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个傻子,也能明白诸葛武柏的话中深意,作为他的老主顾,蔡奚自然更加明白,安然和高樱乔面面相觑,看着四周劈天盖地而来的阴兵,在场这三人都有些心里打鼓,实力悬殊,进退维谷,这就是此时的现状。
    “诸葛匹夫,你会遭到报应的!”蔡奚的声音如洪钟般振聋发聩,在阴兵铸成的铜墙铁壁间回荡,南坡之上的诸葛武柏神态自若,用着一种极为不屑的态度道:“蔡奚啊蔡奚,我原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哪怕是在得知郡主下嫁的时候我们都义无反顾的揭竿而起,甘愿为了你与朝廷对抗!”
    诸葛武柏痛心疾首的说着:“三十万条性命,可不是一窝蚂蚁,就那么被六大吏的所部给全歼了,这笔孽债,都是你欠下的,即便死了,也要还上!”
    蔡奚冷冷的笑了几声道:“好,你说吧,怎么还?我今天就如数奉还给你!”
    诸葛武柏竖起食指,摇了一摇,嘲讽的道:“现世报一直都不是我想要的!你已经死了,我要让你尝试比生不如死的更加痛苦!”
    眼前的情形完全可以称之为千钧一发,那么多把矛头指向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安然和蔡奚根本没有仔细研究逃跑计划的机会,为今之计就只能硬着头皮冲一冲试试,“我数一二三,我们一前一后撤走!”
    蔡奚经过局势判定,选择了目前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毕竟是将军出身,安然对此也比较放心。
    蔡奚当仁不让的在前方杀出血路,高樱乔被二人守护在中间,安然尽快整理了包中的一应法器断后,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档口,安然还默默的将已经复原的卧虎符紧紧攥在了手中。一切收拾停当,安然打了个口哨,蔡奚正要离开,却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蔡奚缓缓转过头去,目光阴狠的注视着诸葛武柏,沉声问道:“我的两个部下呢?”
    诸葛武柏淡笑着将手搭在天然形成的凉石柱上。
    对着身边的甲士挥了挥手,甲士会意的站出身来,遥遥挥动了令旗,地下包围三人的阴兵丛中,几个青甲鬼卒簇拥着两个守墓侍女,一把将它们推到了蔡奚的身前。
    南坡之上的诸葛武柏冷笑着注视着愤怒的蔡奚,轻描淡写的道:“放心,明人不做暗事,与其让他们死的糊里糊涂,还是轰轰烈烈一点儿好!”
    安然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位诸葛先生,这个不知是不是武侯后代的仁兄虽然下手黑了一点儿,但却颇有些枭雄风范。换句话说,能够把人拒来,还保证不去弄死敌人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片刻之后,待两个守墓侍女平安抵达了二人身边,安然拿出一支柄开过光的桃木剑,将卧虎符虚掩在袖口间,有条不紊的准备完毕,随手扔掉了那只挎包,转身看了蔡奚一眼,蔡奚会意的点了点头,用只有古墓中人能够看清的言语对两个手下吩咐道:“看好左右,我们准备出发!”
    安然仗剑站定,乜斜了一眼四周,对身边众人道:“时候差不多了,蔡将军……”
    “走起!”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蔡奚应声而动,挥舞着半截长剑毫不留情的迎向了前方围定的诸多阴兵旧部。
    “哐啷”一声闷响,半截大剑犹如凿子般在阴兵丛中绽开了一朵铁花,火星喷溅,直接便有书名阴兵被打散到了一边,见到地下冲突一起,一直都故作祥和的诸葛先生霍地站起身来,围场注视着底下的战况,大声道:“只要玉龙签,其它人等一个不留!”
    阴兵应声而动,一干阴兵凶神恶煞般的挥舞着手中兵刃扑向了被围在垓心的两人三尸。
    安然以蔡奚等四人身为圆心,在一行人之间的间隙布下了一道结界,又为自己弄来了一副足以保全不受侵袭的护身咒。
    眼见着四人比较薄弱的三面的都已万无一失,安然释然了,他的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一个念头,现在终于到了执行的时候。
    可以说他一开始就没想过与高樱乔等人一同离开,因为他做好了为大家殿后,亲手铲除这些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卫道是他的宿命,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无论生死,他都想让自己来承受,无关什么大义,倘若让这些鬼东西跑出去,必是虞城的末日,他不希望放弃一个救过自己性命的朋友,更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因此失去家人!
