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野惟才会问琴酒。
    “下周二前,我可以回学校吗?”
    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蕴含着十足的期待,但又因为不确定的回答而混杂了几分不安。
    话说出口后,平野惟才发觉自己这句话有很浓的催促和督促意味,就像是在给琴酒一个下周二的时间限制,而琴酒必须要在下周二前将克雷尔揪出来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后,平野惟连忙想要改口。
    “不对,就算下周二前没有……”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琴酒放在她头顶的手给打断了。
    琴酒在她头顶上揉了揉,语气已经恢复了他平时的冷静。
    “可以。”
    琴酒的声音里有对克雷尔的杀意,这杀意并不是琴酒刻意散发出来的,但十分明显,让人不寒而栗,平野惟几乎都能想象到克雷尔如果真的被琴酒抓到,那他的下场会有多惨。
    “几天的时间,已经够解决那只害虫了。”
    而和琴酒语气完全不符的,是他手上过于温柔的动作。
    他刚才揉着平野惟的头发,将平野惟原本柔顺的头发弄得有些毛躁,于是现在又用手指帮她顺头发,动作很轻,让平野惟觉得有点痒。
    平野惟发现,在自己答应琴酒这段时间都待在家里后,琴酒原本不安烦躁的情绪也收敛了许多。
    所以说,刚才琴酒会烦躁不安,可能也并不全都是因为克雷尔的危险,还有“不让平野惟去学校”这件事。
    琴酒虽然在某些方面对平野惟十分有独占欲,但他不会束缚平野惟。
    哪怕平野惟已经搬进了琴酒的豪华别墅,但他并不会阻止平野惟去兼职,也不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干涉平野惟的生活。
    琴酒给过平野惟一张银行卡,让平野惟以后给家里买东西,或者买食材的时候都用上面的钱。
    平野惟也没拒绝,只是后来她查余额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天价数字,那简直是平野惟在波洛咖啡厅兼职十年都赚不到的。
    不过震惊之余,平野惟也没有把卡还给琴酒,而是像一开始说的那样,平野惟买食材时,或者是觉得家里的凉水壶需要换一个时,就会用这张卡里的钱。
    当然,平野惟也会用这些钱给自己买东西,不过都是一些小蛋糕或者不贵重的东西。
    这就是平野惟和琴酒的相处模式,他们会像刚在一起的小情侣那样黏在一起亲热,又像在一起许多年的夫妻似的充满默契。
    但不变的是,他们两人都很尊重对方,不会干涉对方的生活和选择。
    平野惟不会对琴酒说“不要再杀人了”,而琴酒也不会用组织和黑暗世界的那一套来约束平野惟。
    但这次偏偏就是因为琴酒的事连累到平野惟,还要让她因此而请假,琴酒的烦躁和不安是因此而产生的。
    大概猜到琴酒的心理活动后,平野惟弯了弯眼睛。
    她觉得琴酒真的很像一只没什么表情的大猫猫,外表看着似乎没什么,但其实心里想的很多,无论是平野惟想得到的,还是平野惟想不到的,琴酒都已经早一步想到了。
    光是提前想到还不够,他还需要以此来布置计划,同时还要顾及到平野惟的心情和想法。
    当初平野惟和琴酒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无论怎么看都是平野惟承担了风险,宁可周围的环境和世界完全变样也要和琴酒在一起,但仔细想想的话,琴酒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让平野惟这样一个普通人进入自己的世界,也就意味着要一同承担起平野惟风险,无论是平野惟即将面对的危险,还是平野惟这一滴白水掺进墨水后带来的后果,这些都由琴酒来承担。
    就像现在这样。
    琴酒的手还在平野惟的发间穿梭,痒痒麻麻的,但又很舒服。
    在这个他们共同的家里面,平野惟感受不到任何危险,在琴酒的抚摸下,她只觉得自己有点困。
    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牛奶,平野惟舔了舔唇,将杯子放在一旁。
    她毫无负担地对着琴酒伸手:“今天被吓到了。”
    琴酒在平野惟发间的手顿了顿,然后下一秒就听见平野惟软软地开口。
    “需要一个亲亲才能好。”
    这哪里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分明就只是在撒娇而已。
    琴酒的眉眼松了一些,他原本把弄着平野惟发丝的手也向下划去,最后按在了平野惟的腰上。
    琴酒低下头,平野惟伸出的手勾在他的鼻子上,两人靠近,嘴唇轻轻碰在了一起。
    大概因为这是一个“安慰式”的吻,所以并不激烈,平野惟只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团棉花里,手脚都用不上力,但每次她要向下滑去的时候,琴酒有力的手臂又会把她捞回来,安安稳稳的按在怀里。
    一个并不十分激烈,但却十分缠绵温柔的吻结束后,琴酒抚着平野惟的背。
    “还害怕吗?”
    平野惟呼吸都还没有理顺,听到琴酒这句话后却动了动眼睛。
    “好像没有……”
    “所以再来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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