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第一世遍读金书,常常羡慕书中江湖,幻想自己可以练成绝世武功,纵横天下,快意恩仇。
    现在,终于穿越到了古代,虽然背负很大的压力,但毕竟实现了第一世的梦想。
    而今他三个神魂融合,他发现自己的行为举止,言谈性格都越来越像个古人了,第一世的日子越来越远,他也并没有多么怀念。
    只是,心底总有些不便与人言的话想对人说。
    胡一刀,无疑就是最好的交谈对象。
    ……
    燕昭祭拜完胡一刀,取了苗人凤藏在墓后的冷月宝刀,回到了沧州城外的客栈内,已经子时了。
    李阮芷,骆冰和胡斐还没有睡,在等着燕昭。
    燕昭进屋后,将宝刀扔给了胡斐,说道:
    “这刀给你护身所用。”
    胡斐接过刀,道了声谢。
    他拔刀出鞘,此刀刃口只露出半尺,巳见冷森森一道青光激射而出,待那刀刃拔出鞘来,寒光闪烁不定。
    骆冰吃了惊,赞道:
    “好刀!”
    她取出一把飞刀,迎着冷月宝刀砍了下去。
    只听了“埕!”的声轻响,飞刀齐整整的断成了两截。
    胡斐见宝刀锋利如斯,心下欢喜无比,问道:
    “师父,这刀有名字吗?”
    燕昭说道:
    “你看刀柄上用金丝银丝镶著一钩眉毛月之形,故名冷月。”
    “好个冷月,好个冷月宝刀!”胡斐喜笑颜开,说道:
    “谢谢师父!徒儿有此刀在手,绝不让这宝刀坠了师父威名!”
    燕昭正色道:
    “宝刀虽好,但你不可过分依赖宝刀之利,不然武功必然会落下。你当知,我们练武之人,自身功夫才是根本,外物只能救一时,不能依仗一世!”
    胡斐凛然称是。
    燕昭挥手道:
    “夜色已晚,速回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胡陆看了眼李阮芷,又看了眼骆冰,嘻嘻一笑,说道:
    “那徒儿先去了,不打搅师父三人了!”
    李阮芷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胡斐一个灵巧的闪躲,避开后,冲出门去。
    骆冰见燕昭看着胡斐的背影,很长时间才收回目光,问道:
    “这刀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拜祭朋友了吗?”
    燕昭叹了口气,说道:
    “这刀是金面佛苗人凤岳父所有,后来他岳父因此刀丧命。苗人凤去祭拜胡斐父母时,将刀埋在墓后。在苗人凤心里,天下只有胡斐的父亲才配用这把宝刀。胡一刀虽死,有此知己,也是幸事啊!”
    燕昭又说道:
    “我将这刀取出,以后这刀如在胡斐危急时救他几次,他也会感念苗人凤的恩情。免得胡苗两家,悲剧继续重演。”
    骆冰她惊诧道:
    “辽东大侠胡一刀?是胡斐父亲?”
    当年李闯王手下有胡苗范田,四个护卫高手,胡斐先祖“飞天狐狸”作为老大,武功远在三人之上,只是“飞天狐狸”为了救李闯王和三个兄弟发生误会,被三人偷袭而死。
    这百十年来,胡苗范田四家,分成两派,互相仇杀,卷起多少风雨。
    骆冰少小就跟父亲闯荡江湖,自然知道“辽东大侠”胡一刀和苗人凤决斗的事情,只是江湖传言,多有不真,她问道:
    “我听说十一年前,苗人凤和胡一刀决斗沧州,两人恶斗五天五夜,最后苗人凤艺高一筹,杀了胡一刀。最后,又逼杀了胡一刀的夫人,为了斩草除根,还杀了胡一刀的儿子?但听你的意思,这江湖传言有误了?”
    胡斐见识有限,学识也有限,从闫基那夺回两页拳劲刀谱后,就拿着拳经刀谱请教过李阮芷。
    李阮芷虽然研读过胡家拳经刀谱,知道不在自己武当绝艺之下,也曾好奇问过胡斐来历,但胡斐所知不多。他从小就被被平四抱着逃离沧州,平四一直对胡斐以小主称呼他,身世来历一概不提。
    李阮芷练武才几年,又是官家大小姐,陆菲青又很少跟她讲起江湖人物。所以,对胡一刀没什么了解。自然,也不会想到胡斐跟苗人凤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见骆冰说起,不由问道:
    “这么说起来,你这次去邀战苗人凤,是存了给胡斐报仇的心思?”
