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蒂尔,”霍夫曼把自己的身体埋在靠背椅中“你送他回去的时候,那些专家们都是什么态度?”
    “他们的态度很不友好,”在他面前站得笔直的罗森巴赫答道:“几乎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他,而他的表情也很痛苦。”
    “英国人和俄国人是什么反应?”霍夫曼继续问道。
    “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对他的到来感到厌恶,依我看,这个中国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人的信任。”
    “这也许正是他们希望我们看到的。”霍夫曼接着说:“你把他送到将军阁下那里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罗森巴赫忍不住笑道:“我真没想到,这家伙的口才好得出奇,您是没看见弗莱舍尔那副狼狈的模样,真让人感到好笑。”
    “嗯?”霍夫曼阴沉着脸问道:“他对弗莱舍尔做什么了?”
    “噢,是这样的”罗森巴赫急忙把齐楚雄和弗莱舍尔之间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呵呵”霍夫曼听罢微笑着摇头道:“可怜的弗莱舍尔,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那些溜须拍马的规矩在中国人那里压根就行不通。”
    “是啊,”罗森巴赫笑着说:“那个酒店侍者当时尴尬的连舌头都打了结,要不是将军阁下出来为他解围,我看他已经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霍夫曼笑了笑,接着叮嘱道:“施蒂尔,我知道你自从来到雅利安城后,就一直看不惯弗莱舍尔,虽然这家伙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这是一条毒蛇,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他咬上一口。”
    “我才不害怕他呢!”罗森巴赫气呼呼的说:“每当看到他在将军阁下面前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我就觉得恶心,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这种从小没有经历过军官团教育的人才会做的出来!”
    霍夫曼微微一笑,他很欣赏罗森巴赫这种心直口快的脾气,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决定让罗森巴赫做了自己的副官。
    “呵呵,我年轻的伯爵先生,”霍夫曼说:“你的话有道理,但也不完全对,要知道溜须拍马这种事情历来是小人物们向上攀爬的有效手段,凯特尔元帅和鲍曼不正是因为精通此道,所以才长时间占据高位吗?所以说,有些时候,你也应该好好的研究一下这种行为,说不定就能为你带来某种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种事情我这辈子也做不来!”罗森巴赫说“我穿上军装是为了捍卫德意志的尊严,而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否则我干嘛要跑到这样一个远离故土的地下世界里!”
    “施蒂尔,如果我们的军官都能像你这样想,那么我们的事业肯定能获得成功。”霍夫曼感叹的说。
    “谢谢您的夸奖,对了,将军阁下让我转告您,他让您晚上七点赶到陆军医院,他要与您共进晚餐。”
    “哦,”霍夫曼急忙把目光投向挂在墙上的时钟,只见时针马上就要指向六点。
    “我们走吧,”霍夫曼迅速站起身“去晚了可不好,将军阁下不喜欢迟到的人。”
    半个小时之后
    施特莱纳斜卧在躺椅上,望着病房墙上的钟表,皱着眉头说道:“马克西米利安怎么搞的,难道他不知道守时的重要性吗?”
    弗莱舍尔赔着笑脸道:“将军,您别生气,霍夫曼总理最近忙得很,就算是晚到一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与和您共进晚餐相比,还是那些公务更重要。”
    “公务繁忙我可以理解,但是他难道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吗!”施特莱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总理阁下恐怕没这个心思,”弗莱舍尔见施特莱纳面露愠色,他急忙说道:“反正他知道您很倚重他,所以就不会把这些小事情放在眼里。”
    “哼!”施特莱纳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弗莱舍尔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他转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放在上面的水壶,往一个玻璃杯子里倒了一杯水,他先尝了一口,然后端到施特莱纳面前说:“将军,这水的温度现在喝起来正好,再晚就要凉了。”
    施特莱纳坐起身,拿过杯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放松下来“汉斯,你总是这样细心,要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那么我肯定会想念你的。”
    弗莱舍尔听后大受感动,他慌忙道:“将军,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您,因为我要做您身边最忠诚的汉斯。”
    “马屁精!”站在病房一侧的齐楚雄听着弗莱舍尔那肉麻的表白,心里不知有多么厌恶。不过,他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弗莱舍尔好像对霍夫曼十分不满!
    “也许我能够利用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他在心中暗自想道。
    就在齐楚雄盘算着该怎么利用弗莱舍尔和霍夫曼的之间的矛盾做文章的时刻,病房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没过多久,霍夫曼就和罗森巴赫一起走进病房。
    “将军,”霍夫曼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他笑着说:“差十五分钟不到七点,还好我没有迟到。”
    施特莱纳没有从躺椅上站起身,而是没好气的说:“看来你的时间观念还不错。”
    “嗯!”霍夫曼一怔,当他看到弗莱舍尔眼中露出一丝得意时,他顿时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虽然霍夫曼对此感到非常恼火,但是老道的他却并没有选择去对弗莱舍尔大发雷霆,而是微笑着对施特莱纳说:“将军,我在来之前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施特莱纳连眼皮都没抬。
    “我们的空军科研人员向我汇报说,‘地狱妖蝶’终于试飞成功!”
