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柔还想说点什么,他担心肖涵柔继续说下去,站了起来,礼貌地说:“许主任,那我们先去展业了,有什么问题我再向你请教。”
    向我请教,马元峰刚来的时候说这句话,她还很受用,也确实想全力辅导他。但现在,他再说这句话时,她明白这是他的客气话。马元峰和肖涵柔在许晓婕的视线中消失了,马元峰明显地想掩饰或者淡化他与肖涵柔之间的关系,这是为什么?片刻,许晓婕的嘴角流露出笑意,马元峰并不想与肖涵柔牵手进入婚姻的殿堂,至少现在还不想。
    孙志浩遭到打赌之辱后,忿恨了许久,在公司里总是感到抬不起头,在晓婕组里总觉得没有说话的份,这些烦恼他尚且能够承受,毕竟每天就开个晨会,一个小时后自己就离开了这个使自己宭迫的环境,走在大街上,他如同其他人一样昂着头挺着胸。
    最令孙志浩无法容忍的是肖涵柔的离去,小组里许多人都知道,他深爱着她,而今肖涵柔又被马元峰夺走,这无异于夺妻之恨。他一直寻思着如何报复马元峰,为自己挽回脸面,最好是把肖涵柔又重新夺回到自己的怀抱。保险代理人的工作是各人做各人的事情,彼此间几乎没有交集,这让孙志浩很难找到对马元峰找茬的事端,羞辱马元峰的借口。现在,肖涵柔与马元峰对对进公司,双双出公司,孙志浩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每天是怎样展业的?他要搞明白,了解清楚了方能寻机报复。
    于是,孙志浩开始了对他们的跟踪盯梢,这事毫无难度,他们在前面骑着自行车,他也骑着自行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欢喜路,他们下了车,他也下了车,很快他就明白,他们在工商银行门口练摊。九十年代的银行业务十分的繁荣,大的银行还没到营业时间,门口外已很多人等候,每天从早到晚每个服务窗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门口处你来我往,熙熙攘攘。马元峰和肖涵柔的摊位前不时有人驻足询问。孙志浩一阵暗喜,这可是个好办法,坐在树荫下,轻轻松松喝着饮料就找到了许多的客户,我明天也找个银行门口这么展业,孙志浩嘴角向上翘起,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的微笑。
    是在这里边做业务边谈情说爱,孙志浩坐在肯德基里冥思苦想。马元峰居然想出设摊的方法找客户,一天到晚与肖涵柔谈谈笑笑,这没有感情也谈出了感情。一想到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的情景,孙志浩皱着眉头,满胸膛的怒火。要想办法把他们的摊位搅黄了,不是搅黄这一个地方,那没有用,他们还可以去其它地方设摊,要想个办法让他们永远不能设摊,这才是治本的办法。
    不一会,他的初中同学,在初中就是学校里一霸的雷虎带着一个跟班走进了肯德基,两人都叼着香烟,朝大厅里四处张望,肯德基的服务员见状连忙站在他俩的面前,“两位先生,肯德基没有吸烟区。”雷虎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两手指夹着烟卷弹了一下烟头的灰,嘴里吐出一口烟雾。服务生又说了一遍,“肯德基没有吸烟区。”雷虎看都不看服务生一眼,扫视远处对身旁的跟班说:“妈的,不在啊,哪有啊?”
    孙志浩从楼梯口快步迎了过来,“雷虎,我在楼上。哈哈哈。”
    雷虎两人把手里烟卷扔在门口外面,“我还以为你说错地方了。”雷虎两人跟着孙志浩上了二楼。
    两人寒暄了一番,雷虎喝着可乐,问;“最近兄弟怎么样?混的还可以吗?”
    孙志浩神色不太自然地一笑,“你知道的,我做了一年多的保险,混的还可以,每个月还是赚点,总比他妈的上班赚得多。”雷虎点点头,这他知道,孙志浩收起了笑脸,“半年前,我在公司泡了个妞,长得很漂亮,这回我挺当真,准备朝着结婚去的,”他把肖涵柔和马元峰的之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志浩是自己初中起的好朋友,好兄弟,别人人欺负他,就是欺负我自己,听了孙志浩被人抢走女友,遭人欺负,雷虎十分的气愤,瞪着眼睛说:“妈的,劈了他。你要兄弟怎么办?”雷虎把饮料杯往桌上一顿。
    “他们两人现在在欢喜路的工商银行天天摆摊做保险,把他们的摊位搅了,不许他们摆摊。”孙志浩抬眼看着雷虎,瞧了一眼他头上很雷人的发型。
    “就这么一件事情?让那个男的以后不要再出来摆摊?”见孙志浩连连点头,雷虎一脸的坏笑,“我他妈的还以为什么大事,催得这么急。”他转首看了一眼跟班,“你去问下,那个欢喜路有没有兄弟管着?”
