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傅...”纪澈结结巴巴,眼中满是惶恐:“好久不见,您过得还好吗!”
    他面前站着以为衣着散乱的大叔,一团黑发蓬松而凌乱,领口不拘一格的微微敞开,论谁看绝对都是个步入中年的抠脚大汉。
    胡子拉渣的脸上露出一股不怀好意的笑容:“暂时还死不了!就最近事情有点多,在忙着给自家徒弟办丧事。”
    “丧...事!”
    说完,纪澈全身一软,瘫倒在地。
    柳轻馨半跪在地,满是担忧的美容上,好似有晶莹剔透泪珠在翻滚,顿时就招惹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臭小子别装了!你真想要你师傅我英年早逝?!”
    宋政实在无法忍受周围聚来的眼神,连忙用鞋子踢了踢脚下的“尸体”。
    “算了算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一听这话,纪澈迅速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沾染了的灰尘,面庞更是挂上诡计得逞的笑容。
    “您要是早说这句话,咱也不至于闹这一出。”
    周围的吃瓜群众见是一场乌龙,随即又是一哄而散。
    “哼!”宋政撇过头去,满是不爽,这可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起初只是纪澈一人装装样子,但久而久之,身旁但柳轻馨也跟着学坏了,两人都成了实打实的惯犯。
    “师傅,这不是闹着玩嘛!您就别生气了。”柳轻馨拉着宋政的粗手,使劲的摇晃着。
    宋政眼角不经往下一瞟,对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后,心中的怒气顿时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
    哪怕他再怎么想装严肃,但也经不起这样的软磨硬泡啊!
    “既然柳丫头都开口了!那我就不再说些什么。”宋政怜爱的看了看柳轻馨,随后有一脸厌恶地转向纪澈:“可是!你明天得给我去劈一千捆柴,不弄完不准睡觉。”
    听到这话,纪澈一屁股瘫坐在地,要死不活的哭丧着脸。
    重新拾起工作的白胡子老头打趣道:“你和你徒弟演技都烂的要死,看得我都犯尴尬病。”
    “那你那双眼睛就别瞎晃悠,不行我帮你摘了。”
    说着,宋政迅速的从老头上手夺过那十块灵石,依依不舍盘出其中两块丢了过去。
    “姓宋的!你这是几个意思!给的小费还收回去八成,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啊!”白胡子老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这个抠脚大汉痛扁一顿。
    宋政没好气一拍桌子,吼道:“姓寒的!什么叫我几个意思,你倒是说是你是几个意思?你是这云青武馆的大管事,一天工钱也才十块灵石吧,你这样随便回答个问题就赚了一天的钱,拿着不亏心嘛。”
    “我靠!亏心...”
    “......”
    趁着二人无意斗嘴之时,柳轻馨忍受不了杂乱的吵闹,便拉着愁眉苦脸的纪澈来到押注区。
    由于气氛的剧烈转换,纪澈心中的阴霾也在消散,逐渐提起了兴趣。
    在摩肩擦踵中挨挨挤挤了半天,最终两人在一场擂台下驻足。
    上面分别是两名青年,看样子莫约和柳轻馨的年级相仿,所以应该是刚刚修行不久。
    擂台上两人针锋相对,眼中都擦出了战意的火花,让周围都莫名的感觉有种硝烟味在弥漫。
    而台下的气氛也不输多少,武馆内分管下注的人员也在卖力的叫喊着。
    “瀚海啸天君许震,对战焚天圣尊吕天!”
    “现在赔率一比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要下注的快点来。”
    柳轻馨来着纪澈的手,饶有兴趣地指着台上:“澈哥哥觉得谁会赢得比赛呀!”
    “嗯...馨儿认为那个叫瀚海啸天君的会赢,因为...因为水克火!”
    看着柳轻馨满脸天真烂漫,纪澈也不好反驳些什么。
    毕竟都是万窍天的修炼者,连源术都不曾习得过一种,哪会存在属性压制的道理。
    而且云青武馆内的这些称号都是自己取的,什么“天君”“神王”的简直就是烂大街,所以“野蛮小子”这个称号,倒也算是庸俗中的一股清流。
    柳轻馨再次催促着纪澈下注,后者审视了片刻后,他将十枚灵石放在了那红发青年的区域,也就是有“焚天圣尊”之称的吕天。
    “好嘞!又有一位压‘焚天圣尊’输的,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武馆人员大声喊出。
    台上的红发青年侧过头,见是即将有可能成就百冠王纪澈下的注,心瞬间就下沉了好多。
    “不!”纪澈突然举起手,大声道:“这局我压吕天胜利!”
    出乎意料的决定让所有人懵然,从信息介绍显示,虽然吕天现在是万窍天的四重天境界,可他的对手许震却高达五重天,优劣的偏向清晰可见,而且之前两人也斗过几场,最终结果都是以许震碾压获胜。
    所以压许震胜利,绝对是稳赚不赔!
    但纪澈居然要反其道而行之,让那些熟悉他的人,又不得不重新打量了起来。
    “我也要压吕天胜利。”
    “我也要...”
