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很快就没了挣扎的力气,头埋在水里跟死了似的,梁二拨弄着她的身体,砰的一声往她肚子上砸了一拳。
    “别装死啊!继续啊!你不动的话,就不好玩了。”
    老夫人吸进了一大口污水,揪着脑袋猛地咳嗽起来,梁二笑得更开心了。
    方平看着也觉得解气,这可不关他的事,他已经阻止过了,梁二也是老侯爷的骨肉,他总不能为了老夫人伤了梁二的根基。
    就算是老侯爷在世,也不能怪他。
    方平咳了一声,冲着纪云欢拱拱手,一本正经道:“门房那边离不开人,我先下去了,夫人有事尽管唤我。”
    “麻烦夫人盯着二老爷些,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不管老夫人犯了多大的错,虐杀嫡母,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日后怕是连从军的机会都没有了。”
    纪云欢知道方叔是为了梁二着想,若非身上有暗疾,方叔也不会从军中退下来,靠着和老侯爷的情谊,方叔在军中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梁二不可能继承宣武侯府,但他遗传了老侯爷的勇武,从军倒真是一条好出路。
    纪云欢冲着方叔微微颔首,笑道:“我明白的,我保证不会让他惹上人命官司,更不会要了老夫人的性命。”
    现在不能要了老夫人的命,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梁二想为亲生母亲报仇,她一定会给梁二这个机会的!
    方叔很相信夫人的品行,得到了夫人的保证,便放心的离开了。
    梁二玩够了,把大水缸移回原位,他解开绳索,老夫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老夫人浑身湿透了,夜风一吹,冷得打了个哆嗦,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呼吸微弱,却还是撑着一口气骂道:
    “你个杂种!当初我怎么就没弄死你?等我儿回来了,你就等着死吧!”
    梁二踢了老夫人一脚,他生得极高,巨大的黑影把老夫人笼罩在身下,他阴森森的笑道:
    “杂种又如何?也比你那废物儿子强!不仅你要死,梁晚舟也要死,你们都该死!”
    纪云欢领着大夫出来,冲着梁二招招手,“好了,别吓唬老夫人,你现在不能杀人。过来,让大夫给你瞧瞧身上的伤。”
    梁二乐呵呵的就过去了,他一屁股坐在廊下,仰头望着纪云欢,“姐姐,我棒不棒?”
    纪云欢笑着哄道:“很棒!你要是乖乖让大夫给你看伤,就更棒了。”
    梁二耐着性子在廊下坐着,乖巧的伸出了手,“好吧,你看吧。”
    大夫看着眼前黑不溜秋跟煤炭似的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他只能擦了擦梁二的手腕,诊了一会儿梁二就不耐烦了,一直动来动去。
    “好了没有?你好磨叽啊!”
    梁二已经把大夫的药箱翻了个遍,他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连啃带咬的,尤其是那一套银针,他拿在手里就不愿意还给大夫。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起来冲着纪云欢道:
    “二老爷身体康健,倒是没什么大碍,我瞧他也不像是会乖乖喝药的性子,不如饮食上注意些,吃好喝好,那点小伤很快就会康复。”
    “至于二老爷的脑子,我学艺不精,看不明白,不过总归是比从前好了许多,有夫人这般良善之人耐心照顾着,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纪云欢让诗琴送大夫去客房休息,“诊金多付一些,药箱也坏了,就当是咱们买下来的,不能让大夫吃亏。”
    诗琴一一应了,眼下已经是宵禁,只能留大夫住一晚。
    梁二拿着银针又跑到了老夫人身边,笑眯眯的往老夫人身上扎针,他扎一下,老夫人抽搐一下,可好玩了。
    纪云欢进屋看了诗棋,大夫给诗棋喂了降温的药丸,诗棋身上没那么热了,只是还在昏睡着。
    大夫还开了药方,可惜侯府根本就没有备药材,只能明日再买药煎药,
    东厢房是一个套间,平日里她睡在里间,诗琴和诗棋睡在外间,从前在纪家,她的丫鬟都有自己单独的屋子。
    纪云欢叹了一口气,她嫁入侯府,诗琴和诗棋都跟着她受苦了。
    “姐姐!我今晚留在这里给你守夜好不好?”梁二的声音传来进来。
    纪云欢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身男装,那是从前她给梁晚舟备下的,不过梁晚舟从来不在她这里过夜,这衣服都压箱底了,幸好还没丢。
    二准备了一桶热水,放在了杂物间里让梁二进去洗。
    纪云欢把衣裳鞋袜递给梁二,皱眉道:“我记得前两天不是给了你一身新衣裳吗?你怎么穿成这样?”
    梁二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你刚给我就被人抢走了,我本来没衣裳穿的,这一身是我东拼西凑偷来的,总不能光着身子见姐姐吧?所以也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纪云欢瞧着他脚下的鞋子都不是一双,既心疼,又好笑,“以后别人再抢你的东西,你就打回去,别杀人就好,把自己洗干净些,你会穿衣裳吗?要不要我找方叔帮你?”
    梁二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会穿的,不要人帮,我变聪明之后就会了。”
    纪云欢还是有些不放心,细细的给他讲了怎么洗澡,怎么洗头发,怎么穿衣裳,才把人推进了杂物间。
    梁二足足洗了大半个时辰,才从杂物间里出来。
    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洗干净之后居然还挺白,手长脚长,那身衣裳穿在他身上短了许多,看起来有些局促。
    他五官立体,眉毛有些淡,眼睛不是纯黑的,而是琥珀色,晶莹剔透,透着一股天真质朴的光芒,简而言之就是有点傻乎乎的,一看就不像二十来岁的正常男子。
    梁二在纪云欢面前转了一圈,邀功似的喊道:“瞧瞧,我就说我会穿吧!”
    纪云欢满意的点点头,确实没穿错,人是傻了点,幸好还能学得会。
    “日后再给你做几身新衣裳,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纪云欢一进屋,梁二就地躺了下来,他睡在廊下,身姿修长,直接把房门口堵住了,还顺手帮纪云欢关上了门。
    纪云欢满头黑线,她拉开门,冲着梁二道:“杂物间里不是给你备了床榻吗?你躺在这里干什么?”
    梁二理所应当道:“不躺在这里,我怎么替你守门,万一坏人再来欺负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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