    燕昭摇了摇头,道:
    “江湖传闻,多有不真。我决战苗人凤,只是因为他的名头和我相冲。不过,用胡家刀斗斗苗家剑,倒是可以一试的。”
    燕昭前世数读《雪山飞狐》,最喜欢胡一刀,也异常期待自己像胡一刀一样,有那样一个老婆。对这本书的内容记忆深刻,当下无事,就将胡家和苗家的故事讲给了两人听。
    他因为看过书,对故事中的真相自然明白,所以将各种误会,各种小人算计都讲的清清楚楚。
    听完胡苗范田百年恩怨,李阮芷不由大怒,道:
    “原来这闫基这么坏,师兄当日怎么不说让我宰了他,为胡斐爹娘报仇?”
    当年胡一刀和苗人凤决战沧州,后来两人惺惺相惜,成为知己。
    田归龙从石万嗔处拿到毒药,让乡村医生闫基抹在胡苗二人决斗的刀剑之上,胡一刀不忍杀害苗人凤,却被苗人凤误伤。
    胡一刀毒发身亡,胡夫人自杀殉情,将胡斐托付给苗人凤。
    只是,闫基为了抢夺拳经刀谱,欲杀胡斐,为店小二平四所救。平四害怕苗人凤加害胡斐,因此带着胡斐流落江湖,四海为家,并不敢提胡斐身世,直到遇到燕昭。
    燕昭灿然一笑,他又不能说当时只想将二人送走,忘了这一茬,便说道:
    “胡斐小小年纪,受的苦太多了。我不忍心他过早知道他父母的事情,以免他被仇恨侵染,而变得阴郁。我想,他父母也不想这般!”
    骆冰点头道:
    “余郎所言有理。胡斐这孩子,我很喜欢。要不,我认他做个义子吧?”
    燕昭心下大喜,道:
    “善!”
    胡斐年少失孤,孤苦无依,虽说现在有了自己这个师父,李阮芷这个师叔,但毕竟心底还是有亲情缺失。
    骆冰认了义子,彼此都会有了情感寄托。
    日后自己走了,他们也能互相依靠,互相照顾。
    再说,骆冰跟在自己身边,无名无份,也不好看,作为徒儿的干娘,大家在一起,面上就好看的多了。
    燕昭又说道:
    “你们等胡斐十八岁时,再将这故事讲给他听。我希望你们能让他知道,苗人凤是他父母的知己,不是仇人。无论他们日后谁伤了谁,都是他父母不愿意看到的。”
    李阮芷心头一紧,想起当日绍兴府旧事,感觉燕昭又在交代后事一般。她盯着燕昭问道:
    “这些话,为何你日后不跟他讲?要让我们说?”
    燕昭心头有些歉疚,自己身怀仙宝,注定游走诸天万界,虽然总觉得总有一日,还会回来,但谁知道这个愿望会不会实现,就算实现,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所以,该安排的事情,必须要先安排好!
    骆冰心下一叹,自从三道沟相遇以后,余鱼同辩若两人,她也是被这种变化所吸引,然后沉沦不可自拔。
    李阮芷的疑问,其实她心里也有,不过燕昭不说,她就不问。
    她看着李阮芷,又看了眼燕昭,说道:
    “天快亮了,我回去睡了。妹妹,别等大婚了,今夜姐姐将他让给你。”
    骆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
    “余郎,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莫辜负了李妹妹的这番心思。”
    骆冰拉上了门,李阮芷浑身绷紧了,头低垂着,不敢去看燕昭的眼睛,整个人如鸵鸟般将自己掩盖起来。
    无论她下了多少次决心,终究只是个十八岁的黄花闺女,这事真要发生了,才会觉得紧张,担忧,忐忑不安。
    燕昭拉起李阮芷的手,李沅芷浑身发抖。
    燕昭轻笑道:
    “师妹,你答应师兄的!”
    李阮芷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我是,怕你……”
    燕昭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空话,远不如做实事来的重要。
    他俯身过去,将李阮芷拦腰抱起。
    李阮芷浑身僵直,动也不敢动。
    燕昭笑道:
    “师妹,你武当功夫学的还不到位,让师兄好好指导下你武当缠丝手吧!”
