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鱼轻轻安抚着孩子们:“狸奴年纪大了,可能是感知到了自己的生命快要到尽头了,不舍得你们看到它的样子,因此离家出走了。”
    以前林双鱼听自己外婆说起过,有些猫长到一定的年纪就会离家出走。
    再也不会回来。
    林双鱼就猜可能是它们想回归天地间,又不想主人看到自己的尸体,于是选择了不告而别。
    虽然都痛苦,但是它们离家出走,起码让主人还有个念想。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还能见到它。
    只是这个希望十分渺茫。
    但林双鱼还是给了孩子们一个希望。
    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迟早有这么一天的,狸奴不可能陪着他们一辈子。
    猫的寿命远没有人类长久。
    狸奴在孩子们出生前几天已经出生,活得太久会被人怀疑。
    娇娇抽泣着,双眼里全是水光:“妈妈,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他们和狸奴还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会在哪里?
    另外一个世界吗?
    林双鱼点头,摸了摸娇娇的头:“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孩子,你们在心底默默想着它就好,狸奴的崽子也在,它也是狸奴的一部分啊。”
    可还是很难过啊。
    娇娇的泪一直挂在脸颊上,那么好的狸奴,会给她取暖,会摇摇篮,会哄她睡。
    儿时关于狸奴的记忆不知道为啥就很深,娇娇一直记得在十里坡的事。
    娇娇搂着相册,里面全是他们和狸奴的照片,这是林双鱼闲暇时帮他们拍的。
    没想到意义在此。
    娇娇三兄妹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离别,虽然狸奴还没死,但是它已经活了很长时。
    林双鱼也不舍,可它需要颐养天年了。
    这些年狸奴跟着她走南闯北,是一个很好的伙伴,林双鱼想让它在空间里生活,和其它动物一起,快乐,自在。
    孩子们伤心是不可避免的。
    娇娇的泪纷纷掉落,想起冬天的时候狸奴会跳进她怀里,让她搂着取暖。
    毛茸茸的,让人心都能化掉。
    怎么说离开就离开,都不给他们一点反应的时间。
    林双鱼无声安慰着孩子们,这一课他们总要去经历。
    其实狸奴走之前有和他们告别,林双鱼见到狸奴这几天一直跟在孩子们身后,还温情的和他们玩耍,舔抵着他们的手,脸。
    那就是狸奴在和他们告别。
    只是孩子们不懂。
    以为狸奴亲昵只是想他们了。
    狸奴在空间里,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也很难受,但是小鱼儿说得很对,它不能一直生活在他们身边。
    反常即是妖,会给小鱼儿带来很多麻烦,它也想陪着孩子们一直到自己不能动。
    但不能这么做。
    狸奴转身,和红狐狸它们玩,还有阿虎,闻出狸奴的味道后就一直很兴奋。
    围着它打转转,甚至张开嘴叼着狸奴跑到了山上,给狸奴展示它的窝。
    狸奴生无可恋。
    谁能想到阿虎这么长情,竟然还记得当年被它的猫掌拍过。
    阿虎见狸奴不开心,把它放下:【狸奴,你怎地了?】
    狸奴跳起来,瞪着猫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虎:【你会说话了?】
    阿虎的狗眼看着和它相比小了很多的狸奴:【红狐狸教我的,你一直都会?】
    【嗯。】
    阿虎仰天长啸,【你们都欺负我】
    小鱼儿也是,呜呜……
    不想听阿虎絮叨,狸奴去了茅草屋里。
    屋里,四个舅舅的尸骨整齐的排列着,上头还有他们的灵位牌。
    狸奴蜷缩着,没一会红狐狸进来,带它去打猎。
    【走,去弄点吃的,这里长尾巴很多,以后就交给你了】
    【行】
    红狐狸和狸奴就差勾肩搭背了。
    姐俩好的模样。
    阿虎很羡慕,什么时候它才能和狸奴这么姐妹呢?
    空间外,林双鱼安抚好了孩子们后,收拾好了狸奴的窝,它的孩子有另外的窝。
    冯春安和柳少川很安静。
    狸奴的离开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仔细想想,它已经很多岁了,确实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纪,就像他们。
    柳少川捏着棋子走了一步:“老冯,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以后。”
    “嗯,人的归途就是这样。”但他还是想有可能的话,活久一点。
    他想看到孩子们成家立业。
    算是他的奢望吧。
    柳少川:“我看了个地方,回头我带你去看看,要是可以,以后咱俩就待那儿。”
    冯春安相信柳少川的眼光:“行。”
    林双鱼从垂兽那里听到了柳少川和冯春安的对话,心有些不适。
    柳少川也才六十多岁,就是年轻时受伤太多,阴雨天难受点。
    任若水帮着调养已经好了很多,再加上空间的灵泉水,他的身体其实没啥毛病。
    可能是狸奴的离开让他们想到了自己已经暮年,没有几年好活了吧。
    哎。
    林双鱼换了身衣服,叮嘱孩子们不要外出,提着篮子去菜市场,晚上吃顿好的,大家的心情应该会好起来。
    买菜回家后,孩子们已经收敛了心中的悲伤,帮着择菜,洗东西。
    冬天水冷,林双鱼叮嘱他们去打热水,可小手还是冻得红红的。
    “赶紧擦干水,抹点护手的,再揣兜里暖着,别冻着,生冻疮可难受了。”
    豆豆把菜放在案板上:“妈,菜洗好放这了,我们去暖手。”
    林双鱼回头:“去吧,把你们自己房里的炕热上,夜里睡觉没那么冷。”
    三个孩子去擦手,回房间烧炕,忙碌着,已经没有再刻意去想狸奴的事。
    就让这件事在心底平静下来吧。
    晚饭林双鱼买到了鱿鱼,用葱姜蒜腌渍好,加腐乳生煎,很香。
    豆豆仨吃了两碗米饭。
    冯春安和柳少川几个也很给面子,还有烤乳鸽,林双鱼的手艺很好,但养生的只吃了个七分饱。
    收拾好就在院子里散步,锻炼。
    任若水和喻含平在给娇娇教学,怎么用针,怎么把脉,望闻问切,每个细节都教得很用心。
    娇娇把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起和狸奴一起的时光。
    林双鱼知道孩子们经过这事后长大不少,心疼,可是没办法。
    一个礼拜后,家里少了个成员这事,三个孩子已经接受,林双鱼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太起伏的情绪,猜测应该是调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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