    ……
    虞城的夜色是整个北疆的一绝,尤其是夕阳西下的美景。殷红似火的残阳将挣扎着释放出一天中最后的光芒,正如困兽在做垂死挣扎,微弱的光芒染红西方的云彩,更将整座城市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色彩,宛如一幕绝美的薄纱。
    虞城东郊大江支流,一座历史悠久的石拱桥横跨江面,将虞城四区紧紧连接在一起。傍晚时分,巨型石拱桥也毫不例外地被渲染成了金色,水映桥,桥接江面。每到这个时刻,这里都是虞城百姓茶余饭后的闲游圣地,而这座桥也因此美景得命。
    距离西霞桥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荆棘丛生的小路,附近的人都称呼它为荒山路口。
    荒山路口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很少,平日也只有桥栏边上人烟寥寥,一丈多高的花石围栏之上端坐着一个年轻人。天气清冷,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衣,眼镜框下压着一张清瘦的面庞。
    年轻人微眯着双眼瞟向了桥北岸一条路口上规模不算很大的钱庄,眉心紧锁地捉摸着什么。
    片刻之后,男子宛如蝙蝠一般跳下高高的围栏,将身子倚在围栏边从外衣口袋中取出一包最新型的过滤嘴香烟,抽出一根放进嘴里。划开火折子,低下头凑近点燃,然后深吸了一口,任由烟气在肺中打转后喷吐出来。
    虽然这个年轻人的动作举止尽显飘逸,但不难能看出,他心里一定在盘算着什么!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柳园溪,行间称其为上梁蝠,从名字上不难看出,这位老兄一定是个贼,而且还是真各个系统里比较高端靠技术的飞贼,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自然很简单,那就是对岸那条商业街的金黄色店铺里有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
    而他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熟悉地形,虽然他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将这里的宝贝全部夺走也是相当不靠谱的事儿,简直是异想天开,但他还是很乐此不疲。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的周围,马上就会有麻烦找来,而且规模还着实不小。
    一阵冷风突如其来,吹落了粘连在半截香烟上的烟火,柳园溪正努力的捶打着火折子,却冷不放一股防风火焰不知何时送了上来。
    柳园溪惊讶地抬起头望去,只见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蔡奚,对于这个素未谋面却忽然出现的家伙,柳园溪有点儿懵,看那体格倒是着实魁梧,但好像不太像是执役司的人,再说自己这段时间很老实,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蔡奚的身后,高樱乔和两只守墓侍女正煞有介事的叼着与她同一个品牌的香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柳园溪永远忘不了两个烧焦了的女人嘴叼着一疆币一包秀庭牌香烟云山雾绕呛得七窍生烟的模样。
    “怎么,众位有什么吩咐吗?”柳园溪汗颜无比,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问道。
    蔡奚故作神秘的反问:“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装古董的地方?”
    这种是关乎柳园溪的生意,他自然不肯说,蔡奚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两个守墓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个部下优雅地来到柳园溪身边,其中一个张开熏得金黄的牙齿,莞尔笑道:“快说,哪有!”
    那一具烧焦了的身子着实有些让人看不太下去,只是瞄了几眼,柳园溪的的眼眶便有些湿润了,并不是因为感慨,而是恶心到了,柳园溪不由自主的吸了一下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下了桥右转,你就能看到一家小型前朝博物馆!”
    “那多谢了,不过,接下来还得用你帮我去带个路!”蔡奚一把拉过柳园溪,很霸气地将他拉到身边,恶狠狠地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但是在咱这哥几个还没彻底脱线之前,你不能了乱动,否则的话,知道越多,小命没得就越快!”
    “对!”两个守墓侍女闻言也不禁应和起来。守墓侍女在一旁虽未言语,更为笃定地点了点头。
    众人能够逃出来全都是侥幸,若非安然阻断了去路,估计这会儿早已死在了阴兵的刀剑之下,蔡奚忘不了刚刚的场景,心想太过深刻,以至于让他们有些始料未及。
    阴兵围拢开来,安然警觉地看向蔡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蔡奚微微颔首,安然放心了,不多时对他使了个眼色便追赶上去。蔡奚也会意地率众绕行而去。
    安然快步穿过熙熙攘攘的阴兵从中,一刻不停的挥动手中的桃木剑不断劈打眼前这些面目整形,形体上有些。
    在他的掩护下,其他人都很顺利的逃过了一劫,在安然的掩护下,几个人总算是暂时逃出生天,眼见着阴兵速速追赶来,既阻碍这时,一个人拼上有些难度,安然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之后更是让自己的目瞪口呆。而此时,蔡奚也已到达了指定拦截位置,正所谓黑特慢慢,无心睡眠。
    “飞裳!”安然先是一怔,随即挥手对身后正要动手的蔡奚喊道:“群主先别动手,还有是我女朋友!”
