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王忆彤下班到家,推开房门就见王爸正与王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王妈的脸上颇为兴奋,见女儿回来了,两人立刻结束对话,目光都集中到女儿身上。王妈首先打招呼:“回来了,今天下班挺准时的。”
    王忆彤边换鞋边两眼注视他们,刚才好像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她不动声色,旁敲侧击地说:“爸,今天下班可早哦。”
    “今天,公司没事,我就早点回家。”王爸随口应道,然后转移目标“小彤,这两天单位里忙吗?”
    “忙,又下来一个项目,没完没了啊。”她走进自己的房间。
    王爸朝王妈使了个眼色,王妈提高嗓音:“小彤,你出来一下。”
    不一会,王忆彤换了一身家里穿的衣服,走了出来,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听女儿用的这个词,王妈憋不住,心虚地笑了起来:“我们搞什么阴谋诡计?”
    王爸赶快插进来,生怕王妈喜不自禁,说破了计划,他平静地说:“是这样,过二天,在浦东有一个科技与经济的论坛,由上海各界的精英参加,爸爸的公司是主办方之一,你想不想去参加?”王爸报了与会的上海一些较为著名的科技和经济界的人物。
    王忆彤在大学里经常有机会参加这种交流讲座,工作后这种机会几乎绝迹,一听有这些大腕来论坛演讲,十分兴奋地坐在妈妈身旁:“当然,当然愿意接受他们的耳提面命”
    王爸认真地说:“论坛下午分设几个分会场以提供不同业界的人士专业性讨论,你被安排在经济界青年才俊的分会场参加讨论,这个怎么样?”
    “好,好,年轻人在一起往往会阐述一些最新的理论观点。”王忆彤心满意足地连连点头,爸爸就是会安排,王妈也非同寻常地赞成和支持。
    王爸见女儿一步一步进入自己安排的布局,心里暗喜,不露声色地说:“我帮你争取到了十分钟的发言机会,你发表观点并提出问题,让嘉宾回答,你好好准备一下。”
    什么?让我发言?我算什么?一个满大街都是的本科生,阅历还是菜鸟级的staff,在这些资深人士面前置喙,爸可别搞错?王忆彤张大眼睛,惊讶地问:“爸,有没有搞错?我与会的资格有没有还要审审呢,你居然让我发言?”
    王爸目光肯定:“是你发言,没有搞错。”
    什么意思?我还真的发言?王忆彤思绪万端,爸爸是什么意思?她忽闪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爸。
    王爸随意地说:“让你在这样的场合多露露脸,对自己也是一种历练。”
    爸爸想培养、锻炼我,这她完全能接受,她为难地说:“爸,这是论坛,我一个本科生,刚刚参加工作……”她说不下去了。
    王爸给她打气,胸有成竹地说:“我会让主持人在你发言时不介绍你的简历。人家又不知道你的背景。”
    王妈也在旁边出谋划策:“关键是你的发言
    要有水平,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人家一看,哈,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发言又这么有水平。这就可以了。”
    王爸赞同地点点头。
    王妈又鼓劲地说:“你先拟一下稿子,妈帮你一起修改。”
    中午,公司午餐的时候,王忆彤和许晓婕并排坐在一起用餐,王忆彤忧愁地皱着眉头:“我爸让我参加一个经济论坛的讲座,参加就参加吧,听听挺好的,却给我争取了10分钟的发言时间,你说我在那种场合说些什么话题比较好?”
    许晓婕有些听不明白,什么论坛让一个出大学一年的职场新人方言?假的吧?骗钱的吧?许晓婕警觉地问:“什么论坛?谁主办的?”
    “我爸的公司是主办方之一,所以给我争取到发言的机会。”王忆彤简略地介绍了来龙去脉,问她“你说,我说些什么呢?”
    一个本科生与上海经济界、科技界的青年才俊一起交流?也太藐视人家了,王爸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王爸怎么会让自己女儿在这种场合尴尬呢?许晓婕心里很快就领会了王爸的良苦用心,让自己女儿多接触社会精英。于是调侃地说:“你父亲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王忆彤停下筷子,狐疑地问:“什么意思?”