    李阮芷声如蚊蝇,道:
    “还请师兄怜惜则个!”
    燕昭轻笑:
    “师妹且宽心,师兄怎舍得让师妹疼痛哩?”
    一刻钟后,李阮芷终于明白,师兄的话是不能信的。
    师兄真是个大骗子啊!
    怎能不疼,疼的撕心裂肺啊!
    ……
    胡斐昨夜得到宝刀,兴奋的一夜难眠,今早一早过来请安。
    陪着练剑的变成了师伯,胡斐替师叔暗自高兴了一会。
    到了中午,李阮芷才起床,虽然也是练武多年,恢复能力却比霍青桐差远了。
    当然,这也与她今早不服气,要报仇雪恨有关系。
    谁知报仇不成,反被燕昭一顿回马枪给杀了个丢盔弃甲。
    ……
    中午时分,燕昭将骆冰要收胡斐做义子的事一说。
    胡斐自无不可,他从小没娘,现在白捡一个干娘,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唯独不理解为什么不让自己干脆叫师娘,而是要做干娘?
    中午,燕昭大摆酒宴,胡斐磕头认亲,骆冰说道:
    “阿斐,娘武功不及你师父,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不过这飞刀,算是家传的功夫,还勉强能看,就传给你吧!”
    李阮芷下意识的就想将武当派的金针暗器传给胡斐,但想到昨晚骆冰的好意,觉得此时说出来,就显得气量不够,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吧。
    燕昭见到李阮芷的神情,笑了,说道:
    “阿斐,以后你师叔就别叫师叔了,既然你今天认了干娘,索性就叫你师叔为师娘吧!”
    胡斐立马又跪下去了,磕头喊道:
    “恭喜师娘终于得偿所愿!”
    李沅芷大羞,飞起一脚将胡斐踢了个跟头。
    胡斐打个滚,爬了起来,说道:
    “师娘!干娘要传我飞刀,您是不是也得传我点功夫?”
    李阮芷本就想将武当金针传给胡斐,见他索要,便说了将飞针绝艺传给胡斐。
    燕昭自无不可。
    此界武学式微,好汉常难敌四手。多学门暗器,敌手多时,也算多一门保命的绝招。
    三人歇了一日,动身向苗家庄走去。
    三人也不求快,一路上燕昭但凡有时间就教三人武功。
    三人武功都得到了大幅增长,燕昭也在传授三人武学的同时,自己将两世武学归纳整理,逐渐融汇贯通,自觉武学又有提升。
    夜里投宿时,胡斐一个人躲得远远的。
    燕昭单日陪李阮芷,双日陪骆冰,却是没机会,也无法让两人一起陪自己。
    燕昭这看似和谐美好的幸福生活,其实地下也暗自波涛汹涌。
    李阮芷至从体验到到幸福生活后,就对骆冰有了意见!
    这么美好的事情,竟然被对方忽悠了,差点要延误到大婚?
    这个骆冰,也太贪心了!
    自己真是太年轻,太善良,太好骗了啊!
    ……
    滕文雷哈合台二人携带上百群雄,一路向苗家庄而去。
    滕文雷心思缜密,将燕昭打败张召重开始后的事情全部了解到以后,心下暗自琢磨,最后燕昭所作所为,他全部清楚了。
    这活阎罗所干的事情,说白了,只有两个字:求名!
    既然清楚了燕昭的目地,滕文雷生死又操在燕昭手心,就不得不动点心思,讨好燕昭,他心下就有了计较。
    滕文雷想着,反正距离二月十日尚早,他刻意控制了群雄的脚程,又暗自引导,让大家通告江湖,呼朋唤友,共同去见证两个百年一遇的高手的决战。
    哈合台见此不解,滕文雷将自己的分析跟哈合台说了一遍。
    哈合台一听,就不乐意了,说道:
    “大哥,你我是魔头,可不能认为天下人都是魔头,你不能因为燕大爷跟我们有仇,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燕大爷出手虽然狠辣,但却没杀过一个好人,无愧正道大侠之名。你看,就连我这样的魔头,他见我人品不坏,都不愿意下杀手。可见其侠义心肠!”
    滕文雷以手扶额,觉得哈合台已经被燕昭打傻了,说道:
    “你仔细想想,他从武功大成以来,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求名?”
    ……
    这两章状态不好。下章结尾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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