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稳住身形,却惊见阿克图摔倒在地,略显狼狈。而丘就却则趁此机会,纵身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阿克图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刚才的对拼他虽然落于下风,但却没有受伤。可是,此时的他却没有立马去追丘就却,而是有些魂不守舍,愣在原地。
    因为,丘就却刚才的全力一击令他感到非常震惊。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数十年的内功修为居然会不敌内功粗浅的丘就却。
    见此情形,邱里不花立时便气急败坏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呀!”
    阿克图这才回过神来,领着一众辅天神卫追了出去。
    恰在此时,奉若惜之命前来寻人的一队信法神卫将将赶到了二皇子府。虽然守门的卫兵拼命阻拦,但他们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不多时,一众信法神卫便冲进了邱里不花的大殿。眼见劝阻不住,几名辅天神卫立即跑到邱里不花跟前,鞠躬讨饶道:“殿下!大皇子的兵丁来者不善!末职无能,实在是拦不住他们!还请殿下恕罪!”
    “没用的东西!”邱里不花咒骂一句,随即冷眼望向了一众信法神卫。
    这时,信法神卫已经来到了邱里不花跟前。看着满地的狼藉与打斗痕迹,领头的军官已暗感不妙,但碍于礼数,他还是强忍着疑惑,对邱里不花鞠躬道:“末职参见二皇子殿下。”
    邱里不花睥睨着军官,冷声道:“你们胆子不小啊!难道不知擅闯皇子府是犯上的死罪吗!?”
    军官却并不慌张,他微微一笑,掏出一枚黄金圆牌说道:“此乃皇帝陛下御赐金牌!手执此牌,除禁宫之外,可在高附城中任何一处自由行走,来去无阻。殿下不会不认得吧!?”
    显然,军官这次是有备而来。不过,在来之前,若惜已经有所交代,所以他并没有直接抬出圣女的名号,而是拿出了萨那布的金牌作保。
    “老头子!你把金牌这样的圣物给了老大却不给我!真是太偏心了!”邱里不花暗吃一瘪,心中气极。不过面对金牌,他也没有公然发作,仍是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贵霜圣物,孤又怎么会不认得!?说吧,你们深夜冒然前来,所为何事!?”
    军官收起金牌,鞠躬道:“只因大皇子殿下久出未归,末职等心中不安,这才斗胆前来一问。得罪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哼!真是笑话!”邱里不花冷哼一声道:“我大哥不见了,你们到别处找就是,为何偏偏来孤府上!?”
    军官回道:“末职等在城内外各处都找过了,均不见大皇子殿下踪影。末职心想,殿下他一向与您的关系最为要好,说不定是到您的府中赴宴了,所以末职才来此寻人。”
    闻得此言,邱里不花心头一紧,接着便强装镇定地撒起了谎:“孤与大哥固然交好,不过,他今日并未来孤府中做客。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番谎言自然是瞒不了军官,不过,他扫视了一遍四周后也确实没有发现丘就却的踪迹。
    所以,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他亦不敢公然抗上,只得鞠躬回道:“既如此,那末职就告退了。”
    “不送!”邱里不花急忙挥手赶人,他恨不得这帮信法神卫立马消失。
    军官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带着部下离开了二皇子府,匆匆赶往若惜那里报信。
    而信法神卫刚走,邱里不花就如释重负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见此情形,一旁的李忠急忙上前作揖问道:“殿下,此番让丘就却逃脱,我们已先失一手。不知接下来,您作何打算?”
    邱里不花沉默片刻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你怕什么呀?孤刚刚不是已经派人去追了吗?”
    李忠为难道:“这个下官自然知道,可要是阿克图他们没追到呢?”
    邱里不花仍是不以为然:“放心吧李大人!方才丘就却已身受重伤,逃不了多远,而且孤早已在城中各处埋伏杀手,只要他一露面,必定能手到擒来。”
    李忠依旧为难:“殿下成竹在胸,下官佩服。不过···我们中原人有句话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他不露面,我等又该如何是好啊?”
    “哼哼!”邱里不花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回道:“李大人多虑了,孤就算抓不到丘就却,也有足够的把握让他回不到府中重掌大权!届时,信法神卫群龙无首,我们的计划照样可以顺利进行。”
    看着邱里不花自大的样子,李忠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隐忧,但他并未表露,只是拱手奉承道:“殿下英明。”
    再看丘就却,此时已经趁着夜色逃到了离他府邸最近的一条巷子里。他捂着胸口靠在墙上,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这时,巷子一头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了追兵急促的脚步声。丘就却不敢大意,急忙身子一缩藏到了黑暗中。
    刚才与阿克图一战,他已身受重伤,倘若被追兵发现,他必将在劫难逃,所以听着那阵追魂夺魄的脚步声,他心中是惊惧不已。
    好在,追兵并没有注意到这条小巷,他们纷纷掠过巷口,沿着大街追击而去。
    待追兵走远,丘就却才总算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朝着巷子另一头走去。
    不多时,他便来到巷口。探头望去,大皇子府邸的正门瞬间映入眼帘。
    丘就却如释重负,可正欲现身,却惊见巷口不远处多了不少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的人。
    “嗯!?这会应该是宵禁之时,怎么还有百姓在街上闲逛呢!?”
    疑惑之下,丘就却再次缩回了巷中。他现在已身受重伤,而巷口虽然离府邸很近,但也有数百步的距离,倘若那些百姓是邱里不花的手下假扮的,那他肯定无法顺利回到府中。
    丘就却不敢冒险,几番思索之下,还是打消了回府的念头,转而走向巷子的另一头,准备进宫揭发邱里不花的阴谋。此时此刻,能够让他完全信任的人也只有萨那布、李怜云和圣女三人了。
    然而刚走到巷口,他却又一次停下了脚步,并在心中暗暗思忖道:“宫中戍卫都是由邱里不花负责,我现在去宫里岂不是自投罗网!?”