    “我猜你爸让你发言是假,让你与社会精英多接触是真。”
    多接触社会才俊,在社会精英面前抛头露面,王忆彤低着头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说的对,本来我也觉得在这种场合发言怪怪的,可我爸说让主持人不要介绍我的履历,人家就不会知道我的背景。”
    “这还不清楚么?”许晓婕已十分清楚地明白王爸的用意“你爸是让你在青年精英面前展示你自己”
    “作秀”王忆彤不高兴地说。
    许晓婕抬起头,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说话呢?公主,你有这么好的爸爸还不乐意?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我怎么准备呢?”
    许晓婕吃着饭沉思片刻,斟酌地说:“你吧,仅仅设计一个发言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充分展示你的风采”
    王忆彤默默地吃着饭,思考怎么才能展示自己的风采。
    许晓婕帮她出主意:“你要在智慧和形象两方面下功夫,目的是引起未婚的精英注意,对吧?”
    王忆彤颇为尴尬地将视线转向别处,怎么像拍卖自己?
    许晓婕神采奕奕地继续说:“这就好办了,主要的对象是这部分人,你的形象,没问题啊,青春靓丽,主要是注意这天的穿衣打扮要符合场合和气氛,这是我们的强项。”
    两人吃完饭,一起走向电梯,许晓婕轻松地说:“第二个方面,我觉得光准备一个发言还不够。”
    “还不够?”王忆彤为难地问。
    “你还要准备一些与人家个别交流的谈资,”许晓婕与迎面走来的熟人点头示意“我们这种人素质本来就不差,只是初次去这种场合,不太熟悉,做
    点准备。”许晓婕侧过脸看着她,探询王忆彤的反应。
    “师姐,你这么一说,我准备就有思路了。”电梯还没有来,王忆彤俯在她耳旁轻声说:“我怎么感觉是把自己推销出去?感觉怪怪的。”两人笑了。
    晚上,王爸等三人在书房的各自领地做着各自喜欢的事。
    王忆彤打开电脑为论坛的事搜集资料,她转身问爸爸:“爸,参加论坛的名额还有吗?”
    王爸抬起头,神情认真地说:“这是社会精英论坛,不是什么沙龙,与会者的身份都是严格限制的,你作为我的助手参会的。”
    王忆彤晃动手里的笔,欲言又止,目光犹豫地看着王爸。
    “你想说什么?”王爸鼓励她说。
    王忆彤支支吾吾试探地说:“我想说,这个名额给我师姐去,好不好?”她把目光移向王爸身后的墙壁,轻声地说“我觉得,师姐去比我更合适。”她瞟了父亲一眼,看看他的反应。
    王妈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向女儿,生气地说:“你知道你爸为什么让你参加这个论坛?”
    “我知道,我知道,”王忆彤连忙抬起左手,竖起细长的手指回答“多与社会青年精英交流么。师姐年龄不小了,还单身,她是硕士,工作阅历也很丰富,形象又佳,她发言绝不会给爸爸的公司造成负面的影响,我去远不如师姐去。”
    王妈说:“这种机会不是很多的,你要抓住每一次的机会,女孩子的黄金年龄就这么几年,眼睛一眨就过去了,要好好珍惜机会。”
    王忆彤语气婉转地说:“妈,女儿知道的。师姐不是到了危险边缘了吗?她很有危机感,我就帮助她一回么。”其实,王忆彤内心还有一个心理障碍,自己强行站在演讲台上,目的就是让大家打量自己,有种被推销的感觉,感觉很不舒服。而师姐站在演讲台上,她的资历、阅历都比较名副其实。
    “那参加一次也不见得就能达到目的啊”王爸说。
    王忆彤满脸同情师姐的神情对王爸说:“所以,爸爸以后多帮她找点机会。她帮过我很多忙。”
    王妈看着王爸,揶揄地说:“一不小心,我们家多了一个大女儿。”
    王爸低头看着自己的工作资料,没哼声,王忆彤知道爸爸在思量自己的意见,过了许久,王爸低声地说:“那这次就让许晓婕去吧,以后,如果有机会,就给你们二个名额,你们也有个伴。”他说完转脸看了王妈一眼,征询她的意见。
    王妈看着电脑,没吱声,女儿是个有同情心的人,这个品格是好的,自己还能说什么。
    “谢谢爸爸。还是爸爸最了解我。”王忆彤兴奋地拿起手机给许晓婕发微信。
    王爸看着资料责怪的语气说:“你又把你妈得罪了。”
    王忆彤回首看了妈妈一眼笑了。
    “师姐,我让我爸同意你去参加论坛讲座”王忆彤发了一条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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