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却没有如我所愿,只见那三彘人的干尸被尸蚜一小会儿就咬开了一个豁口,从那豁口处猛的冒出了一堆的尸蚜。
    我现在才明白,这哪是狗咬狗啊,这尸蚜见着干尸就咬,要不了多久,这干尸里的尸蚜就会全被放出来,到时候我们也难以幸免。
    “楂幺妹儿,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赵二狗急的直跺脚,他说:“我这趟要是交代在这了,这世上又少了一个为民除害的好道士。”
    小楂笑了笑,一脸无奈的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少了一个好道士,但是多了一具好干尸啊。”
    没有时间给我们调侃,后面的干尸和尸蚜已经逼了上来,我们一路狂奔,这溶洞变得越来越窄,而且地面居然开始有水了,水还越来越深,不一会功夫就已经漫过了膝盖。
    而身后的干尸不知疲倦的扑上来,尸蚜的数量也越来越多,铺天盖地而来。赵二狗几次想要端枪给它们一梭子,都被小楂制止了,她说现在如果误打在干尸身上,只是让尸蚜数量更多。
    不知道跑了多久,这溶洞越往下走,石壁越窄,已经窄的只能一个人通过了,不过这倒是让后面体积庞大三个身子的干尸放慢了速度,我们也得以喘口气。
    可是,我们却忘了还有尸蚜的存在,这东西虽然小,但速度极快,在加上吃了干尸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都长出了翅膀,很快又追了上来,我们脱下外套,一边跑一边驱赶着它们。
    赵二狗嘴上和我的手臂上不幸被咬上,眨眼间他整个嘴和我的手臂就肿得比馒头还大,赵二狗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而那种钻心的痛让我觉得如果有把快刀,我宁愿把手臂砍了也不愿遭这罪。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都得被尸蚜钻到肚子里,咬个七荤八素,想想土罐子里那些被尸蚜寄居的干尸,我就觉得就算死也不得安宁,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眼瞅着,身后的尸蚜越来越多,而前面的路窄的都快要低下头了,落在最后的小楂忽然从兜里掏出一物,是个火石打火机,只见她拿着那个火机,往墙上一抹,火机里猛的窜起火苗,接下来,小楂竟然眼也不眨的把火机对着自己的手上点去。
    那火苗一接触到小楂的手,竟然烧起了一缕黑色的火焰,小楂举手对着那些漫天扑来的尸蚜一挥,前面的尸蚜瞬间被点燃,后面的尸蚜始料不及也跟着遭遇了,火势越烧越大,空气中一下子就弥漫着一股恶臭,那些被烧死的尸蚜落下一滩滩的黑色粘稠物,这肯定是那些干尸里的尸油,看得我直作呕。
    “二狗,快把上面的石钟乳打落。”小楂捂着手,一头冷汗,语音微弱的和赵二狗说:“堵住这路口,能暂时躲开它们。”
    赵二狗心领神会,朝着头顶上的钟乳石扫去,一下子就落下了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堵在了路口处,我帮忙着把小的石块堵在那些缝隙里,可是毕竟这不是规整的补墙,还是有很多细小的缝隙没办法填补,但是透过这些缝隙能看到被黑色火焰烧得直冒烟的尸蚜群,它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顾及我们。
    堵完了路口,只见赵二狗指着地上黑色的尸油对我说着什么,他嘴唇肿大已经没法说清楚话了,我根本没法知道他的意思。
    他见我不明白,有些着急了,边说边比划着,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见我还是没弄懂他的意思,赵二狗满脸无奈,竟然蹲下身子,狠了狠心,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埋头将嘴对着尸油贴了过去,用肿大的嘴唇在上面扫来扫去,抹满了黑色尸油。
    如果刚刚只是作呕,我现在实在忍不住吐了起来。
    不过说也奇怪,赵二狗抹了尸油的嘴唇居然慢慢的消肿了,原来这尸油解这虫子的毒。
    我不情愿的抹了地上一坨尸油涂在了手臂上,很快的,那种钻心的疼就减了不少,手臂也慢慢的消肿了。
    “****先人,老子的初吻就给了这些恶心玩意儿。”赵二狗嘴唇消肿以后,话也明朗了很多。
    我想着我后背被干尸抓上的伤口,又捏着鼻子在地上刮了一坨往后背伤口抹去,可是手还没碰到伤口,就被小楂一脚踢开了。
    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声音微弱,低声笑着和我说:“你怎么不往你脸上抹一点,还真以为美容养颜呢?”
