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无奈之下,掌门也只好开始给秦风解释,为什么不能让秦风的母亲上官婉仪,离开罗浮山的事情。
    上官婉仪的体质的确十分特殊,乃是“阵灵”之体。
    阵灵之体,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人无论是天赋还是根骨,都极为适合炼制灵阵,自身的肉体,更是最合适不过的阵眼。
    如果阵灵之体的人,以自己的肉身作为阵眼,会达到一个非常恐怖的效果。
    这一点,秦风是知道的。
    而且之前,秦天问说出上官婉仪,因为体质特殊被人带走之后,秦风就猜到了,会不会是因为上官婉仪的体质,和阵灵有一些关系。
    因为秦风在北境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只要是有他在的时候,结阵的效果总是会更好一些。
    现在心里的猜测被人肯定,但秦风却没有丝毫松一口气的感觉。
    心口反倒是提的更紧了。
    母亲是阵灵的体质,那么在罗浮山下……
    罗浮山会利用母亲做些什么?
    这些名门大派的作风,秦风虽然并不知道如何,但是隐隐约约也能够猜到一些。
    毕竟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会有肮脏的事情发生,即便是罗浮山这种隐世宗门,也不能免俗。
    或者说,秦风并不相信这罗浮山当中的人,心性有多么高洁。
    毕竟,他已经见惯了表面斯文的衣冠禽守。
    秦阀的秦天问,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风听说自己的母亲是阵灵之体,又结合之前说自己母亲在罗浮山下的传闻……
    更是心惊了。
    秦风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继续说下去。
    果然。
    不出秦风所预料,他们果然利用了上官婉仪的灵阵体质。
    但让秦风没想到的是,罗浮山的掌门,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秦风深吸了一口气。
    掌门继续说道,当年的罗浮山,门派内部大乱,阵法遭到破坏,整个罗浮山都岌岌可危。
    甚至很有可能,千年罗浮,全都毁于一旦。
    所以当年,老祖离开罗浮山,满世界的寻找一个阵灵之体,想要看看能不能重新维持罗浮山的阵法,继续运转。
    这一找,就找到了上官婉仪。
    本来,按照罗浮山的规矩,其实这一次下山寻找,并不是真的为了寻找阵灵之体,阵灵之体毕竟乃是活人,用活人做阵眼的话,实在是太丧尽天良。
    但当真的找到了上官婉仪的时候,罗浮山的老祖,当然还是动了心思的。
    那时候的上官婉仪奄奄一息,如果不是用罗浮山逆天改命之术,绝对马上要气息全断。
    甚至可以说,上官婉仪没有死在当天,是因为罗浮山给了上官婉仪一条命。
    如此一来,罗浮山当时的几位老祖,也没什么愧疚之心了。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既然你这条命都是罗浮山给的,那你为罗浮山做个阵眼,又能如何。
    毕竟如果不是罗浮山的话,你连命都没有了!
    所以,上官婉仪就这样留在了罗浮山,成为了罗浮山的阵眼,也成为了罗浮山的阵灵。
    比起阵眼来说,阵灵要重要的多。
    如果没有阵眼,阵法尚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等待被替换的新阵眼,但如果没有阵灵,整个阵法都会溃散。
    所以,上官婉仪被救活之后,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罗浮山的阵灵。
    当时的上官婉仪虽然已经生下了秦风,但年纪并不大,甚至还没到三十,本来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年华和未来,等待着上官婉仪。
    可就是姜玉凤的不断逼迫,秦天问的无视,姜阀的心狠手辣,罗浮山的迫切……
    这一切,都逼着上官婉仪一步一步,沉到了罗浮山的深山当中,到最后成为一个不见天日的阵灵。
    这当中,谁有罪,谁干净?
    秦风已经说不出来。
    罗浮山无辜吗?
    一个有着大把未来的女子,就这样被囚禁到方寸之地当中,终年不见天日。
    罗浮山有错吗?
    如果不是罗浮山,上官婉仪恐怕连活着做阵灵的机会都没有。
    秦风轻呼出一口气,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计较。
    紧接着,掌门再度开口。
    “上官婉仪在我罗浮山,身居如此要职,一旦离开阵法,整个罗浮山的千年大阵,都会立刻溃散!”
    秦风不怒反笑,道:“你的意思是,上官婉仪,我的母亲,我居然带不走他?”
    掌门的神色像是闪过了一丝愧疚,随后被压制了下去:“毕竟我们罗浮山传承千年,大阵也存在千年之久,必然不能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
    秦风的眼中满是漫不经心,话语却让人心惊。
    “我要是,非带走我的母亲呢?”
    “竖子尔敢!”就在这时,千机长老一声怒喝,站在了众人前面。
    “如果不是我们罗浮山的老祖当年救了你母亲一名,恐怕她现在已经化为一座白骨了!”
    “你这小子居然不知感恩,更是不知道何为知足!还妄想毁了我们罗浮山的千年大阵?我告诉你,做梦!”
    一旁的玄泽长老,脸色也有几分难堪,但依旧在说着好话:“秦风……你母亲,毕竟是为了整个罗浮山,此乃大仁大义之举——”
    “大仁大义?!”
    秦风突然开口,打断了玄泽长老的话。
    他一点点抬起头,本来藏在阴影当中的脸,看的愈发清楚了,几乎是有些狰狞的,写满了恨意和愤怒。
    “你告诉我,什么叫大仁大义?!”
    “你们罗浮山出了事,就要一个无辜女子十年,二十年,被压在你们山下整天不见天日,你们可有真正的把她当做人命一条?!”
    玄泽长老的神色有些讪讪:“也不能这么说,当年为了就会上官婉仪,我们罗浮山也是几乎倾尽了全山之力……”
    秦风咬了咬牙,盯着玄泽长老,眼中是几欲滴血的疯狂:“为了救我的母亲?”
    “说的好听!”
    “如果当年,你们所求的是一个,能够代替灵阵体质活人的宝物,恐怕你们也是愿意付出一样的代价,只是你们没有找到,所以才用我的母亲,用一个活生生的人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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