    赌台前又热闹起来,人群逐渐向这边围聚过来,不少人便也想在这赌局缠上一脚,显然对纪澈的决定比较信任。
    接二连三的跟风下注,让这片区域一时成了场馆内焦点,使得武馆人员不免手忙脚乱。
    莫约过了一刻钟,持续下注的人才开始骤减,而将近有三成准备压许震胜利的人转压吕天,再加上不少中途跟投,上面的赔率从一边倒的趋势中攀回。
    最终,双方的赔率为一比一持平状态。
    就在众人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战局开始时,忽然后方传来一声嘲笑。
    “没想到你下注都会有这么多人跟着,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坑他们,还是在帮他们。”
    纪澈头也没回,因为不用猜就知道,说话人正是刚刚在他这里吃了瘪的李肖章。
    “这许震比吕天高上一重天!而且之前两人的比赛,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后者完全不是前者的对手。”李肖章缓缓摇头,又指责道:“你这样带着众人胡乱下注,之后我们还能怪你不成?”
    周围的人自顾自点头,显然是对于这番话有所动容,而一些热着脑袋下了大手笔的人,更是在此时露出了反悔和懊恼的表情。
    纪澈眉头微皱,抽出一丝眼光去重新审视身旁的这个纨绔子弟。
    他原本以为李肖章是个不带脑子出门的人,但那能料到,其实还在带在身上的,而且也派上了点用场。
    因为在他自己看来,以现在吕天四重天的实力,这种勉勉强强挤入修炼的襁褓,是根本是不可能有机会打赢许震的。
    至于为什么他要压吕天,当然不是因为钱多逗乐子,而是对于自己的猜测有所把握。
    “李少家主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可不相信你是闲的蛋疼跑来挑事。”纪澈直接见话撂下,不给一丝脸面。
    李肖章紧紧握住拳头,带出的刺痛深入脑髓,以前都是他居高俯视别人,而在纪澈面前却是翻天覆地的转换。
    “我要和你赌!就堵这场战局!”
    纪澈正过身,咧嘴笑道:“您刚才财大气粗的一掷千金!如今这么快就缓过来了?也是,你们李家可是这云青山方圆十里的正牌豪门,千余块灵石什么的都是浮云。”
    被刺中痛处的李肖章硬着头皮,冷哼道:“敢不敢赌一句话!”
    “豪赌我倒是不敢,但有人平白无故的来送钱,我可是很乐意接受的。”
    纪澈一脸的胜券在握,反让怒血冲天的李肖章漏出一丝狡黠笑容。
    “至于赌拿一方,我也不需要再多说,而这赌注才是重头戏!如果我赌赢了,我要你的一千块灵石...”
    还不带话音后续的到来,纪澈直接抢过话,还爆发出一阵讥笑。
    “我猜啊,你是不是要把那妖核当作赌注?你是不是脑子出了点问题啊!那妖核虽然品相极佳,但破天荒也只能卖出六百灵石的价位,怕也只有您才会将其拔到千位价。”
    李肖章下一瞬就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因为他想说的事情,完完全全被纪澈猜到了,顿时又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当然不是!如果你赢了...”咬牙吐字的李肖章突然卡住,连忙在身体周围摸寻一圈,最终掏出一块翡翠玉石。
    “这是一次性的防御灵器,可以抵挡住九重天的全力一击,也值个三百来块灵石,再加上你那妖核,怎样!”
    “应该可以!”
    纪澈表面佯装特别勉强,但内心却是高兴的不行。
    要知道灵器这种东西可不是市场白菜,像纪澈这样已经达到九重天的修炼者,也只能用一柄凡器,甚至连真正的灵器都没机会摸过几次。
    而防御灵器在灵器种类中更加珍贵,就算是这种一次性的防御灵器,便已经让无数修炼者如视珍宝,因为这可不仅仅是抵挡一次攻击这么简单,而多了一次翻盘的机会,多了一条命的机会。
    试问哪位修炼者不是将生命视为第一,如果命都没了,修炼境界再高又有何用。
    所以说,防御灵器在修炼者的心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如今有人愿意那防御灵器作为赌注,纪澈又怎么会不乐意。
    “就这么定了!”
    随着两人的赌约正式成立,这个场馆再次被轰动起来,还有特别多没有及时下注的人苦苦哀求,但都被场馆人员拒绝了。
    毕竟再这样下去,鬼知道得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开打。
    而此时争吵声落幕的酒柜,口干舌燥的两人各自端起酒杯轻抿,各怀猜测的向战局眺望。
    “你觉得这把谁会赌赢。”白胡子老头寒梁眼睛微微眯起,率先开口道。
    宋政目光定在远方那道身影的腰间,不爽道:“谁赢我不关心,我现在就关心那小子手上的灵石,那可是上千块啊!渍渍...应该够那聚月楼的十壶灵酒了”
    寒梁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真不知道把纪澈交给宋政教导的决定是好是坏,这简直是把兔子养在了狼窝。
    钟声敲响,当再向擂台望去时,台上的两道身影早已对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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