    赵二狗骂道:“烦了,你傻缺的脑壳有病啊,中了蛇毒能用蛇胆,蛇血解毒,你感冒发烧也用蛇胆试试,不烧死你。”
    他说完从包里掏出个袋子,扔给我,我打开袋子,里面装着糯米,我哭笑不得,心想你妈的,怎么不给我画道符冲水喝,不过闻了闻感觉这不是单纯的糯米,里面还透着一股子药味儿。
    我将糯米抹在了后背的伤口上,一阵痒痛传来,我刚想骂赵二狗使坏,那伤口处竟然有一丝凉幽幽的,疼痛也减了,我急忙又抹了许多糯米在伤口上。
    小楂手上被火灼烧得不轻,已经开始翻皮了,我想找绷带给她包扎,她拒绝了,说在不走,等火灭了,尸蚜就会从缝隙里钻进来。
    我们又摸着这窄小的路口往前走,到了后面,路口又窄又矮,只能趴着身子过去了,地面的水也越来越高,呛得我直吞了几口。
    前面也微弱的传来了水流的叮咚声,好在没爬多久就到了路口,这路口的尽头竟然在半空中,我们沿路的水流正是流向了这里。而下面是一袭不知深浅的水潭,水潭上方也布满了钟乳石,正往下滴落着水珠。
    这潭水离我们所在的路口至少有三四层楼高,而且潭水也看不出深浅,要是贸然跳下去,水深不说,如果是个浅水洼非把腿摔断。
    可是身后传来了震耳的撞击声,恐怕是那些巨大的干尸在冲击堵住路口的钟乳石了,要是被撞开了,那些尸蚜可不管这路口的宽窄,一窝蜂的涌过来,就坏事儿了,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赵二狗和我说,烦了,你腿脚灵活,不如你跳下去看看,我瞧这个高度跳下去,没事儿。
    我说,你怎么不下去,你们道士不都有什么辟水符之类的么,或者念段咒语腾云下去啊。
    赵二狗看了我一眼,忽然就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说道:“我靠,我刚肚子是不是刚被尸蚜咬到了,疼得很啊。”
    这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赵二狗不去演戏,简直白瞎了,就在我准备拆穿他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子被人一推,失去了重心,朝着水潭摔了下去。
    水花四溅,冰冷刺骨的潭水让我一个激灵在水里跳了起来,这潭水只有膝盖这么深,潭底全是厚厚的泥沙,亏得这些泥沙,不然这一下来,怎么也得伤筋断骨,而和我一起掉下来的还有赵二狗,只见他在水里扑腾着,嘴里直嚷嚷。
    “你俩怎么掉下去了?”小楂在半腰子路口上,一脸关切的问道:“都没事吧?”
    我算是佩服她了,我和赵二狗明明是她一把推下来的,现在还装出一脸无知的表情,不过现在不是和她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和她说水底泥沙厚,叫她跳下来,我们接住她。
    然而,小楂笑了笑,一个跃身,拉着石壁上的凹凸口,干净利落的爬了下来,这么高的地方,加上石壁湿滑,估计是专业的攀岩者也得费会功夫,这小妮子真有一手。
    我这时才发现她那只被灼伤的手竟然完好无损了。
    我好奇的问她手怎么没事了,她眨了眨眼睛,和我说她也抹了尸油。
    这尸油包治百病?见我一脸不信的样子,她指着上方路口处说,你要在磨叽,那些尸蚜可要追上了。
    然而,事情却没有想象的美好,虽然从狭小的路口里逃到了这空旷的潭水里,但是我们很快就发现这是个死潭水,唯一的水流就是我们逃出的路口里淌下来的。
    四下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水潭的四周有十几个岔路口,每一个路口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心想,这下真没搞头了,别说十几个路口,就是两条岔路口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们去走了,况且还不知道这每一条路口都通向哪,要是又遇见什么鬼东西,我可是撑不住了。
    “这下该老子表演了。”一向怕死的赵二狗这时却一脸得意的拿着一个罗盘和我们说:“知道这是干啥的嘛。”
    “这些个洞口在风水学里叫做九死一生,奇门遁甲里的八门有开,休,生三个吉门,死,惊,伤,三个凶门,杜门,景门为中门,但是这里的洞口绝的很,只有一个生为吉门,其他全是死路,唯有这罗盘能测出生的气场,你们跟着老子,算是享福了。”
    我心想,还以为赵二狗就是个假道士,没想到还有点干货,关键时刻也能起点用处。
    他说完,拿着罗盘在这十几个岔路口前转悠着,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指着一个路口说,这是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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