    想到这些,丘就却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既不能回府,又不能进宫。
    这时,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丘就却心头一颤,急忙藏入暗处,偷偷向外瞄去。
    所幸,来人并不是邱里不花的手下,而是一队巡城的信法神卫。
    丘就却喜出望外,急忙现身叫住了他们。
    领头的军官举着火把抵近一瞧,立马鞠躬道:“末职参见殿下!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弟兄们可都在到处找您呀!”
    丘就却摆手道:“来不及多说了,你们速速回去召集所有弟兄来见孤!今夜,孤有大事要办!”
    军官为难道:“殿下!看您的样子已身受重伤,末职怎么能留您一人在此啊!还是请您随末职一同回府吧!”
    丘就却摇头道:“不行!孤现在还不能现身,你就照孤的命令办吧!”
    无奈之下,军官只得鞠躬应道:“遵命!”
    可就在这队信法神卫转身离开之时,一股杀气却突然朝丘就却扑面而来,惊得他汗毛耸立。
    丘就却暗叫不妙,急忙握紧长剑。
    再看那几名信法神卫,此时竟然通通折返了回来,并且手持利器杀向了丘就却。
    丘就却有伤在身,步履艰难,面对围攻,他已是避无可避,只得挥剑硬刚。好在,信法神卫人数不多,他还能勉力一战。苦斗片刻之后,总算是将眼前之敌悉数斩杀,而他自己也添了几处新伤,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
    “想不到二弟的心肠竟如此毒辣!居然派人冒充我的卫率!看来,他是真心要一错到底了!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丘就却心中是五味杂陈。慨叹一番后,他又重新振作精神,起身准备逃往城外。
    趁着四周无人,他立即跃出小巷,不过,他并没有径直前往城门,而是借着夜色的掩护沿小道悄悄摸向皇宫。
    所幸,这一路平安无事,不多时,他便顺利地来到了皇宫附近的一座废墟。
    然而到了这里之后,他却不敢再往前走了,直接转身进入了废墟。
    这座废墟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大有来头。它原是高附翕侯的王宫,后来贵霜翕侯一统月氏,进驻高附城后又修建了新的王宫,这座旧宫便被遗弃,成为了一座废墟。
    在黑暗中摸索穿行一阵后,丘就却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偏殿门口。偏殿的院中有一口枯井,井盖上满是灰尘。
    丘就却没有任何犹豫,径直上前揭开井盖,纵身跃入井中。下井之时,他还不忘盖上了井盖。
    而这口枯井也同样是大有来头,当初高附翕侯部几近覆灭,他们的首领为免亡族,就派人暗中挖了这口枯井,并在竣工之日将所有工匠一并坑杀。它表面是口枯井,实则是一条通向城外的逃生密道。
    后来,萨那布和丘就却率领大军援救高附,恰巧碰到此井竣工,所以这条逃生通道的秘密便被萨那布和丘就却知晓。如今,高附首领早已亡故,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就只剩萨那布和丘就却二人了。
    等丘就却钻出密道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城北十里处的一座荒山之中。此时天欲破晓,他不敢有片刻逗留,找了些沙土、石块掩埋了洞口之后,便匆匆潜入了深山之中。
    与此同时,若惜也将信法神卫在邱里不花那遇到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李怜云。
    李怜云立时便大吃一惊道:“什么!?他们没见到丘就却!?这么说···丘就却很有可能遇害咯!?”
    若惜皱眉道:“这个还不好推断,不过,根据信法神卫的描述,邱里不花的宴会上是一片狼藉,之前肯定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李怜云沉默片刻后,慨叹一声道:“哎!那就只剩三个可能了,丘就却要么被杀了,要么被活捉了,要么就是逃出去了。”接着又话锋一转,皱眉问道:“你在邱里不花府上不是有眼线吗?他们没给你报信吗?”
    若惜略显失落道:“暂时还没有,想来,他们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雨燕闻声上前,面色凝重道:“现在的情况似乎对我们很不利。主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怜云听罢,立即皱眉陷入沉思。
    这时,若惜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对了!据巡城的信法神卫禀报,昨夜城中大街上多了许多形迹可疑之人。他们半夜在街上游荡,看似漫无目的,却又似乎在找什么人。奴婢在想,这些人会不会是邱里不花派出去抓丘就却的?”
    闻得此言,素心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立即兴奋道:“照若惜所言,邱里不花的人正暗中在全城搜捕丘就却,也就是说,丘就却并没有死,也没有被邱里不花擒获咯?”
    李怜云点头沉吟道:“嗯,有些道理。不过,邱里不花其人阴险狡诈,这也有可能是他故弄玄虚,掩人耳目之举。”
    闻得此言,众人的思考再次进入了死胡同。露娜不禁焦急问道:“这件事也太扑朔迷离了吧!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主人!?”
    “别急,让我好好想想。”李怜云安抚一声后,再次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皱眉沉吟道:“邱里不花想以动制静,那我们也来个以动制静。”
    紫玄急忙问道:“怎么个以动制静?”
    李怜云微微一笑,吩咐道:“若惜,不管邱里不花耍什么花样,我们找寻丘就却的计划不能变。你马上派人告诉萨那布,就说丘就却失踪了。另外再派人全城搜寻丘就却。总之,动静闹得越大越好,给邱里不花来个打草惊蛇。”
    若惜立即应道:“奴婢遵命。”
    李怜云接着说道:“还有,对邱里不花府上的监视也不能有任何松懈。”
    若惜再次应道:“请主人放心。”
    话音刚落,一名侍女匆匆赶来,对若惜鞠躬道:“启禀圣女,二皇子府上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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