    蔡奚见状这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地。赶忙来到了高樱乔和安然身边一问究竟。
    安然又惊又气,上前一把扣住高樱乔的双肩责备地问:“我不是跟你讲清楚了吗?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安然忘情所致,说完便一把将高樱乔攥在在手中,也正从此时开始,事情开始了微妙的变化。
    人家小两口拥抱蔡奚本不应该偷看,但不经意的一瞥却让他清楚的看到,就在安然熊抱加身之后,陆家千金竟然表现出的不是担心和感动或其它该有的表情,相反的,倒是看得出她被勒得龇牙咧嘴的模样。
    蔡奚看出破绽却不好直接道明,只能伺机而动,以便再确定一点。
    安然还在忘我的责备,不停地质问着:“你为什么来这儿!”
    “那个,人家……想一直陪在夫君身边!”飞裳的举止怪异,说起话来也有些颠三倒四,但安然貌似并不在意这一点,丝毫不领情面的直取安然,安然再来了一次很有悬念的。
    发现不对头的蔡奚看到此景不禁胃里反出一股酸水,强忍着才没吐到地上。他的脑海清晰地记下了几个不算太容易抓拍的画面:咆哮那位连性别都已经无法管理的哥估计
    对怀中那个它来说并不香甜,因为这位“陆家千金”一直在很抗拒着对来的牵手,也就是在“高樱乔”抗拒过程中的某个几秒钟里,蔡奚看到了另一个人影影绰绰的影像,负责任的说,那不是一个人,因为它那张腐烂不堪的脸和浑身足以说明一切!
    “高樱乔”的忽然出现本就让安然无比诧异,平静之后,这个“女朋友”的一举一动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陌生感,最重要是,小方夫妇怎么可能放任她这么乱来!
    在脑海中这些问题的驱使下,安然的思维快速运转,暗暗仔细打量起“陆飞裳”。很快,安然便发现了问题所在,陆飞裳直觉自己的身型与最弄得,而在她刻意躲闪的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短小精致的小尾巴。更能说明她有鬼的是,陆家千金个性使然,所以根本不用指望她和其他女孩一样跟自己发嗲着说“人家”,至少对他不会。
    诸般细节闪现,足以断定眼前这位是赝品。安然心中陡然一惊,拼命按捺住心底伴着彷徨驰骋而过万只神兽的激荡感受,大面上仍保持着非自然的平静,同时暗暗向身边的蔡奚使了个眼色。
    蔡奚早已看出端倪,是以一见安然的眼色便心领神会。在安然竭尽全力牵制假陆家千金时,蔡奚运足了气力,悄然摸向了“陆家千金”粉颈后部位上的命门。伪装本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更何况是伪装成佟大小姐!这位悲催的魔君部下在完美人生最后的十几分钟里被安然翻来覆去的强推搡了至少三次,充满了恶意的隐性打击更是不在话下。
    这种激烈的爱护方式让这个假货备受煎熬,同时也让他庆幸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女人。
    反观安然,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明知道此她非彼她,却还是不得不佯作亲昵状,那种心情与蹲在马桶边吃饭同样让人作呕。
    在持续不断的推搡纠缠下,赝品“陆家千金”终于忍无可忍了,不再煎熬中变态就在折磨中爆发,而她选择了后者。
    就见她忽地抱紧了巨石柱,在安然猝不及防的时候倏然抬起右手,而原本柔软的小手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把干枯的像是短刀的指甲。
    一道寒光自上而下驰来,贴着安然鼻尖和眼前闪过。这一击让安然终身难忘,幸亏蔡奚眼疾手快,见事不好便快步闪身到两人之间,情急之下一把揪住安然后脑的头发向后拉了一下,才令他躲过一劫。饶是如此,安然的处境仍然相当危险。
    这种兵器的产物其实很简单,桃木剑一寸寸向安然的眉间逼近,眼见就要刺透进去,他艰难地喝道:“赶快不挣扎,我快顶不住了!”
    安然叫苦不跌:“咳咳……我也想——小爷……做—不—到啊!”
