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凛一路抱着纪云欢回了永寿宫。
    欢儿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龙凛把脸贴在欢儿的肚皮上,轻声道:
    “等咱们的孩子出生,朕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的,朕绝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朕要把这世界上的好东西都给他,他会幸福快乐的长大。”
    “宫里女人多了就是祸害,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起歹心,把她们都放出去吧,朕只想让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纪云欢摸着龙凛的脑袋,像是抚摸着许多年前那个小男孩,笑得温柔极了,“好好好,都听你的,阿凛这么好,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两人就这么抱了好久,一直聊到深夜。
    龙凛畅想着雍和宫里有孩子的笑声,有琅琅读书声,他期望儿女双全,女孩跟欢儿一样漂亮可爱,儿子跟他一样文武双全。
    他此生没有得到过父母之爱,就想着日后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姐妹和睦,再无争端。
    此时的龙凛,完全没料到未来的鸡飞狗跳,某个不省心的小混蛋,简直是要了他半条命!
    中秋节后,“太后”出宫为国祈福,皇帝安排了许多宫人随身伺候,还派了禁卫军跟从护卫,满京城都要夸一句皇帝有孝心。
    做戏做全套,龙凛打算过两年再让太后病逝。
    蒋家党羽悉数下狱,凡是勾结各地藩王之人,龙凛一个都没放过,没了蒋家从中牵线,那些藩王各自为政,成不了气候。
    纪丞相带着人在各大封地转了一圈,藩王都被“请”进了京,封地也被皇帝派去的官员接管了。
    雍和宫内。
    纪云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爹爹居然这么厉害?我还以为爹爹只是个读书人,原来爹爹还会杀人啊!”
    龙凛拉住了蹦蹦跳跳的欢儿,皱眉道:“你小心些,别摔着自己。”
    欢儿最近胖了好多,肚子也比一般的孕妇大一些,而且腿脚也跟充了气似的肿了起来,他每次看到欢儿蹦跶都心惊胆战的,生怕她出点什么差错。
    纪云欢也感觉身体沉了许多,但她闲不住,一直在屋里闷着,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快点挖,现在的莲藕最好吃了,又甜又糯,用来熬汤最好了。”
    庭院里的河流已经被挖得七零八落,残荷被甩在岸边,几个太监踩着河底的淤泥,慢慢的在下面摸索着。
    谁能想到皇后娘娘种了荷花,不是为了夏日赏花,而是为了吃藕。
    巧月在软榻上铺好了厚厚的垫子,龙凛拉着欢儿在河边坐下,又拿了一件披风给欢儿披上。
    “好了,别乱动,还要不要听故事了?”
    纪云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用力的点头,“要要要!”
    龙凛忍不住捏了一下欢儿圆乎乎的小脸,胖了之后,捏起来手感更好了。
    “纪丞相也是当年的新科状元,才名满天下,彼时京城里时局动荡,争斗不休,他谁也不靠,在国子监里混日子。后来入宫教授皇子,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课业,重要的课业也轮不到他。”
    “只有朕知道,他的武艺也很好,朕的武艺就是他启蒙的,在朕心里,他如师如父,比父皇更像是朕的父亲。”
    “几个皇子斗得如火如荼,他们各自握着兵力,在宫中打成一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不是纪丞相神勇护着朕,朕这条不起眼的小鱼早就死了。”
    纪云欢拍了拍手,惊叹道:“爹爹好厉害!二哥天天那么嘚瑟,不就是个学武的莽夫,爹爹文武兼修,才是真本事。”
    兰嫔拿着账册过来找皇后,见陛下也在,她就有些害怕,默默行了礼就杵在一旁不敢说话。
    龙凛皱眉道:“不是让你都打发出去吗?怎么还剩一个?”
    纪云欢感觉自己怀孕之后脑子就不怎么好使,她掰着手指头数道:
    “德妃已经去苏州跟她娘亲团聚了,有几个自己愿意出去嫁人,我都送了嫁妆的,有一个去行宫休养了,还有两个说要留下来给我当宫女,还有谁来着……”
    兰嫔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脂粉遮一下就不太明显,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这点小事了。
    她不仅帮着皇后管理后宫,更重要是她还帮皇后打理嫁妆,皇后的嫁妆越来越多,因为纪丞相和纪夫人还在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她要是走了,皇后娘娘现在傻乎乎的,怕是连自己有多少钱都搞不清楚。
    “娘娘您快别算了,没谁了,就剩下臣妾一个!臣妾要是不盯着一点,您怕是要金山银山的送出去,再多钱也经不起这么糟蹋。”
    “陛下您也别这么看着我,皇后娘娘身边那么多女子,都打发出去了,谁来照顾娘娘?谁来帮娘娘干活?我又不是陛下的人,我是皇后的人,您瞪我也没用,您也赶不走我!”
    纪云欢用力的点点头,“兰姐姐说得对!不用怕他,本宫罩着你!”
    龙凛发现欢儿怀孕之后,不仅脾气越来越大,心性也越来越像个孩子,他只能顺毛撸,一点都得罪不起。
    “好好好,那就留着她,二喜还在屋子里等你,你该喂二喜了。”
    纪云欢一溜烟的往屋里跑,龙凛在后面扶着,生怕她摔了自己。
    纪云欢吃吃喝喝逗逗二喜,很快就到了年末。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封后大典只能往后拖,但龙凛还是带着她祭祀了天地,龙凛还怕她辛苦,抱着她从祭台上下来。
    主持祭祀的王奉常就跟没看到似的,还能满脸肃穆的继续走流程。
    来年二月,春寒料峭,窗外的梅花开得正好,白雪皑皑中红得火热。
    纪云欢进了产房,龙凛急得团团转,在雪地里走来走去,他心急如焚,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纪丞相勉强维持着镇定,坐在门口,竖着耳朵听产房里的动静。
    卓薇在产房里陪着,看着女儿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纪云欢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像是泡在热水里,产道自动打开,一切都很顺畅,她还能分出心神安慰母亲。
    “我没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娘亲你别哭啊,你马上就有能抱外孙了。”
    “哇呜~”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纪云欢感觉有什么东西出去了,身体轻快了不少。
    稳婆用明黄色的柔软绸缎把孩子包裹起来,送到了皇后面前,笑道:
    “恭喜皇后,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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