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走过天山,沙漠,还有草原,她还没走过水路,莫漓看了看张国民,只见他蹙紧眉头,一副心思沉重的样子,这时候的百灵鸟也飞了出去。
    冷风嗖嗖,惨白的阳光照在身上根本没有温度,莫漓缩了缩脖子,双手插进袖子里面,这严冬是不是来得早了点。
    一路上看到三三两两的路人,不是挑着担子就是拉着车,还有赶着驴子拉东西的人。
    不用说,这里人的都过着穷苦的日子,因为他们都穿着补丁的衣服。
    “小民,你们汉朝的百姓是不是过得很辛苦?”莫漓指着远处一个老汉拉着一个破抖车,抖车上面还坐个小女孩。
    “唉!”张国民叹息一声:“有得吃就不错了。”
    “哎,你的意思,这还算好的?”莫漓惊讶的问道:“还有很多地方没得吃?”
    “嗯!”张国民赶着马头也不回的点了一下。
    “唉……”莫漓长长的叹息一声。
    别说是这千年前的古代,就说她生活在现代,不也是缺衣少食,所有的亲戚知道她家有个吸毒的人,谁都怕跟她们来往,奶奶身体好,还能顶住。
    直到最后,还是她这个十三岁的孙女,送她走完最后一程,其中的人情冷暖自知,莫漓想起往事,不由得抹了一把苍桑的泪啊!
    “你看,前面就是一条大河,我们坐船顺着河往下,幸好今天没下雪,河水还没有结冰。”张国民终于看到了河流。
    “哦!”莫漓伸头一看,马车正向着码头奔去。
    这一路都快把屁股颠肿了,莫漓跳下马车,小宝抱着背包跟在后面跳下来,张国民接过小宝手里的背包牵着他的小手,他们一起往码头走去。
    任谁看了都以为他们是一家子,莫漓一身短袄长棉裤,小宝穿的跟莫漓一样,只有张国民穿着的是打了几个补丁的长棉袄,脸上有锅灰,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快上快上,马上要开船了。”收银子人伙计扯着粗嗓门叫唤。
    张国民走在前,他一只手挂着包,一只手抱着小宝,莫漓一只手拉着张国民的袖子,一边四处张望,这人虽然不多,但也挺热闹的。
    一艘大木船在河面上摇晃,好不容易等到莫漓他们上船,就被人赶鸭子似的赶进了一间大房里面。
    房间不大,还有股怪味,里面可容纳几十人,有人挑担子,应该是去城里卖东西,也有人蹲着,但每个人都不空手,也有人坐在地上的。
    头等舱呢?怎么就这待遇?莫漓看了看身边的张国民,就他们这副逃难的样子,还能谈待遇吗?
    本以为上船可以看潺潺流动的河水,欣赏一下河面的风景,这下子好了,虽然这房子里面没关门,但不给人出去。
    “莫漓,要是觉得累了,就坐会吧!”张国民挪了挪身体,腾个地方给莫漓。
    “算了。”莫漓看了看脚下,脏兮兮的,而且还有水渍,都长了黑斑。
    “娘亲亲。”小宝从张国民身上扑到莫漓怀里。
    “好可爱的孩子。”旁边一个五十岁的大娘忍不住赞叹。
    “叫婆婆。”莫漓逗小宝。
    “破破。”小宝咬不准音,但也能说一些。
    “哈哈,乖乖呢!”大娘把自己篮子里面的一个摇鼓送给小宝。
    “婆婆,给。”张国民立刻把碎银送到大娘手里。
    大娘推了半天,莫漓硬塞给大娘,小宝看了看大娘,又看着手里的摇鼓,突然仍掉。
    “小宝,婆婆给的,怎么仍了?”莫漓知道小宝不喜欢人多,刚才张国民抱他,他都忍了好半天。
    “娘亲亲,有豆。”小宝趴在莫漓身上咬字不准,说的是有毒,但她听明白了。
    “小民。”莫漓见张国民弯腰去捡那鼓,她用脚去踢,那鼓跑到一个坐在地上人的裤档里。
    张国民抬头看莫漓,小宝从莫漓身上下来,他拉着张国民向门外走去……
    “孩儿爹,小宝要拉尿。”莫漓在转身的时候,又有种被恶魔瞪了一眼的感觉。
    突然背上一寒,就象有无数个触手在伸延,她头也没回的往外面走去。
    “莫漓怎么了?”张国民见莫漓出来,就知道有事。
    “刚才那个婆婆有问题,小宝说那鼓有毒,幸亏你没碰。”莫漓话音刚落,便听到他们出来的那个房子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惊叫声。
    “麻烦大了。”张国民果断的拉着莫漓去另外的房间。
    这间房里面的人更多,莫漓不愿意进去,她想看河面,看码头。
    “干什么干什么?不准在船上走动。”两个巡逻的人走过来凶狠对着莫漓叫嚷。
    “大哥,不好意思,我内人晕船。”张国民塞了几个碎银给那两个人:“小意思,买点酒吃。”
    “不要让她站船边,掉下去我们可不管。”拿着银子的人笑了。
    “刚才那屋死人了,你们安分点。”另一个人吼了几句。
    “是是是,谢谢大哥。”张国民点头哈腰的答应。
    没想到张国民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能屈能伸,这点是莫漓最欣赏的。
    “莫漓,看样子,这一路麻烦大了。”张国民缩头缩脑的走过来。
    “呵,什么麻烦,人的眼睛一闭,不睁,那就没麻烦了。”莫漓笑道:“没想到你小子挺圆滑的,不错。”
    “哈,多谢夸奖。”张国民本以为自己连累了莫漓,没想到她这么直爽的回答他,这多少让他有点感动。
    “感情你不动,敌不动,你这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莫漓笑道:“俺们,就来玩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我们是老鼠?”张国民惊讶的指着自己问道。
    “嗨,做个聪明的老鼠,总比没抓到老鼠的笨猫强多了。”莫漓捂住嘴偷笑。
    自从刚才死了人,直到船快到码头,莫漓和张国民俩人一直都处于警惕状态。
    小宝也迈着小短腿,看似在周边玩,其实他是在注意刚才那个婆婆,还有所有人的情况。
    一声号子响,船慢慢在靠岸,所有的人都出了船舱,等待下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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