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妖的俏脸上顿时升起了一抹暴怒色,一道令人胆颤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出,声音因为愤怒变地尖细无比,“本公子这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江烟雨心中一沉刚欲动手忽地看到言子裕取出一枚刻有“云”字的令符,声音不含一丝温度地说道:“紫云妖,若是你再胆敢滥杀无辜我便祭出这枚云令符,到时候你天欲宗的这件真器就别想从寒江拿走了。”
    听到“云令符”三个字处于暴怒边缘的紫云烟瞬间冷静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阴寒地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江烟雨身上多剐了几下这才恢复平静。
    “冰剑门不愧是四大护国宗门中的佼佼者,就连门下弟子都如此有血性,云妖,你将这两名小友请到天欲舟上来,我想见识一下。”
    一道阴柔的声音从巨舟上传来,紫云妖阴翳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意,看着脸色明显变了的言子裕道:“请吧,秦长老想要见识一下你们二人,说不定还会有一番机缘。”
    说到“机缘”二字紫云妖的目光在江烟雨的身上扫过,后者顿时感觉胯下一凉,下意识地将乌角重戟放到了双腿之间挡住要害。
    “得到天欲宗前辈赏识本是晚辈之幸,不过言某有事在身需要尽快将灵舟上所有人送到镇江关并且归还玄元控水旗,若是误了时辰怕是会引起怀疑,到时候也会给天欲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言子裕不卑不亢地抱拳说道,眼神深处恨意一闪而过,他要送到云州去的人就这样被对方在眼皮底下杀了,而自己却连讨个说法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像这样委曲求全,借助冰剑门和大云皇朝的名头苟活一命。
    曾几何时他也亲身经历过相似的一幕,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还是如此的无能为力,一旁的江烟雨感受到言子裕情绪有些不对立即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帮忙。
    巨舟上的那道阴柔声低声念着“镇江关”三个字,语气颇有几分忌惮,好一会才传出一道无奈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见,希望小友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诉冰剑门,坏了两宗千百年来的友谊,我在这里替云妖先道个不是。”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大小的纳物袋从巨舟上飞来落在甲板上,从中洒落出数枚与普通元石明显不一样的菱形玉石,紫云妖冷冷一笑,看着江烟雨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被我遇到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说完紫云妖便又回到了天欲舟,很快消失在江面上,见状言子裕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这才松开,对着江烟雨歉意一笑转过身来道:“把这些元玉分了吧,若是有人认识刚刚那几人就多取一些拿去照拂一下死者的妻儿老母。
    日后切记谨言慎行,圣域比不得云川寒道,一句话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在这里皇朝律法都只是形同虚设,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住性命。”
    甲板上的众人默默地从纳物袋中取走数枚元玉便不再多拿,若是可以的话他们情愿待在云川寒道也不想涉足圣域,在那些大宗门的眼中弱者的性命根本就和蝼蚁无疑,这一点比起十万大山中的蛮兽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师弟,你也取一些元玉拿去傍身吧,天欲宗虽然令人憎恶但出手却着实大方,竟然舍得用一千枚下品元玉封口,我看你元力浑厚,气息悠长,正是境界突破之际,这些元玉足够你进阶到灵脉境。”
    江烟雨没有推辞接过了数十枚元玉,看到这种玉石的瞬间直觉便告诉自己对他有大用,换在平常或许还要推辞几番,但亲身感受到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散发出的气息后,自己对实力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过。
    可以想象得到,若非言子裕拿出了那枚“云令符”震慑住了对方,他现在多半已经被紫云妖击杀,就算他有乌角重戟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两人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一点半点。
    “天欲宗也是护国宗门吗?”
    听到江烟雨的话言子裕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天欲宗是大秦皇朝的护国宗门,论实力在四大护国宗门中只能算得上是末流,门下弟子多是淫邪妖人。
    你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便是天欲宗如今的第一人紫云妖,据说已经是念法境强者,同辈之中能与其争锋的仅仅只有数人而已,江师弟不必因为一时的势弱有所介怀,凭借你的天资超过此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念法境……”
    江烟雨精神一振一扫失落之意,没想到那个妖人竟然比他足足高了两个大境界,怪不得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回过神来却听到对方继续道:“天欲宗历来以灭天理存人欲作为宗门主张,修炼的也尽是一些旁门左道之法,为同道所不耻。
    我冰剑门一向和天欲宗不合,只不过碍于两大皇朝曾经共同抵挡过兽潮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天欲宗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便直接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必然是有所图谋。”
    言子裕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再次祭出大旗将江面上升腾起的大雾吹散,远远望去,一座横跨寒江的雄伟巨关显现在所有人面前,像是一只匍匐在江面上的巨蛟。
    江烟雨猛然发现眼前这座雄关竟然是由无数千丈大小的战船拼接而成,彼此之间铁链横锁,几乎没有留下丝毫缝隙,无论是人还是坐骑从上面走过都如履平地。
    若是松开这些锁链,这些战船依旧还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可以轻易摧毁任何一个来犯之敌,见此一幕众人心中震撼的同时忽地有人问到:“仅凭这些战船就能抵挡十万大山中的那些蛮兽吗?”
