊,围拢过来。
    一个秃头的老汉气呼呼地呵斥:“停手,快一点给我住手!
    你再不住手,我就打电话报警!”
    叶长青扎完了最后一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解释道:“不要担心,我是医生,我在给他治病。
    我能给他治好。”
    他这一次用的是攻邪派的针灸办法,所以他有绝对的把握治好华望山的疯病。
    华望山从第二根银针入体,他突然安静了。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静静地跪着。
    秃头老汉立刻掏出手机:“京都那些老专家会诊都束手无措。
    难道你比那些老专家还厉害?
    你不停手是吧,那我就报警了,我现在就打110!”
    说话间直接开始拨号。
    叶长青不理会老汉报警,见时间差不多了,开始起银针。
    一把起针,都是直接拔出,但他这个起针手法与众不同,先两根手指捻住针柄,逆时针旋转三百六十度。
    然后顺时针选择三百六十度。
    然后慢慢拔出。
    银针拔出穴道的一瞬间,一滴猩红的血珠从银针上滑落。
    滴在了地上。
    秃头的老汉刚接通了报警电话,看到这一幕,惊了一跳:“警察同志,我这有一个年轻人,对我们村上的一个疯子扎针。
    好像扎坏了,拔针的时候,都带出了血……”
    叶长青一根根地起出银针,每一次都带出血珠。
    十几根银针起完,地上好多血珠,看起来很是醒目。
    秃头老人挂了电话,指着叶长青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华望山都没动静了!
    你等着吧,警察马上就到!”
    开始说话的女人也指着叶长青喊道:“大家围住他,别让他跑了!
    疯子死了,他要负责!”
    她话音落,华望山突然说话了:“你们干什么,不要为难这小伙子。”
    女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此时华望山口齿清楚,逻辑清晰,跟平时说话完全不一样:“疯……华大夫,你清醒了?”
    秃头老汉也感觉不可思议:“疯子……那啥……你恢复神智了?”
    华望山点点头:“终于恢复了。”
    秃头老人愁眉苦脸地道:“我……我刚才以为是骗子,我报警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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