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总旗也是有决断。
    既然队伍离了闫老二不行,那索性就和他一道回去看看。
    将队伍拉到临时营地休整,薛总旗本想喊几个机灵的兄弟和他一起,但看闫老二连戚家兄弟都不让跟着,又十分光棍的做了个决定,俺也这么着吧。
    一路上,薛总旗没有控制速度,他知道闫家的牛能跟上。
    别看是头牛,有驴的耐性,马的速度,狂野起来头能顶腿能踹,一头牛傲视群马,它不欺负马,马也别想近它边边。
    “闫二,休息会吧。”薛总旗在马背上喊道。
    闫老二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前路,心中暗自计算了一番。
    “薛大哥,再坚持坚持,咱一鼓作气今晚就能到虎踞。”
    薛总旗:“咱夜里到了也进不去,你急也没用,听我的,咱俩在这歇一宿,明早天不亮咱就起身。”
    “咋进不去?你就跟着我吧。”闫老二胸有成竹道。
    ……
    薛总旗看着城墙底下十分隐蔽的狗洞,陷入沉默。
    闫老二正撅着屁股跪在那里刨土。
    “薛大哥你可别小瞧这处狗洞,看看这大小,我特意找人扩的,外面这浮土啊杂草都是装饰,是不是特别隐蔽?从里头出来容易,咱从外面进就麻烦了点,还好现在天暖和土都开化了,不然咱俩人还真不好挖,唉?薛大哥你站那干啥呢?来帮忙啊1
    他转身扭头,看薛总旗在边上不动弹,心急的催促道。
    薛总旗脸色变幻不定。
    突然他动了。
    抓起边上的一块石头,也学着闫老二的样子,跪地刨啊刨。
    闫老二有人帮忙,趁机直了直腰。
    “这一处狗洞离县衙不是很近,咱俩钻过去还得走一阵。”
    薛总旗停住动作,转头看他:“听你这话的意思,这样的狗洞还有好几处?”
    闫老二嘿嘿笑道:“可不咋地,你是不知道狗洞的好处,去年秋,要不是有它,咱就被北戎堵死在里头了。”
    北戎已除,大仇得报,闫老二现在说起来,心态就很平和。
    “对了薛大哥,咱左右回来了,你想不想回家望望?咱走的匆忙,嫂子孩子那都挺惦记的吧?”
    “我看是你想回家吧?”薛总旗忍不住吐槽:“我说闫二,不是老哥说你,一个大男人,整日婆婆妈妈,惦记这个惦记那个。
    咱临了来你还给自己找那么多事,要不是你给民团的兄弟往家里带话,咱俩能晚出来快俩时辰吗?都是差不多的话,有啥记不住的,你还非得写下来,不光带话,你还捎东西!那些牛羊皮子还没分下去呢我就问问你咋分,好家伙,东西都不见,就敢给人家先抵钱送家里头?
    你你你!让我说你啥好1
    薛总旗一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像闫老二这么干,那队伍真没法带了。
    闫老二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振振有词道:“咱是民团,和你们边军不一样,你们有饷银,我们有啥?冻得嘶嘶哈哈,拼了老命为的是啥,不就想多挣点银钱养家吗?”
    “我要不提前回来就罢了,既然回来,那肯定要先给兄弟们家里安顿好,家里好了,大家伙才能安心。”
    “眼瞅着快春耕了,咱能不能赶回来还两说,都是家里的壮劳力,被咱给领出来了,家里头谁下地?找人帮忙干活,就算亲戚里道的不要钱,也得给人管顿饭吧。”
    闫老二一边继续刨土一边絮絮叨叨:“还我婆婆妈妈,我倒是想不婆妈不惦记,耽误了春耕,地里的收成少了算谁的?感情你不担心饿肚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哎呀!行了1闫老二惊喜欢呼。
    这情绪转化也是没谁了。
    “快快,薛大哥,我先钻,你在我后头。”
    ……
    “薛大哥,你先站个马步,稳当点哈,等我踩上去,你再慢慢站直,一定要稳住,别晃。”闫老二往两只手各噗了一口气,搓了搓,就要拽薛总旗的脖领子。
    薛总旗:……
    眼皮耷拉下来,脸皮也跟着耷拉下来。
    整吧整吧整吧。
    碍…烦死了!
    我到底为啥想不开和闫老二回来这一趟,啊?为啥!
    “薛大哥,你等着我哈,我上去就拉你1闫老二终于艰难的爬上了薛总旗的肩膀,两条腿颤颤巍巍控制不住的抖。
    “薛大哥,你别抖啊?我都站不稳啦1他焦急的小声说道。
    薛总旗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你抖死我都不会抖!闫二你到底行不行?你要是爬不上去就换我。”
    “薛大哥1闫老二板着脸轻喝:“你想给那头的围着县衙的边军都喊来吗?都说了,小点声!小点声1
    闫老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边对两只手又噗噗两下,一边在嘴里碎碎念:“我都说了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目标还小,你非要跟着,跟就跟吧,还不听话,不配合……”
    他试了两次,踮着脚尖终于将双臂撑到了房檐上,大口喘着气,两只脚在半空中一个劲的扑腾,就是没扑腾上去,给自己都折腾出汗了。
    薛总旗就在下头双臂抱胸看他。
    “闫二,你咋样?还上得去不?”
    “薛哥快帮帮我,兄弟要坚持不住了。”闫老二求人的时候,小眼神那叫一个诚恳。
    狗子变脸,不过如此。
    薛总旗两只手给他当垫脚的支撑,看着闫老二捂捂咋咋的上了房顶。
    自己则一个助跑,勾住房檐,借着闫老二的拉力,瞬间上房。
    “薛哥跟着我。”闫老二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在房上移动。
    薛总旗便也学着他,像做贼似的在房顶走曲蛇路线。
    毕竟没有练过轻功啥的,天冷穿得又多,两个大老爷们踩的瓦片哒哒作响。
    不远处围着县衙的边军只当自己耳聋。
    可那连绵不绝的踩瓦声实在很烦,就忍不住和旁边的人抱怨。
    “这些虎踞人真是,白天上房不够,晚上也不消停,送送送,就有那么多东西送?我昨日往里瞧,县衙的门子都吃胖了。”
    “行啦,世子也没亏待咱,还有世子妃,出手可真阔气!哪次派人来不赏咱几个,门房天天给咱备着热水,没人往里头送东西,你当那些煤球是自己团好了飞进去的?”
    老妈给我切了个凤梨,她只吃了两小块,剩下全被我密西了~
    问宅什么感觉?牙应该更有感触。
    牙:嘶!这酸爽!想打死你个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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