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昊皇走了出来。
    他问道:“萧无欢,天华物宝的玉公子,怎么不一并请来?”
    萧无欢眸色微变:“怎么,韩大夫还惦记着他的下属?”
    昊皇走了过来,在萧无欢耳边低声:“韩大夫说了,只要朕能保玉公子周全,他愿效忠于朕。”
    萧无欢冷笑:“玉公子在本尊手上,难道……陛下还不放心?”
    昊皇沉默了片刻,拍了拍萧无欢的肩膀:“朕对你,自是放心的。玉公子在你手上,还是在朕手上,都是一样的。”
    萧无欢一副开心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本尊最讨厌不讲信用的人,陛下信我,我亦信陛下,你我方能成大事!”
    昊皇点了点头:“务必好好养好身子。”
    他又交代云栩守护好公主府,里离开。
    云栩满心意外和好奇,没想到天华物宝的玉白凡,竟是韩慕白的手下。
    他暗想:萧无欢刚刚说的韩慕白的心愿,应该就是玉白凡吧?
    原本,昊皇想通过季天博来掌控萧无欢这个准异血者。而萧无欢先杀了听命与昊皇的季天博,又让受制于自己的韩慕白来顶替季天博。
    这分明是罢了昊皇一道呀!
    想起昊皇刚刚那愤怒又不好发作,还得故作大度的样子,云栩颇有快感。
    他看着萧无欢的背影,佩服之余也多了几分警惕。
    这只狐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萧无欢回到屋内,亲自关了门。
    十一坐在一旁,双手捧着热茶,静默地喝着。
    他知道萧无欢进来了,也没有抬眼。
    虽然他喝得很慢,可安静的样子,却给人一种继续这杯热茶来暖身的感觉。
    萧无欢没有打断他,在一旁坐留下来。同是缄默,认认真真打量起他来。
    十一手腕的勒痕很明显,皮都被镣铐磨破了。脚腕的鲜血渗出鞋袜,又发黑的血迹也有鲜血。
    他那一袭霁色长衫也脏了,可偏偏那张清俊的脸,尤其是那双温软安静的眸子,依旧不染丝毫杂质。
    他好似一块玉,哪怕是掉落到历史尘埃里,深陷俗世的泥潭中,年年岁岁,桑田沧海,都依旧天质自然,清越纯粹。
    寂静了许久,萧无欢终于开了口:“韩十一,你为什么不说?”
    他刚刚故意将一切说得含含糊糊,似似而非,就是在试探韩十一。
    他想,韩十一一定会误会他将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昊皇。一定会认定了,他彻底背叛了秦晚烟!
    可就昊皇的反应看,韩十一并没有误会他,也没有道出真相。只是拿玉白凡出来说事。
    十一这才抬眼看来,那双眸子明明温软平和,却好似锋利之刃,能将人的心剖析透出,一眼看穿。
    “萧公子,我说过,我始终相信你不会背叛秦大小姐,你不必这般试探吧。”
    萧无欢骤然冷声:“你不值得信任!”
    十一沉默了。
    萧无欢质问道:“本尊凭什么要让你信任?”
    十一还是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道:“那秦大小姐呢?她值得你信任吗?她可以信任你吗?”
    萧无欢似乎不敢直视十一的眼睛,他立马转头看向一旁,一直在冷笑不回答。
    十一追问:“你想必已经见过她了?她值得吗?”
    萧无欢依旧不答。
    十一道:“萧公子,你犹豫,便是已经有答案了……”
    萧无欢立马打断他:“少自作聪明!”
    十一认真道:“萧公子,你并没有告知昊皇异血的秘密。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萧无欢厉声否认:“异想天开!”
    他起身走近,将声音压得极其低:“本尊不说,自有本尊的算计。韩十一,你既然到这里,本尊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别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更别自作主张!否则,本尊保证,你一手养大的玉公子,一定……”
    萧无欢没往下说,却笑着无比阴鸷。
    他留下一包药,才转身离去。
    十一没有争辩,他打开药包,一股呛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他还没有痊愈,一直承受着异血的反噬,身子骨时好时坏。他并没有机会接触到药材,只能受制于人。
    然而,即便不受制于人,他也不打算离开。
    在他告知萧无欢一切秘密的时候,他就铁了心,将所有赌注都押在萧无欢身上了。
    哪怕身陷囹圄这么久,又被带到中州。
    他依旧愿意坚持自己判断,相信萧无欢最后的选择……
    昊皇离开公主府,脸一直绷着,十分不悦。
    一回到宫中,沈公公就来禀:“陛下,长公主答应了婚事。”
    昊皇一点儿都不意外:“去挑个黄大吉日。”
    婚期一定,消息一出,舆论反应比之前更加激烈。
    穆无殇收到消息时候,正同秦晚烟一道为秦越和聂羽裳送行。
    他料定昊皇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他也早做好了将计就计,再次开战的准备。秦越自是要尽快回到军中去。
    昊皇在舆论上,一直推波阻澜,他并不介意帮衬一把,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他道:“婚期已定,在重阳之后,九月十五。”
    秦晚烟喃喃自语:“还有一个多月。”
    上官灿气着了:“一个多月,这……这如何来得及出兵?”
    他一直以为,九殿下的将计就计,是出兵阻拦婚事,且打中州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婚期才拖延一个多月。
    九月后,北方天开始凉了。一旦开战,冬季的物资必须跟得上。
    一个多月,别说调派洛桑和无渊岛的兵力,就是物资也跟不上呀!
    秦晚烟冷冷道:“为何要阻拦?一个愿嫁,一个愿娶,一个愚蠢,一个伪善,正好般配,拦他们作甚?”
    上官灿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穆无殇道:“时候还未到,你回上官堡去,随时待令!”
    上官灿冷静下来:“是。”
    秦越问道:“姐,你们何时到军中?”
    “春季。”秦晚烟道:“大家都好好过个冬,养精蓄锐,待东方起,再挥兵北上不迟!”
    昊皇既逼着他们出兵,那么主动权就在他们手上。
    一季的时间,足够准备物资,也足够调兵遣将。来年冬天,东南风盛行,正是水兵乘风而上的大好时机!
    这个冬季,她和穆无殇也正好把将藏在中州的最后两把战神钥匙,收入囊中。
    秦越心中有数了,同众人作揖告别。
    秦晚烟递上一瓶药和药方,低声道:“尚有一株夜明草还未寻到,并非易得之物,我已加派人手在洛桑搜寻。你这些药,仍旧每日让聂羽裳服用。你不必太过担忧。她若着急了,好好安慰安慰。”
    秦越点了点头。
    实际上聂羽裳并没有急过,反倒是他心急,却不敢催促姐姐。
    马车上,顾惜儿还同聂羽裳依依不舍着。
    秦晚烟喊道:“顾惜儿,下车,别耽误了!”
    上官灿原也要走,听了秦晚烟这话,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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