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的看着蒋秀:“阿秀,你谢我做什么?”
    “哥,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保护我,照顾我。我淘气,也不厌烦我。”蒋秀表情真挚的对我说。
    我心中触动:“傻瓜,那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的责任,知道么?我这辈子别无他求,只求你一生平安就够了。”
    蒋秀身体一僵,重重的点点头。
    “哥。”
    “嗯,怎么了。”
    她脸色有些微红:“你把衣服脱下来。”
    “脱衣服?”我惊讶的看着她。
    “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蒋秀说道。
    悄悄的松了口气,我脱下了身上穿着的白衬衫。
    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虽然有些已经很淡,但还是能够看出那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的伤痕。
    蒋秀看着那一道道伤痕,眉宇间带着丝痛苦。将跌打药倒在了手上,均匀的涂抹在我身上的两处淤青上。
    感受着她小手的柔软,我心脏嘭嘭的乱跳着。
    “哥,好了。”
    “嗯。”我答应了一声,穿好了衣服。
    “哥,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要去买菜。”
    “今天晚上出去吃。”我说。
    蒋秀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笑了笑:“我被开除了,晚上吃散伙饭。”
    小丫头十分惊讶,白了我一眼:“哥,都没见过别人被开除,还能笑的那么开心的。”
    我说不然怎么样,难道还能哭么?
    蒋秀就让我哭一个给她看看。
    “别闹。”我说。
    蒋秀有些不满:“是你刚才说要哭的,现在又说话不算话,不理你了。”
    她说完话,便起身要走,我没有拦着她,她却又自己跑了回来。
    “喂,你怎么这样?”
    我说我怎么样了?
    小丫头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看了我有一会儿,忽然显得有些羞愤。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跑到我们班找我,我被人笑话了。然后又被教导员找去谈话,问你是谁。”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蒋秀俏脸一红:“我说你是我未婚夫。”
    我感到好笑:“然后呢?”
    小丫头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然后导员和其他同学一起笑我。”
    “我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夫了?”我故作严肃的问她。
    她看着我,见我不像是在说笑,表情明显一僵。
    “我们不是结婚了么?”我继续说道。
    蒋秀一怔,小手忽然捶打在我的肩膀上:“讨厌死了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喘气好不好?”
    她很在意我的每一句话,我也害怕我不经意间的某一句就会伤害到她。
    和她打闹了一会儿,张弛给我打来了电话。也没问我中午为什么会忽然离开,只是告诉我散伙饭安排好了,就在距离我家不远的那间海鲜大排档。
    那里我们也经常去,只是以后不经常在一起,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在一起吃饭的机会。
    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蒋秀出了门。
    这时候天还没有黑,夕阳的余晖照射在我的脸上,也还有一丝暖意。
    蒋秀就走在我身旁,被微风吹动,带起了鬓角的几根发丝,俏脸虽然依旧稚嫩,但却比小时候多了些许风情。
    我偷瞄了两眼,见她忽然看向我,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哥。”
    “嗯。”
    “我今晚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我心中一跳,瞅了眼周围经过我们身边的行人:“这个,等回家再说吧。”
    “哦,好。”蒋秀回答。
    很快,来到了那家大排档。
    几人也都见过蒋秀,只是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一年前。
    一年前的蒋秀正在上高三,忙着学习,准备迎接高考,几乎没有时间陪我出门。
    那时候她的相貌也还有些稚嫩,现在已经越发趋于成熟。
    在我们出现在大排档的时候,我并没有意外的,被在场的其他三人完全忽略了。
    几个人围在蒋秀身边,问东问西惹的小丫头俏脸通红。
    蒋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那些什么时候结婚,我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坏事,还有平常我们俩怎么睡,冷了会不会互相取暖这些问题。
    “呦,什么时候来的?”似乎是终于发现了我,张弛惊讶的对我说道。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我有些无语,将蒋秀从他们三人中间拽到了身后:“吃散伙饭就好好吃,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做什么?”
    几人神色古怪。
    “看吧,我就说这家伙当初跟我们说家里还有个妹妹,就准没安的什么好心。这就是少女养成啊,没想到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心里这么龌龊。”说话的是叶鼎强。
    谢依霞见蒋秀害羞的躲在我身后,根本就不敢看他们,白了他一眼:“就你多话。”
    又说了一会儿话,几个人才终于落座。
    “服务员。”张弛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一名服务生放下了手中的活,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几位吃点什么?”
