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杯焦糖玛奇朵!”梁霞说完又回头问他:“你喝什么的?”
    秦阳问道:“这家咖啡店是你的?”
    “整座商场都是我的!”梁霞淡淡的道,又问:“快说,喝什么口味的?”
    秦阳摆手道:“我真不喝,我对咖啡没什么兴趣……”
    梁霞回过头去,直接吩咐店员道:“给他来杯摩卡吧。”
    秦阳呆呆地看着她,心说她不是歌舞团的团长吗,什么时候变成悦汇城的老板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梁霞掏钱买单回来,指着落地玻璃幕墙边的卡座,道:“坐吧,你上次救我我还没谢你呢,今天就请你喝杯咖啡聊表心意吧。”
    “不用客气!”秦阳说着和她分别落座,好奇心驱使着问道:“梁团长,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不是歌舞团的团长吗,怎么又……”
    梁霞猜透了他的想法,截口道:“怎么又经商了对吧?我本来就出身于商人家庭啊,歌舞只是我的爱好之一罢了。你不会以为、县歌舞团长是行政或事业编吧?这个职务不在编,只是个民间团体的负责人而已。”
    秦阳点点头,又问道:“你刚才说,这整座悦汇城都是你的,这座商场加地皮总值至少过亿吧,那你家资不得十数亿甚至数十亿?”
    梁霞轻嗤一声,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
    秦阳老脸一红,讪笑道:“不是,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县城里的大老板我基本都认识或听说过,比如杨宝华、曹金什么的,但好像没听说有姓梁的呀?”
    “梁志信你听说过吗?”
    秦阳大吃一惊,县里但凡上点年纪——不用太大,三十岁往上就行,估计没谁不知道梁志信的。
    梁志信是县里的老牌富豪,上世纪九十年代,县城里还没什么住宅楼,不管是领导干部还是普罗大众,都住在平房家属院里,那个时候,梁志信就已经在国道边上建起一座独门独院的三层洋楼大别墅了。
    此举是什么概念?仅仅代表梁志信趁钱?当然不是,还代表着梁志信接触到了当年最顶尖的社会潮流,拥有着超前的视野与思维,并且整个人的层次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就算是现在,矗立在国道边上那座浅灰色的豪宅大院,依然是县城里面一道令人眼前一亮的景致,也仍旧是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都买不起住不上的地方。
    当然,这座宅院的建成,与梁志信的发家史也是分不开的。他最早是搞建筑的,手底下有个施工队,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就跑到燕京揽工程去了,应该是拿下了不少大项目大工程,所以一跃成为县里最早的首富,然后就在家乡盖了这座大别墅,以彰显自己的成功。
    话说回来,包括秦阳在内的青山县的人们,对于梁志信的了解也只有这两点——坐拥豪宅以及在燕京发展,再多的情况就不了解了。因为梁志信常年在燕京,很少回县里来,就算回来了也鲜少有人接触到他,因此他在江湖上流传的故事不多。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县里的首富早就变成了杨宝华,梁志信也罕有人再提起来,但一旦有人提起,闻者无不知晓,这就是传奇人物的魅力:哥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有哥的传说。
    秦阳定了定神,问梁霞道:“这么说你是他的女儿?”
    梁霞点了点头。
    秦阳奇道:“他不是早就在燕京发展嘛,这么多年早拿到燕京户口了吧,你为什么又回县里发展来了?”
    梁霞嘴角微翘,不太耐烦的道:“你不觉得你问题有点儿多吗?”
    秦阳讪讪一笑,道:“随便聊聊嘛。”
    这时两杯咖啡端了上来,梁霞努了努下巴,道:“喝咖啡,喝完提提意见,我让他们改良。”
    秦阳失笑道:“我平时不怎么喝咖啡,也不熟悉口味,你让我提意见,只会贻笑大方。”
    梁霞不再理他,端起杯来轻啜慢饮,很有美人风范。
    秦阳也喝了一口,香香的,甜甜的,细咂摸还有点微苦,就像是初恋,令人甜蜜快活还有回味,再看向对面坐着的“小佟丽娅”,正是幽雅之处、美人添香,忽觉人生这样就已极好,什么女神,什么官位,什么前途……等等等等,都可以不必再理。
    “谢谢你的咖啡,我给你留个手机号吧,回头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了就找我。”
    喝完咖啡离开时,秦阳跟梁霞说了这样一句。
    梁霞如若不闻,只是踩着有节律的高跟鞋走路声走向停车场。
    秦阳也不知道她是自忖不会求到自己,还是误以为自己对她有想法,苦笑着摇摇头,也没再提。
    次日早晨秦阳刚上班,堂侄女秦佳慧就跑来了县委,秦阳暂时放下工作,带她赶奔交警队。
    路上秦佳慧问道:“叔儿,你找谁帮我安排的这份工作呀?”
