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帐,一笑勾销。
    我对你的恨,也随这割肉的举措,一笑勾销。
    那过往的羁绊和恨,我认输了!我承认,我坚持不了多久,我承认,我的心太软,受不住这血淋淋的赔罪。
    我输了,为了这个往昔最仇恨的人,一步步的,由恨到怨,到厌到心疼。如今,已分不清这般拥着他,心疼的感觉是什么?只不想,再对他固执的讨厌“我不会再用有色的眼眼看待你。”
    换言之,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重新开始。我悄悄伸出手,环住红莲的五根手指,咬住下唇沉静地说:“你好,我叫艾青青!”
    “我叫红莲。”他哽咽着,伸出五根指,和我相扣。友好的握手,仇恨的结束,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再道出“红莲”二字时,他竟不觉得讽刺,不觉得想抛除。卸下包袱,有一丝丝温暖沁入心田时,那妖冶华丽的笑,也变成明艳惑人的迷人之笑
    过去的,我竭力忘的一干二净。为了活的更好,我选择宽恕他。“从这一秒钟开始,你们重新认识。”消除过去的芥蒂,用平常的眼光来看待他人生,便是如此。波折万千,无端爱恨。最后,换个视角来看,却发现原本可恨有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妖孽,除了坏,也可以好的令人屏息。
    红莲蹙蹙眉,过后才觉出胳膊的疼痛。人非妖物,全是**,剜骨割肉,这罪并非一般人受的了的。见他的手臂,血滴答滴答淌个不停,我忙按了住“怎么办?伤的这么重?是不是很疼?”
    “不疼是假的”
    “那你还剜,疯子!”我替他擦拭着血,眸底尽是担忧。红莲勾唇,笑若桃李,凤眸中漾满了温情。这便是他一直寻找,却找不到的温情。这便是他,从未有过的人性冷暖。这或许,便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温柔像个太阳光点,围绕四周,发挥金子一般的光芒,暖了每个人的心
    让角落中,漆黑地带中的人,渐渐的,被牵引出来。当习惯依赖这种温暖时,才发现,心也不小心沦陷了。
    其实,他要的很简单,爱我,只要一点点的不讨厌。重新认识,或许,我便有爱上他的可能。抱着这般的心态,即使疼,也全当做场噩梦“美人儿”
    “叫我青儿吧!”
    “青儿”叫这句时,我应了一句,他的心,不知有多满足。扬起眉梢,双臂抬高,他顺理成章将我拉入怀中
    “你干嘛?”
    “初次相识,本王抱一抱,以示友好。”
    我亲未挣扎,仅是见他手臂,跟着忧心不已“你的手臂不要了?我可不想歌断了只臂,你也赶潮流。这样的悲剧,我不想再体味第二次。”
    他忽然“哈哈”妖娆笑出声,那般的美孳孳。他从来,都是笑中藏刀,似笑非笑,妖娆鬼笑,阎罗一般的德行,如今一笑,令我愣住神“你下意识,把本王和离歌相比?”
    “呃怎么了?”
    “那是不是代表,你爱上我了?”
    “啊”闻言,我下意识伸手去挡,不想叫他锐利的眼眸,狠将我当成猎物看。他忽然“啊”一声痛呼,反抗的动作,又变成捞住他的精腰
    “骗到你了。”红莲忽然邪恶一笑,附在我耳边调笑。“你刚刚的反映,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哈哈哈”“你还是不疼!”我蹙蹙眉,对他语塞!剜骨割肉,都可以这般开心。以后宰猪场的刽子手,都不必宰猪了,全宰红莲算了。妖孽就是妖孽,和常人果真不同,我唯有感叹,他和丹苏怎么那么不像?
    “咳咳”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清咳声。我转眉一瞧,恰是风流。撕掉面皮,褪掉士兵的装束,一身的银衫,宛如银月画狐,如何看都是赏心悦目,羽化成仙。那淡淡的月光,似从诱惑的唇瓣和脸颊边散发
    勾魂的桃花眼中,韵味极深,如雾无风,飘逸中带着神秘。几日不见,我总觉得,风流变的更挺拔了。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咳咳,你们抱够了吗?”
