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枚凤殇钉没有打入澜体内,结局就是功亏一篑。”
    “前六枚凤殇钉,被终焉之力逼出澜的体外。”
    “当时的澜已经被终焉龙王支配意识,在混乱中释放一股强大的力量,导致龙国的时间线停滞了一百年。”
    肖星宇一边听一边思考,萧烈焱的这段陈述,看似与龙国那段消失的百年历史相吻合,但总觉哪里怪怪的。
    萧烈焱稍作停顿,喝了一口闷酒,继续往下讲。
    “接下来,我会提到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
    肖星宇提起高涨的兴致,剧烈起伏的胸腔里热血翻涌。
    “当时司凤去钉前六枚凤殇钉的时候,澜的伤口自然会流血。”
    “那不是普通的血,而是终焉龙王的龙王之血。”
    “凡是被龙王之血淋过的人类,就会完成蜕变,身躯可以在人形态与龙形态之间自由转换。”
    “这一类新生物,统称为【混血种·龙】。”
    “在那场屠龙大战里,诞生了七只混血种·龙。”
    “其中一只名为【混沌元龙】的混血龙,他就是你的父亲,称号是【宿命】。”
    肖星宇努力克制内心的情绪波动,再次追问:“我父亲是混血龙?他在哪?”
    萧烈焱摇摇头:“屠龙大战后,龙国时间线停滞百年,相当于冰封百年。等到时间解封,恢复正常,七只混血龙早已不知所踪。”
    “那我父亲是死是活?”
    “不知道。”
    肖星宇用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萧烈焱,出于男人的直觉,他认为萧烈焱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如今我和澜的关系,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误会,始终没机会解开。”
    肖星宇抿了一下嘴唇,问道:“司凤前辈怎么死的?所有知情人眼里,司凤前辈是为你挡刀而死,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了解过【黑龙谷之战】吗?”
    “略知一二。”
    黑龙谷之战,发生在十六年前,又叫魔王窟战役。
    这个时间,叶诗萌刚刚出生不足满月,司凤没有坐完月子,就奔赴了战场。
    关于这一战的资料,青龙学院的图书馆都能查得到。
    黑龙谷,魔王窟。
    尼德霍格的大本营!
    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樱国、丽国和沙玛,以及上官澜麾下的龙国三军,还有焱盟,放下互相之间的芥蒂和利益纷争,联合围剿有着“绝望之龙”之称的魔兽总帅尼德霍格。
    这一战,司凤陨落。
    围剿尼德霍格失败,尼德霍格重伤逃遁。
    所有资料的记载一致,司凤的死因,是替萧烈焱挡下一次来自尼德霍格的致命攻击。
    司凤的丈夫叶天青,因此恨透了萧烈焱。
    “这就是黑龙谷之战的真相。”
    萧烈焱开启空间戒指,提取出七枚凤凰羽毛形状的钉子。
    月光下,钉子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晕。
    肖星宇尝试问道:“这就是凤殇钉?”
    “严格来说,这也是司凤遗体。”
    萧烈焱的这句话,让肖星宇不寒而栗,头顶一盆雾水。
    “司凤前辈的遗体?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烈焱娓娓道来。
    “黑龙谷之战,战况激烈,场面混乱,或许也是命运的安排,最初的七枚凤殇钉被尼德霍格损坏。”
    “司凤是凤凰神女,她的陨落,所释放的涅槃凤火,可以修复凤殇钉。”
    肖星宇点点头,他明白了。
    司凤不是替萧烈焱挡刀而死。
    她只是选择了“自杀”。
    用自杀的方式,修复损坏的凤殇钉。
    “凤殇钉在,我们就有彻底毁灭终焉龙王的希望。”
    “司凤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我们保留了这最后的希望。”
    肖星宇深深吸气,有感而发:“司凤前辈,是一个伟大的人物。”
    萧烈焱言归正传:“肖星宇,咱们该谈谈合作了。”
    “好啊,我洗耳恭听。”
    萧烈焱的右手伸出两根指头。
    “我们的合作,主要是两件事。”
    “第一件,你我联手,一起寻找将终焉龙王完全剥离澜身体之外的办法。”
    “只有完全剥离,并且将这七枚凤殇钉,钉入终焉龙王体内,才能彻底毁灭它。同时也能保住我的澜。”
    “第二件,你与司凤的两个女儿关系很近,你负责暗中保护她们,必要时可以使用永夜君王的身份。”
    肖星宇生疑,不禁问道:“你让我保护司凤两个女儿的意义是什么?”