    秦阳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佳慧老老实实地答道:“我爸让我问问,回头好谢谢人家。”
    秦阳心头打了个突儿,以秦有财的为人,绝对不会知恩图报,而会占便宜没够,死乞白赖的薅人家的羊毛,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何况秦有财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是自己在耗费人情,根本用不着他谢,所以一猜便知,他肯定没安好心眼,道:“你别问那么多,去了好好工作,别给我丢人!”
    他最后一小句话有点重,秦佳慧听后吓了一跳,哪敢再说别的什么。
    车到交警队院门口,秦阳没有开进去,而是打电话把吴兵叫了出来,怕被认识的人看到自己带着亲戚来走后门,毕竟交警队里目前还有一个死对头、大队长梁洪波,要被他知道这事可就糟了。
    等吴兵出来后,秦阳把秦佳慧介绍给他,交到他手里后就放心的回了县委。
    上午九点半,薛冰作为县委书记兼人大主任主持召开了人大常委会,在会上把陆捷选举任命为代县长。从这天开始,县政府就姓陆而不再姓陈了。
    秦阳等薛冰开完会找到她,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你刚才开会的时候,华鑫药业的缪总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儿子已经进入靖华四中读书,他心里也就踏实了,也没什么事了,决定明天就来县里跟咱们签署投资协议。”
    薛冰听后大喜,抚掌说道:“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之后项目落地,要论起功劳来,你可是首功啊!”
    秦阳笑着摆手道:“别抬举我了,首功明明是薛雨的,没她帮忙,也不能把缪总儿子安排到靖华四中里头去。”
    薛冰兴冲冲地道:“那我得赶紧给陆捷打招呼,让他准备好明天跟缪总签协议。”说到这,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郁起来。
    秦阳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眉叹道:“糟了,要是陆老贼从中使坏怎么办?”
    薛冰接口道:“之前就连陈维同,都不同意咱们许诺给华鑫药业的优惠政策,现在陆捷升任县长,是极有可能抓住这一点,公报私仇为难咱们的。他要是不签协议,那不就得罪缪总了?这个项目不就黄了嘛。”说到这越发心忧。
    秦阳想了又想,道:“实在不行,我今天去找陆捷一趟吧,争取说服他。”
    “你想说服他?那不是做梦?我刚才说差了,其实不只是私仇,还有公仇,他跟咱们公私都有仇!在这种前提下,他怎么可能被你说服呢?”薛冰对此持以极其悲观的态度。
    秦阳自信的笑了笑,道:“说服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靠讲道理,而是从他的利益角度出发。只要我抓稳了他的利益点,他就得乖乖被我说服。”
    薛冰半信半疑的看他半响,摇头道:“你说得很好听,但我就是不信。”
    “不信就打个赌呀,敢吗?”
    薛冰嗤笑了声,道:“那有什么不敢的,打就打!”
    秦阳笑道:“赌注是什么,我暂时还没想好,你就先答应我一件事吧,我要是输了,也答应你一件事。”
    “不行!”薛冰直接予以否决,道:“你要趁机提出非分之想怎么办?就像上次你被人枪击后……”说到这脸红了,想起那次他想抱抱自己,结果自己主动投入他怀抱后,却被他亲吻的那一幕。
    尽管她并不介意——甚至是很愿意——被秦阳亲吻,但她害怕一时冲动,与秦阳完成关系的彻底改变。她现在还没做好和秦阳彻底改变关系的准备,更不想破坏秦阳和李若旖的感情,所以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与距离比较好。
    秦阳正色摇头道:“我虽然不是君子,却也绝对不是小人,不会趁人之危。再说了,就凭咱俩的关系,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还用趁打赌的机会?”
    这话几乎当面揭破了两人的私情,薛冰羞得面红耳赤,拿起笔来扔向他,骂道:“你给我闭嘴!什么叫就凭咱俩的关系,咱俩有什么关系啦?你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儿,不然我早晚撕烂了你的嘴!”
    秦阳手忙脚乱的接笔在手,给她放回桌上,道:“我现在就去找陆老贼,你等我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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