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大汉狂奔出牧场,张遂隐隐有些惊讶。
    田忌!
    齐国!
    在他读初中的时候,“田忌赛马”可是很有名的故事。
    只是此田忌非彼田忌,何况还缺了个孙膑。
    “三哥,这个穷鬼就是父王为我们招来的帝师啊?周况那老匹夫不来了吗?”一个二十三四岁,穿着锦衣的青年男子一脸鄙视地看了一眼张遂,道:“你看上去还没本公子大,竟然还妄想着当我们的帝师,是不是家里缺吃少穿,专门骗父王来着?”
    另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和他身后一个侍女眉目传情,丝毫不顾忌现在的场合。
    第三个锦衣男子,却只有十四五岁,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只是两手叉腰,右手里握着一根马鞭,翘着下巴,明明比张遂矮大半个头,却以俯视的角度看着张遂。
    张遂扫了一眼全场,便明白了,这几人也是齐国的几位公子了。
    看着这四个公子一个个牛逼得不可一世的神情,再看看他们身后的奴役,一个个竟然好像自我感觉比他张遂还要牛逼的样子,张遂笑着摇了摇头。
    三公子齐景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王那么喜欢派什么帝师来教导他们!
    他可是公子!大齐的三公子!
    未来的齐国,必定是他的天下!
    现在却必须得受人管辖,问题是管制他的人,要不就是没有什么本事,只会絮絮叨叨的老酸儒;要不就是有一点才学,却迂腐得不知变通的顽固;现在更好了,竟然还请来了一个眼高于顶,年纪比他还小的帝师!
    “看待会怎么收拾你!”
    一行人围着张遂,将他当成了猴子一般观看。
    过了一刻钟,一团烈焰从牧场外冲了进来,停在了三公子齐景面前。
    来人是一个穿着钢铁铠甲的青年,和齐景差不多大。
    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齐景口中的田忌了。
    和齐景不一样的是,田忌脸上透露着一股煞气,一股狂暴。
    而他的坐骑,一匹火红色的骏马,经历了刚才那阵狂奔,却也没有丝毫异样。
    其他人看着田忌的坐骑,也都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
    田忌坐在马上,朝齐景和其他三位公子弯腰行了一礼,目光最后停留在张遂身上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指着张遂对齐景道:“三公子,这个就是来自秦国的帝师?”
    齐景笑道:“对,是我父王花了大价钱,聘请的能力高超的帝师!刚才当着本公子的面,修理了一位忠实的奴役和两个看门的守卫。”
    田忌双腿一夹马肚,来到张遂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道:“秦国无人了吗?竟然派你这种毛头小子来充当我大齐的帝师!真以为我大齐谁都可以闯进来吗?帝师,那可是辅佐我大齐未来大王的引路人,你一个来自蛮夷之地的黄毛小子,有什么资格?”
    “说得好!”
    众人纷纷鼓掌。
    张遂抬着头,迎向田忌阴冷的目光。
    齐景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驱马来到田忌的身边。
    两人两马隐隐形成包围之势,仿佛只要张遂一不听话,骏马就可以随时踏死他一般!
    “秦国有没有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肯定比你们几个厉害。”张遂大手一挥,指着田忌,齐景和他身后的三个公子,众多奴役,见他们一个个怒上心头,笑道:“你们用你们那猪脑子想一想,我比你们大部分人还小,可你们只能龟缩在齐国,而我从秦国来到齐国,见了齐王,还成了帝师。”
    张遂背负着双手,拍了拍田忌和齐景的两匹坐骑的侧脸,又在其他三位公子面前踱着小步,戏谑道:“难道你们要说你们的目光比齐王要好?”
    “自然是父王的目光好!”十三四岁的公子仰着脖子道。
    张遂点了点头,道:“就是了,那你们有什么不满的?”
    “大王的目光自然是没有问题。”田忌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坐骑,眸子里闪过一丝柔情,继而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张遂,道:“但是,我很怀疑你没有什么真本事,耍伎俩骗了大王。”
    “想我大王日理万机,忙碌之中有所疏漏实属正常。”田忌向南边抱了抱拳,俯瞰着张遂道:“作为臣子,为了我大齐未来着想,我也有权力和义务替大王矫枉过正。帝师——”
    田忌一字一句,言语里尽是嘲讽,道:“你都能骗过大王,想必有两下子。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向我们证明你自己。”
    “帝师,那可是王者之师。”
    “帝师的修行、德行和才学,需处处领先于人,这样才能教化我大齐的黎明百姓。”
    “我大齐虽不是以武立国,然而如今王朝大陆千年以来战乱不断,战,是每一个君王必需的能力。”
    “在战争之中,相马和骑术是最基本的。”
    田忌不屑地瞟了一眼张遂,道:“你是帝师,天下之师,想必相马和骑术定然是我大齐独一无二的。”
    “这牧场有良驹两万,帝师、我田忌、四位公子,我们六人各自在牧场上挑选一匹良驹,然后进行比试。只要帝师能在比试中取胜,我田忌二话不说,尊你一声为‘帝师’。”
    “否则,我田忌就取你头颅,让天下有识之士看看,我大齐可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混进来的!”
    田忌右手握着马鞭,直指苍穹,怒喝道。
    众人纷纷附和。
    齐景右手朝着牧场门口一扬,四个奴役手持长剑,挡在那里。
    齐景阴测测地笑道:“来自秦国的帝师啊,你这么厉害,想必不会怯战吧?今天本公子可是给了你机会,你不要,反而打了本公子的奴役,这份债,你就用你的脑袋来偿还!”
    “三公子的说法太过血腥。”田忌笑得很纯真,只是他眸子里闪过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田忌翻身下马,走到张遂面前道:“我田忌今年二十有六,七岁随父从军,十岁独斩苍狼,十四岁晋升成为百夫长,二十四岁率军对抗秦贼。你区区一个秦国的猖狂之辈,有什么资格在我田忌面前称帝师?不用挣扎,你若真想活着,我田忌可以饶你一命。”
    “从我胯下转过去,来回十次,高喊‘秦王无耻,秦国之人都是废物’,我就作主,说服几位公子,放你离开。”
    田忌指着自己的裤裆道:“只要你以后不再踏入我大齐,我田忌保你不死!”
    “钻胯下!”
    “钻胯下!”
    “钻胯下!”
    人群顿时高呼起来。
    “相马?骑术?”张遂翻了个白眼,右手食指直指苍穹,猖狂道:“我张遂是你田忌的祖宗!要战便战,何须废话!我张遂身为帝师,连你几个吃喝等死的废物都玩不过,不用你说,我自己抹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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