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陆之律守在儿童房,陪着陆如琢睡了一夜。
    小家伙挺乖,一晚上没怎么闹腾。
    清晨时分,陆之律的行动电话响了,陆如琢被这急促紧绷的电话声吓哭。
    老爷子带着保姆匆匆赶过来:“怎么回事,孩子饿了吗?”
    陆之律目光怜爱的看一眼摇篮里的孩子,抓起电话往外面走,“爷爷,你先照顾一下他,我出去接个电话。”
    老爷子大概猜到是组织上打来的电话,便应声说:“快去处理,孩子我来哄。”
    五分钟后。
    陆之律拿着黑色的卫星电话回来。
    老爷子和保姆刚把陆如琢哄好,保姆去冲奶了。
    陆之律说:“爷爷,我马上要走了,陆如琢拜托你照顾了。”
    “出什么事了?”
    “查到有一批大型走.私正在非法入境,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抓到长期盘踞在金三角的大毒.枭冰刃。”
    “冰刃?”
    谈到这个名字,饶是从无数惊涛骇浪中披荆斩棘过的老爷子,目光也是一震。
    老爷子并非第一次听说这个冰刃了,在三年多以前,陆之放作为领头首.长潜入金三角去调查缉拿冰刃,任务失败,被冰刃反杀。
    他的遗体被带回帝都的时候,浑身多处枪眼和针孔,临死前,冰刃给他注射.了大量的毒,那是对他最赤裸的侮辱和虐杀。
    想起过分残忍的往事,老爷子那双一向苍深不见底的平静眸子,波涛翻滚。
    如果他年轻个三十岁,或者是二十岁,他一定会冲到阵前去布署,手刃强敌,亲自为自己的大孙子陆之放报仇。
    可他没有机会了,他早已是耄耋之年,老态龙钟。
    陆之律感觉到老爷子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伸手握了下他的手臂,“爷爷,我准备走了,你跟陆如琢,要好好的。”
    “等等。”
    老爷子不放心,冰刃的手段他清楚,他说:“你把薄寒时叫上,他应该也接到消息了,有他在,把握会更大,毕竟他经历这样的事情更多。”
    陆之律笑了下,拒绝了:“爷爷,人乔予昨天才刚生完孩子,这会儿你让他离开老婆孩子,去给我保驾护航?我没那么弱。”
    “这个时候不要逞能,别任性。我去问他,他一定会愿意跟你同行作战的,就算不是为了你,他目前是719的老大,他和你一同前行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老爷子便要去打电话。
    陆之律一把扣住老爷子的手臂,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说:“我早就想亲手给大哥报仇了,我不想再做噩梦了,爷爷你说的对,我所畏惧的东西,只能自己去面对和解决。我当初愿意去边境历练,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遇到冰刃,亲手帮大哥报仇。”
    “薄寒时跟我一起去的确没什么问题,但那样,便成了他带队去围剿冰刃,那我立什么功呢?您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成长吗?那就给我一次信任,彻底放手让我去做,我不会比老薄做的差。”
    “您总夸我大哥和老薄做得好,把我当小孩子,又想让我成长,又舍不得我真的去摔跤。爷爷,您也该正眼瞧瞧我了。”
    “从小到大,我几乎活在我大哥的光环之下,后来我大哥走了,您又见识了薄寒时的厉害,每次他干成大事,您总在我面前夸他,我知道您特别欣赏他,也说过他更有您年轻时候的杀伐果决,好像您理想中的亲孙子应该是他那样的。我也知道您心里更喜欢我,也更宠我,但我也知道,您对我其实从没满意过。”
    “我也一样,对自己从没满意过,一直用大哥的死来逃避一些该承担的责任。”
    “这次,我想让您对我满意一次,也想让我自己对自己满意一次。”
    他第一次这么正经严肃甚至是郑重的跟老爷子谈心底深处的真实想法。
    老爷子镜片后面的眼眶发酸发涩,渐渐地红了。
    他微微垂着苍眸,伸手握住了陆之律的肩膀,喉间压抑着轻微的哽咽:“不管能不能给你大哥报仇,你都要平安回来,遇事不要逞强,爷爷在家等你归来。”
    这一次,老爷子没有劝阻,也没有鼓励,只是完全的尊重他的想法,放手让他去做。
    陆之律怕他太担心,方才沉重的语气又再次轻松,故意调侃道:“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凯旋,你再哭,激动的哭。”
    “……混小子!”
    都这时候了,还要耍下嘴皮子。
    陆之律朝他张开双臂,笑了笑:“来,老头儿,抱一个,抱一个真走了。”
    “没大没小!叫谁老头儿呢!”
    他面上还是那副浪荡模样,“爱称懂不懂?抱不抱?不抱我走了。”
    老爷子鼻子酸的不行,却忍住了去抱他的冲动,背过身,不再看他,老泪纵横,只冲他摆了摆手:“快走吧,等你回来再抱。”
    “也行,那我走了,帮我照顾好陆如琢。”
    陆之律目光深长的看一眼老爷子微微弯曲的背,眼角有些湿。
    八十岁的老头儿原本应该儿孙绕膝,颐享天年,可他却为他这个不懂事不成熟的家伙撑了那么久的伞。
    从今以后,这把伞,他来撑,陆家的风雨,由他来挡。
    钻进悍马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薄狗。
    电话里传来散漫闲适的询问:“真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冰刃挺难搞的。”
    陆之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怕你去了跟我抢功,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好好当奶爸吧。”
    薄寒时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只说:“行,注意安全。老规矩,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等我回来给我办庆功宴吧。”
    结束通话后。
    陆之律翻到南初的微信,上一次消息记录依旧是在大半年以前,那边也没把他的微信给重新加回来。
    他终是把私人手机丢到了中控台上。
    回来再说吧。
    ……
    又一个月后,深市电视台。
    大屏幕一切,切换到现场,一个身穿蓝色衬衫的短发女记者映入画面。
    “你好主持人,我是本台记者南初。我现在是在荷园路西街的交叉口,今早八点左右,附近有居民报警称,荷园路西街177号一家仓库发生火灾,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差不多是九点左右,距离我们一公里的地方,就能看见我身后的滚滚浓烟。我们的消防部门也是在第一时间出动了各种消防力量……据我们从附近居民了解到的情况,起火的这个仓库,是一个综合性的大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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