    “那个地方是新开发的居民区,估计还没人罩着。”跟班做出自己的判断,“我去问下。”
    “兄弟放心,这事我三天之内给你了了。”雷虎把纸杯一推,准备走人。
    “兄弟这事摆平后,我一定重谢。”孙志浩感激地说,可他心里明白雷虎是不用他谢的,他借给雷虎的钱一年多了,没有听到一个‘还’字。
    “我们是兄弟,说谢字就远了。”雷虎虎背熊腰,大步走了出去。
    客户张良的保险书下来了,马元峰最近一直在蕴量到张良的公司走走,要做企业公司的保单,公司也是一口很深的井,只要树立了牌子,有了信誉,会有许多人买保险。张良是公司的老板,又是自己的客户,这个关系要很好利用。
    上次去张良的家,见他儿子的房间里有许多的车辆模型,马元峰知道这是靠长期收集的,每个系列有不同的型号和款式。他是一个有心人,就到车模商店转了转,听老板说最近又出了一款新型的车模,于是买了一个,让老板包装好。
    来到张良位于市郊结合部的公司,马元峰暗暗一惊,规模不小啊,整个公司厂区有六七幢高大建筑组成,中间的四层楼的建筑是办公楼,大楼前,铺展了方圆一二百米的绿地,绿茵茵的草地,喷水器正在360度地洒水,在阳光的折射下,水雾中出现了一段一段的七色彩虹。
    马元峰径直走进办公大楼,来到了张良的办公室,见张良正与其他三位朋友在一起谈笑,办公室里的气氛很热烈。马元峰站在办公室门口,亲切的微笑,“张总经理。”
    张良抬眼一看,保险公司小马,他热情地坐直身子,“小马,保单下来了?”他举手示
    意他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
    “对,我给你送保险书来。”他热情地笑着,与坐在旁边的三位陌生人点点头,表示打招呼,那三位不知就里,颔首点头,看着马元峰。马元峰打开文件箱,取出公司精心打印装帧的保险书,打开摊在张良的面前。
    张良扫视着保险书,神情怡然地问:“我们全家现在都有保险了?”
    “是的,张总,”马元峰身子前探,“这是你儿子张浩的保险书,五年后,也就张浩读初中的时候可以得到五千元的教育关爱基金,这里都写着,”他用手指给张良看,张良眼露笑意,点点头。
    马元峰从箱内取出一个盒子,透过定型的透明塑料盒,盒内放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他微笑地说:“这是送给张浩的礼物。”
    张良眼睛一亮,脸露惊喜,“这是他的最爱”他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三位,笑着说,“我儿子就喜欢摆弄这个。”
    “你给你儿子买了保险?什么公司的?”有人问张良。马元峰连忙接过话头,“民安运泰保险公司,张总给他儿子张浩买的是具有教育保障计划的保险,读初中、读高中、读大学都有相应的保障金。”他拿出名片走到三人的旁边,一一递给他们,三人看着名片没有什么反应。
    刚才提问的那人手里拿着名片,又问:“这一年要付多少钱?”这次似乎是问马元峰的。
    马元峰直起身子,朝张良看了一眼,张良当然不会帮马元峰向朋友推销,但马元峰送给儿子一份礼物,张良也就礼貌地默许马元峰在这里继续推销。马元峰笑着说:“一年一千多,只要交十年左右。但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父母给孩子的一份爱。这份保障将终身陪伴你的孩子,孩子大了以后就会时时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关爱,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这份感受会越来越深厚。”马元峰打的是为人父、为人母的情感牌。
    刘邦勇颈项里挂着一串金灿灿的项链,抽着红塔山香烟,声音低沉地说:“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你也不用向我们推销。不过你刚才的话说的挺对,就是让孩子大了以后能想起父母对她的感情,” 他扫视左右两个朋友,见他们点头赞同,他伸出戴着金戒指的右手,指着办公桌上的保险书,进一步补充说“这很好,孩子越大就越能体会父母的感情。”他抬眼瞅着立在面前的马元峰,“我女儿今年七岁,你算算要多少钱?”
    马元峰知道自己找准了楔入这三人圈子的切入点,大家有了共鸣,他笑着说:“张总给儿子买了五份,一千八百元一年,不知先生给孩子买几份?”马元峰很自然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三人的圈子里。
    刘邦勇抽了一口烟,心想张良买的是五份,自己也不能买了多,拂了张良的脸面,“这样吧,我也买五份,以我前妻的名义也买五份,我付钱。”马元峰一听觉得这个男人还是挺讲感情的,虽然离婚了,但让孩子永远记住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其他两人本来就有点犹豫,张良已经买了,刘邦勇一带动,自然也跟着投保,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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