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颜也没必要揭开他们的真面目。
    反正,他们谋划的也没成事,还自己倒了大霉,她也就不再落井下石了。他们为此事付出的代价也够了。
    “村长叔,我永远都会记得,自己是农村出来的,不会忘本的。”
    夏颜故意道。
    见夏颜青云直上,孙村长自己最近家里遇到这么多倒霉的事,心里自是不舒服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产生了嫉妒的心理,就会开始作妖。
    孙村长眼珠子一转,用故作神秘的语气道:
    “小夏,你现在有能耐了,总算摆脱了夏志成一家,今后你可要提防着他们一些!”
    “啊?为什么?我们可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提防的?”
    夏颜冷不防听到孙村长这么说,也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说?好像他知道些什么?
    “这你就错了,当年夏志成结婚好几年还生不了孩子,被村里人背地说得很难听,他们夫妻受不了,跑到城里,把人家的孩子偷偷抱了一个回来。
    那个孩子就是你!
    这件事,是夏志成喝多了,对我说的,他自己估计酒醒了都不记得。”
    孙村长的话,和夏志成说的夏颜的来历,意思完全不一样。
    夏志成意思是夏颜的亲生父母将她送人的,而按村长的话,夏颜是被偷偷抱走的?
    如果是这样,那夏家岂不是从她的恩人,变成了仇人?
    没有夏家偷抱走她,她原本可以和父母从小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受着良好的教育,过着一家人相亲相爱的生活,而不是在夏家被当成壮劳力使?
    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一时间,夏颜也难断真假。
    “村长叔,你说我是被家里人偷抱回来的?这事有证据吗?”
    夏颜露出震撼的表情问道。
    孙村长一看夏颜一副方寸大乱的模样,心里可开心了。
    凭什么我儿子死了,我女儿被抓了,我老婆喝药了,你还能招工?转居民户口?
    这下好了,只要夏颜知道她是抱养的,心里肯定不舒服,还会和夏家的人闹,夏家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喽!
    孙村长面上的表情很凝重:
    “小夏,今晚你帮我了大忙,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你可别和夏家说是我说的啊!
    证据我当然没有,但是你确实是夏志成从城里抱回来的,当时村里和我这般年纪的人都知道。
    前几天,听说有个城里女人找来,和你长得很像,我们都怀疑是不是你的亲妈。
    不过,你们没联系上吧?”
    “没联系上,有城里人找我,还是银盘嫂跑来告诉我妈的。至于是不是我亲妈,也不好说。”
    夏颜表情也是变得游移不定,没有了原先的平静,或者孙村长认为的,淡淡的炫耀。
    孙村长忍不住火上浇油:
    “是啊,我也是听那个蠢婆娘说的,说那女人长得极像你,还是小车载来的,你亲妈家境一定不错。
    当年,桃源县好多下放的大干部,我们都怀疑,你亲爸或者妈可能是大干部。
    你好好找找,说不定联系上了,你的前途又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孙村长原本挑拨的语气,又变得有些酸酸的。
    但是他觉得,如果夏志成当年是把夏颜偷抱来的,那么,那个城里女人就是侥幸打听到夏家村的。
    一次没见着,那女人也没再来,说不定不会再来了,夏颜要和对方联系上的概率极小。
    孙村长受夏颜招工的刺激,一时间不由得把话说多了。
    “村长,我是抱养的这件事,既然全村都知道,怎么过去村里都没人说过?”
    夏颜装傻地问。
    “啊?那不是因为你过去还小嘛!早早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又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还能离得开夏家吗?
    所以,早告诉你,反而对你不好,不是吗?”
    孙村长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村长,这可是犯罪啊!如果我不是亲生父母送给夏家的,他们就犯了拐卖或者盗窃罪,村长,你们都知道,还不报案,岂不是犯了包庇罪?”
    夏颜一脸气愤地道。
    “啊?这……”
    孙村长被噎住了。
    同时,他也注意到,夏颜不叫他叔了,直接叫他村长,态度明显有了转变,看来对他有意见了。
    他不由大为懊悔,不该一时嫉妒,鬼使神差,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
    “这不就是猜测吗?没有证据说夏志成偷抱了你呀!说不定,是他喝酒后乱说的,是你亲生父母把你送人的。”
    孙村长赶紧往回圆。
    夏颜今晚从孙村长嘴里,知道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
    其实,她更相信孙村长的话:她是偷抱来的。
    只是,她现在还没和亲妈联络上,夏家想怎么说都可以,她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们。
    此时,再深谈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于是夏颜笑道:
    “村长说得也是,我爸那个人,多喝点酒,就爱乱说话,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有能耐敢去偷抱孩子。”
    “呵呵,那是,夏志成也是老实人,三棍子打不出闷屁来。”
    孙村长一想到包庇犯这个词,就不想再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所以也迂回地帮夏志成说好话了。
    夏颜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照顾好刘银盘,输液的药快完时,要提前叫护士来换药。
    交代好,夏颜就回医务室去了。
    她才没有那个好心,帮孙村长看着病人呢!
    这是孙村长应该赎的罪。
    躺在医务室硬梆梆的床上,夏颜睡不着了,床是公共睡的,没得选,她当医生时也习惯了,只是今晚准备不及,以后要自己带一套床上用品换上,才能睡得好。
    好不容易迷糊睡着,夏颜又被基地的起床喇叭号叫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一夜无事。
    这时,有别的早班大夫来接班,她便回家洗漱。
    回到家,看到舒服的大床,她刚想躺一会,又想到自己一身衣物不干净,医生洁癖的强迫症发作,便把衣物换成新的,这才躺下来,又睡了个回龙觉。
    睡梦中,她依稀觉得有人抚摸了她的脸,手暖暖的,很舒服,她忍不住挨上去,蹭了蹭,又继续睡着了。
    石磊看着睡得像小猫咪的妻子,不由心尖一颤。
    夏颜睡得这么香,他都舍不得叫她起床了。
    只是不叫她也不行,有人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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