    我忙松开手,有些尴尬,还有些羞红回一句“他、他胳膊那个什么我才、我和他尽弃前嫌了。”
    话出口,才发现有些语无伦次。而红莲在一边,则邪勾嘴角,扬眉暗笑。即使不是,还真有种被抓奸在床的错觉,很好,他喜欢
    “我听到了。”风流拎个大布袋,渐渐走近前“刚刚不小心走到门口,发现门开着,便推开个小缝,然后,听到了这一番感天动地,催泪无敌的对话。亲,你看,你看,我的眼圈都听红了”
    “少贫啦,一个个都变成了偷听高手。”我忙将门掩好,生怕有第四者窥探。刚不小心,放松了警惕,若是被公孙颜那个状元爷给逮到,我保证,什么白菜萝卜,全得被他给煮的熟熟的
    “想不到一向娇纵妖道的红莲,也有至情至信,掏心挖肺的壮举。”风流修长的指,滑过下颌,瞥向红莲,好暇以待。边看着热闹,边勾起嘴角,流露着邪恶揶揄的表情,猜不透下一步打算爆凡么惊人之语
    房中,一直沉寂着。
    一个祸害,一个妖孽,两相对峙。
    我,仿佛成了那空摆设,立在中央,纳闷他们有何好对峙的?风流嘴角微翘,衔着那独特的银丝,眸底闪起睿智的光芒
    一脸的光华,此时倒盛气凌人。按住布袋,好似挡了什么东西,总之将我看的莫名其妙。转身再见红莲,低眉走向案边,用另只手臂,端起那杯早作凉的茶
    祸害,灼热的视线,带着挑衅。
    而妖孽,则是平静品茶,诡异异常
    半响,风流忽然优雅的近前,如风一般“咻”飘到红莲跟前“你是不是爱上我们家宝贝了。”
    “噗”红莲一口茶喷出嘴角,早猜他玩花样,而且,还玩的如此直接。红莲擦了擦嘴角,没有应声,因为,他不知真正开口后,得到的结果会有多残酷
    “是不是?”风流勾了勾他肩胛,替他拍掉灰尘,小声嘀咕“能舍得剜骨割肉的,除了家,还有什么动力?”
    “风流”
    “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只为博取亲的原谅。”风流的长指,流连于唇瓣上,恍如戏谑,却又有些认真
    红莲眯起紫眸,笑问“有趣吗?”
    “有,而且很有趣!”
    红莲那森冷的眼眸,带着原始的涉猎。风流耸了耸肩,附在他耳边补了一句“你也别告诉我,为了什么友情。”
    红莲不语,目光如炬,怕是要灼烧了风流
    “哎,都是过来人。”风流拍了拍他肩,对他施以友好。其实,这些,从前他们个个都经历过,只不过,每个人的方式不同,但爱的原理都相似。为了爱,可以舍天灭地,可以抛却自尊,可以不顾身份地位,甚至,可以不计较割肉剜骨,断臂**,甚至舍弃性命,也是再所不辞
    尤其,以他们的身份,可以忍受,可多个男人,分享同一个女人倘若不是爱,谁也做不到如此伟大。倘若不为爱,他们也凑不到一起“你就坦白了交代,我身后,可是有强大的评审团。”
    “你在威胁我?”
    “绝不是,是利诱。”风流悠然补一句,揉了揉指甲,笑的很邪魅。入骨的风韵,令人难招架。见两人互相嘀咕,我听不清,只觉得与我有关
    “你承认了,我们好打赌!”近来,是赌上瘾了,赌一赌这个妖孽,能不能被青儿收了,也是个大赌注,大挑战,他们纷纷在思忖,押多少两银子才够本?
    “打赌?”红莲的嘴角,有些抽搐,往日除了那般妖冶森冷不多的表情,现在也变的丰富多采。
    “我知道,你红莲绝不打没把握的仗。可孤军奋战不好玩,我们帮你”“帮?”听起来,像个陷阱,红莲戒备地冷凝。
    “你真心想加入艾家男人大联盟,便得遵守约法三章”风流开始诱导,不止他一个人,向后有一群,他是代表全体人,过来谈判的。倘若红莲真是深陷情网,那也未尝不可。少一个敌人,多一个同僚,那艾家军的声势必将壮大。对付呼赫,也将推波助澜,无论于公,于私,皆是件好事。
    身为艾青青的男人,替女人找男人,即使很荒谬,但也不是不可为,尤其在门外,见到那一幕惊心魄。他才恍然发现,红莲确是很可怜,他的爱,也不比别人浅收他来弥补,再好不过
    “哈,哪三章?”
