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有所不知,我儿并不是不想报官,那日他在我的劝说之下,己经同意要去京兆府了,不料在路上却看到了那位岑公子,当时岑公子正和京兆府府尹家的公子一同巡游,两人看起来关系匪浅。
    “而且京兆府家的公子对岑公子非常恭敬。”
    阮锦宁沉默了。
    因为担心对方官官相护,所以赵小利才没有报官。
    他不是不想报,而是不敢报。
    “那镇远镖局呢?出了这么大的事,镇远镖局总不会不管。如果令郎去找镇远镖局说明情况,他们总该有人脉将此事揭发出来。”
    赵老汉又长叹一声:“那个时候,镖局己经易了主,原先的东家在少东家死后不久就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后来镖局的主人就换成了老东家的弟弟,我儿子说,老东家和他弟弟的关系并不好,不可能会为少东家出头。”
    阮锦宁:“……”
    她一时间评不出是那位少东家一家惨,还是赵老汉的儿子更惨。
    赵老汉又道:“那时候事情己经过去了一年多,风声小了不少,岑公子似乎也因为找不到我儿子跟那些财宝而放弃了搜查,我儿子就打算将那些财宝运回来,再想办法揭露真相。”
    “他花钱雇人,以进京卖木炭为由,将那些财宝藏混进了卖木炭的车队之中,分批运进了京城。”
    “我们家原先是以卖木柴为生的,后来虽然我儿子去了镖局,我也没有放下老营生,这些年一首是靠着卖木柴来养活孙子。我们爷俩一合计,在推车上动了些手脚,我每次出城,都会偷偷在车里藏一部分财宝,就这样运了几十次之后,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运到了家中。”
    “我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东家和少东家对他有恩,他始终放不下这件事,又知道了贼人的真实身份,就打算隐藏身份潜入岑家,伺机报仇。”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我劝过他不要去,因为太危险了,而且那些人看到过他的脸,一旦被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我儿己经魔怔了,那件事几乎快要将他折磨疯。不论我怎么劝说都没有用,他最后还是去了。”
    “后来。他果然出了事。”
    阮锦宁沉默半晌,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节哀。”
    虽然赵老汉言辞恳切,但在刑部的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她并不打算轻信。
    好在,刑部那边的动作也很快。
    在阮锦宁“提点”了岑夫人一通之后,岑夫人果然去了京兆府叮嘱自家逆子,让他千万不要说出强抢民女和抢劫镇远镖局的财物的事情。
    然后……
    被一早守在暗处的裴云之和京兆府府尹抓了个正着。
    岑夫人母子:“……”
    这一下,不仅仅是岑公子被下了大狱,就连岑夫人也因为包庇罪犯的罪名给关了起来。
    而且因为犯罪的性质变了,岑公子也被转移到了刑部的大牢里,接受刑部官员的“关照”。
    没两日,岑公子就因为受不了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而招了供。
    首先是因为村姑不肯跟他走而杀人的罪名。
    那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当时他正因为找了将近一年的赃款未果而心浮气躁,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漂亮的村姑,他见色起意,想要将之掳回府中做小妾。
    他从前没少做这样的事情,那些女子一开始都很不愿意,不过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大部分也会选择妥协。
    而那少数不肯妥协的,也会在生米煮成了熟饭之后选择认命。
    在这底层百姓命如草芥的年代,她们又是女子,失去了清白之后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
    岑公子大放厥词:“那些女人装得好像很清高的样子,可一见到花不完的银子,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还不是每次见到我都像是狗子见到主人一样,冲着我摇起了尾巴?”
    “就只有那个村姑……本公子好说歹说她都不肯跟本公子回府,还在本公子想宠幸她的时候胆大包天地踢本公子的命根子。要不是本公子运气好地正好在那个时候翻身,恐怕就要着了她的道儿,变成不男不女的太监了。”
    “这种不听话的,打就好了!”
    “谁知道她那么不禁打?本公子只是不小心碰了他的脑袋一下,他就死了,晦气!”
    岑公子上了头,竟然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情景,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刑部的人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这个混蛋!
    他在说什么屁话?
    晦气?
    他杀了人还嫌人家不抗皱?还嫌晦气?
    做人渣到这个程度,他们也是长了见识。
    要知道,在宴国,虽然女子的地位不算高,嫁人或者是变成小妾之后,更是没有人权,夫君可以动辄打骂。
    但!
    没有嫁人的女子,还在一定程度上保有人权。
    别看主家可以随意打骂发卖小妾,若是小妾犯了大错,你甚至可以处死。
    但!
    你要是敢去外面害别人家的闺女或者是别人家后院的女人,那可是要被判刑的!
    裴云之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冷着脸道:“劫镖案呢?又是怎么回事?”
    岑公子己经被打服了,不敢隐瞒,当即便娓娓道来。
    他们和镇远镖局的相遇纯属偶然,前几日他赌输了钱,第二日便带人出去避风头。
    在外面躲了几天之后,他盘缠花得差不多了,无法再继续浪,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他想着,不管是跪着哭也好还是假装要上吊也罢,一定要让他爹帮他还上赌债。
    就是这样的情境下,他看到了镇远镖局的人。
    恰好,岑公子有个巴结者是镇远镖局的二当家的儿子,前不久那个巴结者还跟他抱怨,说镖局少东家这次押了一趟价值上百万两的镖,一旦这趟成了,东家和少东家的地位就会坚如磐石,小弟和他爹就更没有指望了。
    两相一结合,岑公子就推断出,那口被镇远镖局众人护在正中间的箱子就是藏着价值上百万两银子的货物的箱子。
    他当即就动起了歪心思。
    那伙让少东家对他放下了戒心的贼人,就是他连夜找人扮演的,为的就是让安少东家放下戒心。
    少东家果然也因此而放下了戒心。
    然后,丢了性命。
    裴云之又问:“赵小利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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