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见纳兰性德来了,不禁大吃一惊,磕磕巴巴的说道:“格格,我去给公子沏茶。”
    清容见高月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既是来了,那你便看看这些吧,都是我平时随便写的。”
    纳兰性德拿起桌上的纸笺,随意看了看,说道:“你到是还有这闲心来写这些,亏我在外头替你担心。”
    “也不就是那事儿嘛,我担心有何用,别人有说词,我又该如何?”清容好不容易见了个家里人,难免开始有些抱怨。
    纳兰性德见她素日从不抱怨,现如今发到开始抱怨,未免觉得她在这宫里到是着实受了委屈。“你可后悔当初没嫁给裕亲王,你若嫁给了他,总好比现在这样子强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事,只是当初我给他那方帕子至今我仍未知道他的答案。”清容有些茫然的想起自己那方写有《上邪》的帕子。
    “公子,用茶吧。”高月见清容又开始提及那伤心的往事,赶紧省略了那些繁琐的动作,将茶快速泡好,递给了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接过茶,看见高月朝他使了个眼色,朝她点了点头,说:“上次坤宁宫的事曹寅查出来了,我也没告诉阿玛和额娘,你安心便是。”
    清容见纳兰性德又提起那事,淡淡的说道:“我本就没什么不安心的,到是你近来和新嫂子可好?”清容说完看了看高月,高月讪讪的低下了头。
    纳兰性德牵强的笑了笑,“她是个好姑娘,只是不该嫁给我这样的人罢,阿玛额娘到是着实的喜欢。”
    “你可还是惦记着惠姐姐?难为新嫂子了,既然有些事回不了头,你何不去接受她。我虽不曾见过她,到也听说过,她也是才貌出众的,和你也般配。也是个痴心的,明知你心中有人还是愿嫁给你,给自己留个念想。”清容想起以前在家时,就听过有人说卢氏才貌出众,以前虽没想过她会嫁给纳兰性德,到是从别人的说词中,感到她是个不错的人。
    纳兰性德听了,没说什么,只是拿起笔,在纸笺上随意写了首词。高月不解的看了看清容,清容走过去,随意看了看大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既然你写了这首,那我便回你一首,你看如何?”清容从一旁拿出一张新的纸笺。
    纳兰性德放下手中的笔,说道:“你且看看你填的这些吧,到是没几首格外好的,怎么一进宫到是忘了原先的那些措词了。”
    清容没说什么,只是拿起笔,填了首,填完,便拿给了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接过,看了起来:“一见新诗至,心怀觉稍宽。幽齐书万卷,曲径竹千竿。碧藓红英点,清波翠叶摊。旧时吟好在,烟树共盘桓。 溪谷久淹留,归其想及秋。晚风开小酌,明月泛轻舟。呖呖思黄鸟,翩翩羡白鸥。遥知幽赏在,诚不愧兹游。”
    “想不到现在你这样子到是颇有几分田园休闲的样子。”纳兰性德看完诗,感叹道。
    “胡乱写的,你又乱说了。”清容笑着摇了摇头。
    纳兰性德放下手中的纸笺,说道:“你可知皇上为何要我来这儿?”
    “我哪会知道皇上的意思。”清容随意拿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纳兰性德走过来,说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清容看着他,略有几分茫然的说道:“看的出什么?”
    纳兰性德见清容一副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是当真不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
    “当真知又如何?装作不知又如何?”清容想到玄烨那日的眼神,打了个颤,他相信佟妃,赫舍里的死和她有关。
    “清儿,你怎就糊涂了?难道你看不出皇上那是后悔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他是皇帝,他知错改错就是不会认错。”纳兰性德看着清容解释道。
    “是啊,他是皇帝,不会认错。可他也从没相信过我。”清容颤抖着手,茶水从杯中溢了出来。
    纳兰性德伸手,扶起侧到在桌子上的茶杯,无奈的说道:“谁叫你偏生爱上的是大清朝的皇帝。”
    清容无助的看着纳兰性德,眼神空洞的说道:“你觉得我这永和宫如何?”
    “清静,也孤单,更没自由。”纳兰性德想起刚进永和宫时看到的萧条,不由被从中来。
    “是啊,连这茶还是惠姐姐那送来的。”清容看着桌上那一滩水渍。
    纳兰性德没说什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到是觉得心中哽咽,原本打算说些宽慰的话,到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闲话了几句,因为在后宫,虽说是玄烨同意了的。但也不能呆久了,就回了乾清宫。
    “格格,公子都走了好一会儿,你怎么还是这样啊?”高月见清容坐在椅子上,呆滞着。
    “高月,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进宫?”清容回过神来,问道。
    “格格,你怎么会这么问啊?”高月见清容问的奇怪。
    清容也越发的觉得自己拿话说的怪异,也便不再说下去了,淡淡的冲她笑了笑,说道:“你只当我胡言乱语吧。”
    高月听了,走过去关上窗,笑着说道:“格格,我估摸着皇上要来和格格和好了。”
    “高月,你胡说什么呢。”清容见她提及玄烨,有些不悦。
    高月走到清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格格,小福子在外头听说,那个坤宁宫的秋儿,被杖毙了。听说那死的样子着实的可怜,那些小宫女们看了都吓坏了。”
    清容听了有些惊讶,到是感到了佟妃的恐怖和很深的心计,说道:“你叫小福子改明儿去打听打听,看看秋儿的家里可有什么家人没有,若是有,就送些银子去,叫他小心点,别叫别人知道了。”
    “格格,你还要送银子给他们,那个秋儿如此害你,你却还以德报怨。”高月不甘心的说道。
    “好了,不是都没事了嘛。将心比心的说秋儿也算是有良心的,她若是完全听了佟妃的,曹寅也不至于查的那么快。以佟妃的计谋,她定会将事情算的不留一丝缝隙的。秋儿是坤宁宫的人,到是听陈嬷嬷说她在坤宁宫多年,想来不会是佟妃的人,八成是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才会让她给利用了。”清容想到自己和秋儿也有一面之缘的,到是没觉得她是个背叛赫舍里的人。
    “主子说的没错。”陈嬷嬷正好从外面进来,听见了清容和高月的谈话。
    “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高月不解的看着两个人。
    “主子,我听说秋儿被杖毙后,便去悄悄的查了查。秋儿和太医院的刘太医心生暧昧,那日就在皇后主子临盆前几天和刘太医偷偷的在御花园一处偏僻的假山后面私会,谁知被佟妃娘娘看见了。佟妃娘娘说他们有违宫规,要将他们杖毙,秋儿和刘太医当时害怕,便一个劲儿的求着佟妃饶了他们。佟妃见秋儿是坤宁宫的,便没张扬出去,只说着以后有事要使唤她。后来秋儿为了保住刘太医便答应了佟妃来诬陷主子。”陈嬷嬷看了看清容,等着她的话。
    清容听了忙问道:“那个刘太医呢?”
    “自杀了。”陈嬷嬷淡淡的说道。
    高月听了惊呼道:“啊,自杀了?”
    陈嬷嬷听了高月的惊呼,说道:“刘太医听说秋儿死后,明白药的事查到太医院他也脱不了干系,就拿了绳子,自杀了。”
    清容听了,走到了窗口,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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