    张弛接过菜单后直接将它交给了蒋秀:“来,妹子。想吃什么随便点,大龙虾活蹦乱跳的,想吃来两个。”
    听到说活的大龙虾,叶鼎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唉我说,你这是真不打算过了是吧?”
    张弛瞪了他一眼:“散伙饭就要吃好,像你似得专挑那些死虾死螃蟹的,手都扒出血了你都吃不饱。”
    “你见过谁吃海鲜是为了吃饱的?”谢依霞忽然出声。
    张弛显得有些无语:“你们两口子不要这么同气连枝好不好,那玩意饭不吃饱了吃它干嘛?”
    “谁和他是两口子。”谢依霞瞅了眼叶鼎强,不满的说。
    叶鼎强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在旁边偷笑。偶尔低下头偷瞄两眼谢依霞,换来几个大白眼。
    这一切,被蒋秀尽收眼底。
    看着他们互相绊嘴,她稍有些怯场,将菜单接过来后递给了我:“哥,你来点吧。”
    我笑了笑:“不用跟他们客气,想吃什么就说,这顿饭我花钱。”
    蒋秀这才悄悄松了口气,随便点了些小海鲜,便将菜单递给了我。
    最后一顿聚餐,在相聚的时候也不知道会是哪年,我也没有什么顾忌,将张弛说的那两只活龙虾点了两只,又要了些别的什么,一直被他们三个说是大出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蒋秀之外,我们几人喝的都有点多。
    我问他们有什么打算。
    张弛早就找好了下家,这我知道。而且叶鼎强的小说在网上连载,最近似乎也很有起色。
    倒是谢依霞,这些年一直将心思放在了杂志社,忽然接到通知说我们部门要解散,显得也太过突然。
    说完话,我们几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身上。
    谢依霞喝了很多酒,脸上曼上了一层酒晕。
    “先在家待一段时间吧,等以后如果有合适的单位,再看看。”
    她显然还对我们部门解散这件事不死心,张弛安慰了她两句。
    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我刚想要去结账,蒋秀却瞅着我们对面,疑惑的说了句:“奇怪,那个人看着我们这边好久了。”
    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头发花白,大概七十多岁的老人,正坐在距离我们不足五米远的地方。
    张弛几人也听到了蒋秀的话。
    “妹子,你说谁看我们很久了?”
    蒋秀指了指那老人:“那个老爷爷。”
    “老爷爷?”说话的是叶鼎强。
    “哪有什么老爷爷。”
    “那不就……”
    我醉意朦胧的靠在蒋秀的肩膀上,掏出钱包递给了她,打断了她的话:“阿秀,去结账。”
    “嗯。”蒋秀点点头,接过钱包跑去结账了。
    张弛惊讶的看着我:“吴仕,刚才妹子说什么?哪有什么老爷爷?”
    “嗯,一个老头。刚才坐在我们身边看了一会儿,估计是想要镯子上的空瓶吧。不过看我们没吃完,就先走了。”我说。
    “哦。”张弛点点头。
    “吓我一跳,我说我怎么没看见,原来离开了啊。”
    “嗯。”
    不多时,蒋秀走了回来。几人和我们俩告别,便打车一一离开了。
    蒋秀抓着我的手:“哥,那个老爷爷还坐在那儿呢。”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对她说。
    “好。”蒋秀应了一声,松开了我的手。
    我走到那老人身前,他的目光一直盯在不远的地方,我循着目光看去,发现在距离大排档很近的一处角落,一个也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手里正拎着个编织袋,看着大排档的方向。
    “这里这么多生人,你不害怕么?”我问他。
    老人一怔,没想到我在和他说话:“你能看见我?”
    “你已经死了,就该放下执念,早日投胎。如此在阳间徘徊,又何必呢?”我说。
    见我真的是在和他说话,老人明显十分激动:“我阴寿为尽,尚有心愿未了,地府不收我。”
    “但这里这么多人,又喝了酒,火气正旺。你沾染了过多的阳气,阴阳无法调和,不怕魂飞魄散么?”
    老人惊讶的看着我:“谢谢,谢谢你提醒我。”
    “走吧。”我说。
    老人点点头,站起身向远处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先生,我能不能求你帮我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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