    就在两人认为一切都要结束之时,事态发生了转变,安然用仅有的一点黑色瞳体模糊地看到一道银光闪起,随后便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蔡奚也清楚地看到了一切,那道银光过后,阴兵的半边脸赫然被削了下去。受了伤的假货同志疼的侧倒在地上翻滚了一番便钻入了不远处的花池中不见了。
    安然如释重负地躺在原处大声咳嗽,并用手双手捂住脖腔调整紊乱的气息。蔡奚也因疲惫跌坐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
    而在两人正前方,站着一位手握武士刀,潇洒美艳的大美人儿。只见这位冷艳的人儿飒爽地用手绢拭去了武士刀上的气泡脓毒后随手将手绢扔到一旁,最后收好了战刀,那一套流程下来相当有范儿。
    蔡奚膛目结舌地看着对面这位冷美人,而这位战斗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相好守墓侍女。
    守墓侍女上前搭起双手,拉起了两个刚刚缓解过来的男人,转身冷冷地留了一句:“千钧一发的时候才能体现得出两个自命不凡的男人凑到一起是有多么的没用!”
    守墓侍女的话里充满了无尽的鄙视,刹那间令两个男人面红耳赤起来。
    “刚刚那个鬼东西是什么来的?”安然有些诧异地问,顺便打破了僵局。
    守墓侍女头也不回地道:“它叫洛琼,是阴兵的头领。可以变成任何东西,以吞噬其它灵体的法魂为食,是那个老家伙墓里的第一高手!”
    守墓侍女口中爆发超强的专业性让安然竟无言以对,一旁的蔡奚也顺便讥讽地说起了风凉话:“你刚刚拽着那个鬼东西推搡的那么深,以后有机会你说我要不要跟陆家千金讲一下?”
    “……”
    玩笑开过了,逃跑还是必须的,经过短暂休整之后,安然决定继续折身而返。
    “我们还再冲一次,一定要离开里!”蔡奚很笃定的发表了见解。之后便带着两个手下高樱乔一起出去了,虞城北郊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辆六成新的轿车在颠簸的行驶着,这是迫于无奈,蔡奚跟着路过的车辆那么近。
    已经寅时初刻,夜晚还是一片漆黑,不知哪时不差钱啊。山路两侧的小坡上野草和树丛在随风摇曳,呼应着天际阴霾的乌云,嫣然一片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景象。
    轿车还在一跌一撞地走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守墓女施主额头急出了微微的汗液。后座的两位守墓使命,安然苦笑不已,时不时还发些一直是有点儿不时发出无奈的责备。守墓女施主也因此变得更加心急如焚。
    “我们迷路了!”守墓女施主在一条三岔路口踩下了刹车,回首对高樱乔二人说道:“我下去看看路标指示牌,你们先等等我!”
    高樱乔担忧地劝道:“眼看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是现在车里避一避吧!”
    “不行,现在距离天黑还早,而且车子的油也不多了!我们必须在天黑之找到加油站!”守墓女施主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郑重其事地地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来到了三岔路口,守墓女施主便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因为平日指示通往乡下和西昌的路牌不翼而飞,更为蹊跷的是,三个方向的文字被“黄泉街”、“无常路”和“望乡台”所取代,总而言之,这里没有一条活路。
    风吹的越来越急,激起了地面层出不穷的黄沙和灰尘。此情此景,守墓女施主不禁打了个寒颤,正要转身回到车里,却冷不防被一道超速而来的黑影连肩掀倒在了地上。
    守墓女施主被摔的浑身麻木,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片刻之后,一股剧痛袭来才让他恢复了意识。一想到车里两个女人的安危,他奋不顾身狠命挣扎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车边跑去。
    就在即将到达车边的时候,又一道身影忽地坠落在了车顶。守墓女施主这一次看清了那个将自己差点打散的东西,那是一个身着粗布青衣,脸部烂的可以看见白骨的人形阴兵。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车里的两个女人发出了几乎以分贝计算的尖叫,车顶那个东西也开始了对轿车驾驶室发起了进攻。
    守墓女施主来不及多想,抓起地上被风吹折的树杆便颤颤巍巍地跑上前去,一把将阴兵拦腰抱住,两人一齐摔倒下在了地上,一人一怪扭打在了一起。
    外焦里嫩的侍女惊魂未定,高樱乔倒是马上镇静下来,守墓女施主狠命勒住阴兵的脖子,朝着车里嘶喊道:“你们两个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高樱乔拼命点了点头,抓起座位上下方的扳手,一脚踹开车门拉着还在尖叫的外焦里嫩的侍女朝着三岔路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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