    此话一出就连江烟雨也将目光投向了言子裕,他可不觉得用这些战船就能把云川寒道的那只长有九个脑袋的家伙阻挡在外,更不用说十万大山中其它更加恐怖的蛮兽。
    “自然不会那么简单,镇江关的可怕之处只有当它需要之时才会发挥出来,若是你们有幸成为镇江关的将士说不定将来便能亲眼目睹这天下第一雄关真正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众人不禁面露苦笑之色,他们之所以从云川寒道离开为的便是避开十万大山中的那些蛮兽,怎么可能还会待在镇江关这种首当其冲的地方等着对方。
    言子裕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催动灵舟缩小到甲板上的众人不得不接踵而立这才避开那些战船朝着一条狭窄的水路中驶去,足足半日才从一道横跨两岸的城墙下穿过,挥手将玄元控水旗丢给早已在此等候的一名魁梧男子。
    “冰剑门的诸位师弟多加小心,近日云州有贼人专门暗杀贵宗精英弟子,踪迹诡异难寻,冰剑门多位长老已经闻讯出关驻守各城,告诉在下将此消息散布出去,还望诸位小心为上。”
    “多谢!”
    言子裕抱拳谢道,催使灵舟进入城中,不远处的水面上横立一座青石桥,桥上有数名身着白色铠甲的士兵把守,检查着过往的船只,像这样的青石桥竟然每隔千米便有一座,可见把守之严。
    “过了这座城才到大云皇朝,只是此处已经不便行水路,诸位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
    众人纷纷上岸离去,临走之前不忘抱拳对冰剑门的众人表示感激,若非对方将他们从云川寒道带了出来怕是众人已经入了蛮兽之腹,哪里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云州的土地上。
    江烟雨也同其他人一样上岸,只是并未直接离去,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交到言子裕手中,后者还未弄明白这是何意忽地脸色大变。
    “江师弟,你身上怎么会有云梦令?”
    “嗯……这是我捡到的,看到上面有个‘云’字就觉得应该属于你冰剑门,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是没用,如果对你有用就送给你了。”
    江烟雨随口扯了一个蹩脚的借口,他将云梦令送给言子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管这东西有什么用在自己手里都发挥不出来,除此之外他也看地出来言子裕心中似乎藏着什么事情,若是能够帮得到对方自己绝对会想尽任何办法。
    言子裕显然不相信这是对方捡到的,却也想不到为何江烟雨手中能有这种东西,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脸色古怪地问道:“江师弟,你可知道云梦令有什么用处?”
    “不知道。”
    江烟雨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见状言子裕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沉声道:“云梦令是冰剑门长老送给真传弟子的身份象征,蕴含其所习功法剑技修炼心得,乃我冰剑门独有的传承之物。
    除此之外云梦令能够换取一次考核真传弟子的机会,就算失败了也能直接晋升为内门弟子,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机缘。”
    看着言子裕眼中的神往之色江烟雨却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原来这东西只是给他一次考核真传弟子的机会,而不是直接给自己一个货真价实的名头,那岂不是和空手套白狼一个道理。
    若是杨宏志知道此时江烟雨心中所想的话定然会后悔把云梦令送给他,无数冰剑门弟子魂牵梦萦的东西到了这小子手里竟然被嫌弃了,这简直就是明珠蒙尘,牛嚼牡丹,暴戾天物!
    就连言子裕看向江烟雨的目光也有几分好奇,他都把云梦令的作用解释地那么清楚了对方竟然连一丝反悔的迹象都没有,四大护国宗门之首的冰剑门何时变地这么不遭待见了?
    再三推辞之下言子裕见改变不了江烟雨的想法只得收下云梦令,转而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剑玉,表面刻有“冰剑”两字,不由分说便递到了对方手中。
    “江师弟,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望不要意气行事,在这云州你我皆为草芥,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再见之时。”
    江烟雨点了点头看也不看便收下剑玉和众人告辞,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言子裕久久伫立,忽地抬首仰望天空,一滴从空而落的春雨在眼前停住静止不动。
    “下雨了,不知这场雨要下到何时,云州又会被淹没几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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