    “第一,无条件对青儿好。第二,无条件听从我们的追妻指示。第三,将来跪地替我们每人沏一杯认亲茶,以弥补,你当初恶劣的过错。”
    闻言,红莲的嘴角动了动,不语。
    风流径自替他做了决定“默认了?那好,我押你!”风流浅浅一笑,邪气纵横。风韵独存的眉目中,有些算计精深。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递向了他。“这是朵朵替你研制的外伤药,擦好了,别废了胳膊。”
    “果真够精!”什么都被他们猜到了!
    “那是自然,有相爷的头脑,我的经验,众位的集思广益。从你去取经开始,全程都在预料中。”
    红莲咳了咳,笑的妖冶。从前觉得,她身边的男人,个个都该死。如今,发现,个有个的长处,确是不能小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我蹙蹙眉疑惑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回道。
    “那是什么?”
    “药膏!”
    两人又饶有默契回道。
    懒得理这俩男人拨的算盘,转过身走向大布袋,见布袋好似在那动呀动。半响,从里面传来那稚嫩动人的声音“娘亲”
    “云儿?”我错愕张开嘴,将布袋匆忙打开。一见,小青云正在其中扁着小嘴,楚楚可怜地伸手要抱
    我将小青云抱起来,拍掉满身的灰尘,有些心疼抚了抚小宝贝的鼻尖。这些个当爹的,把他当成小猪圈了,娘不在的,便欺负儿子,瞧我不瞪死他们的!“来告诉娘,是谁欺负我宝贝儿子了?”
    “哇”
    “不哭,不哭,娘吹吹,不哭啊。”见我宝贝哭的淅沥哗啦,我急了,普天下,只为儿子没办法小青云悄悄抓住我指尖,小嘴稍微阂了阂“我想娘亲,哇呜”
    “我也想你啊!”“云儿好想,好想娘亲”
    “不哭,娘亲一个。”我亲了他小脸颊一下,心中多有忧虑。才这么丁点的小宝贝,便需日日和我分享。身为人母,却要兼顾打仗,我这个娘做的都不称职。见小云儿哭的泪眼汪汪,想娘心情,我何尝不懂?边替他擦泪,边替他呼呼,抱着他,舍都舍不得。如今和红莲冰释前嫌,心中忽下决定
    待打完呼赫,我决定,确定,以及肯定,绝对要退出战场,归隐江湖,不再过这打打杀杀,养儿子都得日隔千里的日子。趁肚子里的小宝宝未出生,了结了这场,属于我艾青青的硝烟之战
    为中原,为黎民,为保皇,为江山。为青鸾社稷,为建国安邦,我付出的恐怕已经够多。蹙了蹙眉,心中比往常都确信,我要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名誉,不是地位,而是全家团聚,齐乐融融过一生。哄着小青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替他擦,瞥向风流,颔首道谢
    他深懂我心,懂我有多想念这块心头肉。还记得,我不止是个将军,还是夜深人静时会辗转难安的孩子的娘
    见云儿想娘,我的心也不好受。眼圈红了红,抑了抑,这才避免了感伤落下泪。“娘亲,是不是好想云儿?”
    “恩,想死了。”
    “哪里有想哇?”
    我用手指戳了戳胸口,说:“心想,心里头想死了。我的宝贝,你怎么长的这么可爱,让娘想不想都不行。”
    “云儿每天晚上都有想娘哦,白天也想。一直都有想哇,这里想,这里也想”见他指着心口,又指了指小肚肚,我疑惑问:“为什么小肚肚也想?”
