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而面向众人:“小小误会,且都散了吧。”
    魏氏把人带下去了,众人也都各自回了宴席。
    对于太后多年来的打压,燕贵妃心中恨意几乎到了极点,她看了眼苏悠,并不打算将此事就这么了了。
    太后生辰宴设在紫宸宫,嘉惠帝与五品官员聚在那赏乐舞,周沅席座下是六皇子,他方才觉得舞乐太闷便去走走,不期撞见了燕贵妃,她让六皇子回禀了周沅香积殿发生的事。
    “二哥,你那太子妃似乎哭得很厉害,你不去瞧瞧吗?”
    周沅问他:“你说谁毁谁清白?”
    六皇子捻了一颗葡萄放嘴里,一边回话:“就那个近来名声大的苏悠,说是争风吃醋,欺负你太子妃呢!想必皇祖母已经替你罚了她……”
    今日一早予良便来禀苏悠进宫去给太后调香,他也一早安插了人去玉宁宫,却不知为何没有人来回禀他。
    恰巧对面五皇子刚刚落席。
    周沅瞧了一眼,心中担忧,欲要起身,旁边赵六郎提醒道:“宴席就要开始了,殿下此刻离席圣上可有治你的名头了……放心,这个节骨眼上无人敢动她。”
    六皇子听得迷糊,却也插了一嘴:“倒也没那么严重,燕贵妃带着人去抄佛经正巧碰见,所以人没事无需担心。”
    知道说得不是同一人,却都从六皇子话中听出了端倪。
    怎么这么巧燕贵妃就赶到了?
    赵六郎问:“六殿下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六皇子道:“适才回来时碰见了燕贵妃,她让我与二哥说的。”
    这下两人都明白了,五皇子是想要破坏这赐婚,燕贵妃帮衬,苏悠倒霉背了黑锅。
    .
    佛坛前的塔式炉燃着清神香,太后跪在蒲团上闭目捻佛珠,朝着那尊观音像念经。
    原来方才在宁安宫晕倒是假,私下里是想与她算账是真。
    张嬷嬷上前提醒了一句:“太后,人带来了。”
    太后没有转身,缓缓睁眸,合掌拜了一拜,侧眸看了一眼:“跪下吧。”
    苏悠站着不应,只问:“太后喊民女来是何意?”
    “此乃莲花手观音像,你可知莲花手是何意?”
    对着无端一问,苏悠默然。
    太后自顾说着:“佛经里说有一头象去摘池塘莲花却不慎滑进了烂泥里,它痛苦不堪向它们的相神求救,路过的观音见了变成相神解救了它,随后便将莲花献给了观音,从此观音手持莲花,行慈悲布施恩德,益众生。”
    太后转身看向苏悠,一副劝善模样:“太子慈悲替你父亲惩处了贪腐,如今又处处帮着你,岂能回身反咬纠缠不放呢?”
    苏悠不由得笑出了声:“治贪腐为得是朝堂社稷,民女父亲是无辜受冤枉死之人,怎么能是为了民女父亲呢?太后久居深宫,不了解当下情况,又凭什么就认为是民女纠缠不放呢?”
    太后看了一眼苏悠,扶着张嬷嬷起身,陡然变了一张脸:“太子是大朔的储君,自当有相匹配的太子妃,你一个罪臣之女市井之民,岂轮得到你肖想的!”
    “你以为太子护着你,便能让你翘起尾巴肆无忌惮了?语然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凭你今日所为,就足以让你死在棍杖之下!
    嘴上说着是误会替她解围,实则是不想让周沅当众出面护着她,更不可能不清楚她在香积殿根本没有走开,又如何去宴席找王语然?
    苏悠一脸淡然:“荣国公树敌,王语然遭殃是必然,至于这个害他之人是谁,太后心里想必如明镜。”
    无非就是想利用她消除一些不好的传言,维护王语然的名声。
    “若太后执意觉得是民女所为,尽管治罪,民女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
    绕是震慑后果的太后此刻被气得有些压不住了,苏悠敢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知道如今在彻查旧案又有太子相护,自己不敢动她罢了。
    她按压下怒火,在一旁坐下来:“你的说没错,老身是不能把你如何,但你身边的人呢?老身可听闻你那香铺接纳了不少的人。”
    苏悠眉色一敛。
    太后缓缓抬眸,看着苏悠不再驳她,心中开始得意:“人该有自知之明,飞上枝头当凤凰那是妄想!你胆敢再做纠缠,老身绕不了你!”
    警告威慑完,宫人扶着太后要去宴席,张嬷嬷将也顺势那香炉踢倒在地,“香炉不能断,若断了,你叶氏香铺的招牌可就要砸在此了。”
    苏悠抬眸看了一眼那手持五彩莲花的观音,朝着太后道:“太后之言民女今日受教了。”
    .
    宴席持续到酉时,苏悠一直候在香积殿燃香换香炉,到了酉时三刻才离开。
    宫女领着她往应承门方向走,“太后吩咐了,若苏姑娘够聪明就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苏悠没理。
    宫女觉得她作派头于是忽然停下,将手里太后赏赐的一包东西塞过去,不情愿道:“这是太后赏得,就送到这了,过了前面顺着往前走就能出宫。”
    苏悠伸手要接,宫女却故意松手,小包布里的珠宝脂粉散了一地,宫女下意识往后躲,然后快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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