    “七枚凤殇钉虽然在我手里,但我没有权限使用它们。”
    “只有凤凰神女,才能驾驭它们。”
    肖星宇顿悟,叶霜凝和叶诗萌是司凤的女儿,司凤死后,凤凰神女的传承,自然落在这对姐妹身上。
    “如今的凤凰神女,是姐姐,还是妹妹?”
    “暂时无法确定。她们姐妹两个,谁先觉醒【凤后神印】,谁就是司凤的传承者,也就是下一任凤凰神女。”
    肖星宇思忖片刻,将所有信息归纳整理。
    “萧前辈,咱们合作的内容,我归总了一下。”
    “想办法将终焉龙王,从上官澜体内剥离出来。”
    “同时,保护好司凤的两个女儿,等待其中一个成为真正的凤凰神女。”
    “这些条件达成后,就能在不伤害上官澜的情况下,彻底击杀终焉龙王。”
    萧烈焱露出赞许的目光,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等我们合作成功,你确定可以带我去见我的母亲?”
    “确定。”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你想见到你母亲,你就只能信我。”
    “你在威胁我?”
    “算是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僵持许久,肖星宇打破沉寂。
    “好,我和你合作。”
    “肖星宇,和我合作,我不会让你失望。”
    ……
    海风吹过红枫岛,火堆上是一只完整的烤鱼。
    萧烈焱坐在火堆旁,一个人发呆,肖星宇没有留下吃烤鱼,他也没有胃口。
    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出现在萧烈焱的身后。
    “好一个蒙太奇式的谎言。”
    “你告诉小宇,他的父亲是混血龙之一的混沌元龙·宿命。”
    “却没说你就是混沌元龙·宿命!”
    凡是被龙王之血淋过的人类,就会完成蜕变,成为一只混血龙。
    在当时屠龙大战的战场上,萧烈焱可是“背刺”了上官澜,那么近的距离,伤口溢出的龙王之血,自然会溅射在萧烈焱身上……
    萧烈焱,就是混沌元龙·宿命!
    “这是你们父子相认的机会,为什么没有全盘托出?”
    萧烈焱露出苦涩的笑容,神情颓唐,眼里的沧桑是岁月堆叠出的孤独。
    “翡,你知道的,小宇这孩子聪明。”
    “如果我们父子相认,他自然知道澜就是他的母亲。”
    “但真相中的真相,你我都清楚。”
    “终焉龙王到底是谁?为了保住小宇,当时澜付出了什么?你我也清楚。”
    “如果小宇继续刨根问底,当他得知,是澜,替他承受了一半的诅咒和命运,他会如何自处?”
    翡叹了口气,无奈道:“以这孩子的性格,会愧疚死。”
    “是啊,他会沉浸在愧疚中,甚至意志消沉,负面情绪爆发,一旦引起体内那股终焉之力冲破封印……咱们这些年所有的努力,包括司凤的牺牲,都没有意义了。”
    翡:“那你就要继续一个人背负这些秘密了。”
    萧烈焱:“这个家,我一个人痛就够了。”
    身为龙族管家,龙纹使·翡,露出忧伤的眼神,眺望远处的大海。
    萧烈焱和肖星宇谈的“合作”,是救一个上官澜,灭一个终焉龙王!
    其实,萧烈焱要救的是两个人,一个上官澜,一个肖星宇!
    真正的男人,敢于面对地狱模式的人生,依靠独自一人的肩膀扛起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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