    “恩为,想娘亲的奶奶哦”“小家伙,断奶了,想都甭想。”
    “云儿不要断奶,以后奶奶就给弟弟吃了,云儿现在还要吃哇。”小青云跟我不停地撒娇,亲亲我左脸,又啵啵我右脸,黏我黏的要命。勾住我颈子,窝在我怀中,像个见到娘亲,怕丢了不敢撒手的小可怜
    就算宝贝再懂事,我也知,他才那么大点。正是需要娘亲的时候,即使总是相爷这个超级奶爹在照顾,可毕竟对娘的依赖只多不减小家伙,怕是想我想坏了,生怕我撇下他,不肯松开手
    到了晚上时,一间丫环房总挤四个人。我,云儿,红莲和风流。风流说,今儿是他探班的日子,勉强接受红莲和他挤地铺。我和云儿睡硬邦邦的床铺上,哄了他半宿,小东西还是抓我衣角抓的紧,怕我撇下他不理
    “云儿,松开手啦。”我劝他乖乖呼呼。小青云却皱皱好看的眉,努起嘴说:“云儿怕娘亲半夜逃掉哦,好想抱抱娘一起睡,嘿嘿,娘的身体好香喔。”
    “小家伙,我逃哪去?”戳了住苍可爱的鼻头,瞥向地下两个睡的呼呼的大男人,我悄悄问他:“你爹爹怎么样了?”
    “爹爹哦,很好哇,还好能喝酒的。他说一想娘就喝酒,把娘亲当酒喝,就越来越戒不了酒了哇。”
    “相爷这个大酒鬼!”戒不了酒,还推卸我身上。瞧他来时,回头我不给他,好好的上一堂思想教育课“那你三爹爹如何?”
    “三爹爹,嘿嘿,做饭好好吃。有时下厨给云儿做美味哦,还特地在桌角给娘留一份儿。他说,不能落下娘。”
    “离洛他”真想念他的爱心粥,暖心羹。这个王,做饭的滋味,真是叫人回味无究。想念,他双手,为我忙碌的认真姿态。想念,他锐利如鹰眼眸中,不经意折射的柔情“那四爹爹呢?”
    “四爹爹哦,他好棒的。”
    “怎么个棒法?”
    “四爹爹好能赌哦,他赢光了爹爹们的钱,然后请他们吃花酒。”
    “吃花酒?”闻言,我额头,竖起几道黑线,敢给我吃花酒?趁我敌营做卧底,一个个胆子都好大,吃花酒偷腥儿?“宝贝,他们是不是去找其他阿姨吃花酒了?”
    “不是哦,是吃带花瓣的酒,嘿嘿。”
    “小东西,你耍娘!”我戳了戳他鼻梁,真被他吓到了。我还以为,我坚贞不移的他们,趁我不在,对我劈腿。“那朵朵哥哥呢?不,该叫五爹爹,他和青竹在干嘛?”
    “他哦,在忙制药啦。”
    “恩?”“说要帮四爹爹接一条胳膊,在找方法哇。朵朵哥哥制毒好厉害,可以毒死满山的虫虫。他说,要给四爹爹接个毒臂。”
    “真的?”朵朵还真有心,知离歌的断臂,是我心头一处痛。特地找法子替他接臂,我敛了敛笑,心中满意极了。半响,小青云又补一句“娘亲,那个药膏,是朵朵哥哥特地制的哦,他们在打赌。”
    “打什么赌?”
    “爹爹猜,莲伯伯一定会受伤的。”
    相爷那个精鬼,有他猜不到的?那他有没有猜到,我上前的处境,是前有狼,后有虎,很是两难?
    “爹爹还赌,娘你一定会收”不待小青云讲完,风流骤然从地上起身,一把捂住他的小嘴“咳咳,呼呼,云儿来和二爹爹一起呼呼。”
    “他们赌”
    “嘘,不要吵到你小弟弟。”风流捂住小云儿嘴,不准他透露,他们在赌博的事儿。小鬼精灵太淘气,打算出声他们
    “那我要糖糖”
    “好,给你糖糖!”
    “要好多好多哦。”小云儿贼贼的敛笑,得到甜头,才将小嘴封了起来。“他们赌什么?”我疑惑地问。
    “赌明天是晴,还是阴。”风流忽然补说一句。
    “是吗?”
    “是哇,是哇,娘亲我们呼呼。”小云儿扯住我衣袖,渐渐进入了梦乡。夜半,见他抓我依旧那般紧,我拨了拨他睡的汗滴滴的刘海。听着那咳嗽声,渐渐地起了身。呼赫和我的房相距不远,故尔,能听到那恐怖的咳声
    看样,他的风寒是染的不轻。想起,他是为我淋的雨,我便偷偷起身,推开房门,向他房中走去
    先去探探他的病情,再趁机,看能否偷到那张他作战的地势图。如此一来,便省了不少气力,抱着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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