    “你说什么!”施特莱纳突然一扫之前的不快,他激动的从躺椅上跳了起来,连声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哪个勇敢的飞行员完成了这次壮举?他在天上飞了多上时间?你快告诉我!”
    霍夫曼的笑容此时显得很轻松“这是在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空军上尉冯。阿尔托利在他的同僚们都已失去信心的情况下,主动要求承担试飞任务,结果上帝保佑了这个勇敢的人,‘地狱妖蝶’终于飞上了天空,阿尔托利上尉高兴坏了,他在天上飞了三个多小时还不肯下来,直到最后燃料即将耗尽,他才不得已返回基地,现在他已经成了那里的英雄,兴奋的人们把他高高举过头顶,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要是我也会这样做!”施特莱纳兴奋的往大腿上使劲拍了一把“传我的命令,立刻晋升冯。阿尔托利上尉为空军少校,我还要亲自授予他骑士勋章!”
    “是,将军,”霍夫曼笑道:“好消息还不止这些,据科研人员反映,这次试飞的效果非常理想,我们获得了大量有效地数据,如果接下来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明年圣诞节前,我们就可以将一个中队的‘地狱妖蝶’投入现役。”
    “我就知道上帝决不会抛弃我们!”施特莱纳的兴奋溢于言表,他拉着霍夫曼朝病房外走去“马克西米利安,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了,走,今天我们要喝个痛快!”
    弗莱舍尔看着施特莱纳对霍夫曼亲密的态度,眼里满是嫉妒之色,罗森巴赫看到眼里,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弗莱舍尔上尉,您不觉得自己的眼神很无聊吗?”
    “啊!”弗莱舍尔顿时满脸都是尴尬之色,他慌忙掩饰道:“哪有的事情,我只是对刚才的消息感到意外而已。”
    “哼!”罗森巴赫没再说下去,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们说的地狱妖蝶究竟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像是某种新式飞机!”齐楚雄不停的在心里琢磨着。一提起纳粹空军,他就一肚子的怒气,当年德军为了威逼荷兰投降,惨无人道的对鹿特丹发起轰炸,数万名手无寸铁的无辜居民惨死在“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的尖啸声中,而这里面就有他的父母。
    “喂,齐医生,您在想什么呢?”弗莱舍尔正欲走出病房,却突然发现齐楚雄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脸上还隐隐约约露出愤怒的表情。
    “哦!没什么。”齐楚雄放下愤怒的心情,跟着弗莱舍尔走出病房。
    一踏上走廊,齐楚雄就假装好奇的问道:“上尉,地狱妖蝶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像是一种很厉害的飞机!”
    “哼!”弗莱舍尔把嘴一撇“你别忘了我对你讲过的那些注意事项,不该问的不要去问!”
    “狡猾的杂种!”齐楚雄在心中暗骂一声,但是他嘴上却故作轻松道:“不问就不问,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我很想知道啊!”弗莱舍尔猛的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齐楚雄边走边说“据我所知,你们的空军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不管是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还是梅塞施密特战斗机,这些落后的飞机压根不是敌人的对手,更别提那个叫做什么地狱妖蝶的破玩意儿了。”
    “哼!”弗莱舍尔被激怒了“你懂什么!地狱妖蝶可不是好惹的,它是一种圆盘状飞行器,装备有两台喷气式发动机,它飞行时的速度就像一道闪电一样,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飞机可以飞的像它一样快,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它出现在战场上,那我们的敌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真看不出来,你吹牛皮的水平还挺高。”齐楚雄摆出一副不信任弗莱舍尔的表情“这玩意儿要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你们的空军怎么会一败涂地呢?”
    “我这个人从不胡说八道!”弗莱舍尔急了,他一口气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吧,我们的科学家在1935年时设计出一种圆盘状飞行器,它最初是被设想用来对敌方的军事设施进行侦察,可由于一些技术上的难题始终无法解决,所以直到1941年我们发起巴巴罗萨计划时才造出第一架样机,由于研制成本过于高昂,戈林元帅最终决定放弃这一计划,施特莱纳将军当时恰巧回国述职,他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对这个计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向元首请求把地狱妖蝶送到雅利安城继续研究,在随后的几年里,有四十多名飞行员在试飞过程中丧生,但是上天不负有心人,我们总算是获得了成功,等着瞧吧,在地狱妖蝶大批装备部队后,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对敌人发起一场新的闪电战!”
    齐楚雄听后心里暗自吃惊,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地狱妖蝶”的模样,但是从弗莱舍尔那里得到的讯息看,这一定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秘密武器!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想到这里,他装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我的天,真不敢想像,世界上还有这么厉害的飞机!”
    “地狱妖蝶可不是飞机,”弗莱舍尔得意洋洋的纠正齐楚雄“它是一种全新的飞行器,是日耳曼民族伟大创造力的体现,是人类征服天空的又一伟大创举,有朝一日,它必将成为第三帝国重返世界舞台的象征”
    在弗莱舍尔喋喋不休的自我陶醉中,两个人不知不觉的走下楼梯,来到医院四楼的一间餐厅门前,霍夫曼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他一看到弗莱舍尔好像正在和齐楚雄讲着什么事情,立刻皱着眉头道:“上尉,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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