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和胡仁德在门口争执了起来,双方互不相让,胡仁德一时恼火,破口骂道:"你给我滚!立刻滚!"
    "好,这可是你说的!"白冉掉头就往房里走,隐身咒都准备好了,昨夜他试过一次,这隐身咒能隐去衣服,隐去鞋子,隐去他的背囊,也能隐去他怀里的苗女,只要掐诀掐的准,贴身的物件全都能隐去。
    李青和魏香还在吕知府手上,白冉知道自己一时半会逃不掉,但至少可以救出这个苗女。
    白冉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他必须要救下这个苗女,只有救了她,打动她,才能解开这个困局。
    眼下胡仁德想赶走白冉,这正是白冉的好机会,一只脚已经踏进房门,忽听一个仆人急匆匆赶过来道:"老爷,知府大人来了。"
    "知府大人?昨天不是来过么..."胡仁德一皱眉,对仆人道,"先让大人稍待片刻,等我稍加整饬再去迎接。"
    仆人道:"等不得了,知府大人这就到了。"
    说话间,但见吕知府带着侍卫老远的招呼着胡仁德:"胡公,吕某又来叨扰了!"
    胡仁德赶忙赔笑道:"大人这是哪的话,既肯驾临寒舍,实乃老朽之福啊。"
    吕知府一路加快脚步,来到了院子门口,先看了看胡仁德身边的乡兵,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白冉。
    "胡公,看来你与白先生相处的不大和睦。"
    胡仁德哀叹一声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吕知府见胡仁德不肯多说,转脸又对白冉道:"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冉指着胡仁德道:"胡长老要赶我走。"
    吕知府一脸惊讶,问胡仁德道:"胡公,这却所为何故?"
    "冤孽,冤孽!"在吕知府的一再追问下,胡仁德迫不得已说出了事情的缘由。吕知府沉默许久道:"胡公,你确系走失的小妾在白先生的房中么?"
    胡仁德道:"若是不在他房中,为什么不让我搜寻?分明是他做贼心虚。"
    白冉指着胡仁德,咬牙切齿道:"老东西,我是修道之人,你再污我名声,我可绝不容你!"
    胡仁德道:"老朽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你让我进去搜寻一番,若是搜不到,老朽愿向你当面认错,若是搜到了,休怪我寨乡规无情。"
    白冉道:"认错有什么用?若是搜到了,白某听凭你处置!若是搜不到,我要你胡家寨血流成河!"
    "那好!"胡仁德一挥手,身后的乡兵又要冲上去。没想到这一番狠话没能吓住这老头,白冉做好了搏命的准备,实在藏不住就和他们大打一场。忽听吕知府高喊一声道:"且慢!"
    乡兵只听胡仁德的命令,本想继续往里冲,却见知府的侍卫拔出了兵刃,胡仁德大惊,赶紧叫众人退了回去。
    "胡公,"吕知府面带笑容道,"白先生是得道的名士,我也信得过他的为人,且看在吕某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胡仁德气得浑身抖战,默然良久,长叹一声道:"罢了,我命人再到别处找寻,知府大人,且随我往寒舍一叙。"
    胡仁德带着吕知府离开了小院,白冉长出一口冷气,转过身,待进了外屋,却闻道一股窒息恶臭,但见胡三坐在地上,连屎带尿屙了一裤子。
    白冉上前踢了一脚,怒道:"蠢奴才,你给我从实招来,到底是不是你告的密?"
    胡三流着眼泪道:"神仙爷,你还看不出来么?我这条小命都快吓丢了!我怎么敢去告密呀!爷爷,你可得想办法救我,我们老爷不会善罢甘休的,等知府大人走了他还得过来,他非得杀了我不可!"
    白冉道:"你且记住,只要你管好这张嘴,这条小命就丢不了,滚回你自己屋里去,把这衣裤都给我换了。"
    胡三连滚带爬回了厢房,自此不敢踏出院门一步,白冉进了里屋,但见苗女坐在床边,脸上也带着些许恐惧。
    白冉看了她许久,粗壮的眉毛,细长的双眼,宽阔的脸颊,黝黑的脸蛋,少了些中原姝丽秀气,却有苗乡佳人独有的俊美。
    "他们走了,你歇着吧,"白冉道,"若是今夜能找到机会,我就带你离开胡家寨。"
    "今夜走不得,"苗女道,"那老东西会叫人一路死守,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白冉笑道:"我还真有一副翅膀,要不咱们赌一回?"
    苗女道:"今晚不能赌,千万不能赌,我知道你的隐身咒厉害,可那老家伙也买过不少法器,他虽然不识货,可有几样东西是真家伙,要是落到他手里,却不是白白赔上两条性命?"
    白冉道:"你不是不怕死么?"
    苗女道;"我不怕死,可我也想活。"
    白冉笑道:"这句话我爱听。"
    苗女道:"你敢和我在这多留几天么?"
    "敢是敢,"白冉道,"可留在这里能作甚呢?"
    苗女道:"我让你赚银子,你保住我性命,还要帮我给姐姐们报仇。"
    白冉道:"保住你性命是一定的,可既要给你姐姐报仇,又要赚银子,这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苗女道:"我有办法,你信得过我么?"
    白冉道:"我信得过你,可你信得过我么?"
    苗女沉思片刻,道;"我叫喋宝,你叫什么名字?"
    白冉一笑,这个人当真救对了。
    ...
    吕知府跟着胡仁德来到府中,胡长老余怒未消,半响不语。吕知府宽慰一声道:"胡公,你有家财万贯,想必府中当有姝丽无数,又何必为一小妾耿耿于怀?"
    胡仁德觉得这话有些刺耳,可碍于身份又不敢对吕知府动怒,且恨一声道:"一个贱婢是小,可我寨百年清誉,岂可毁于这狗贼之手?那白冉就是一个市井泼赖,大人为何如此袒护于他?"
    吕知府叹道:"我知道他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可他的确有真本事。"
    胡仁德怒道:"这等泼赖就不该来我胡家寨!我胡家寨甘愿承受天罚,就算有灭门之危,也不该与这无耻之辈来往!"
    "罢了罢了,何必如此!"吕知府又劝了几句,胡仁德越发恼火,连茶杯都摔在了地上。吕知府见状长叹一声道:"胡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胡仁德一挥手,仆人纷纷退去,吕知府也叫侍卫退下,正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吕知府喝了一口茶,叹道:"胡公,眼下正是危急关头,蝇头琐屑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白冉虽说品行不良,可的确有斩妖捉鬼的手段,至于那小妾的事情..."
    "大人怎就听不明白?"胡仁德打断了吕知府,"我并不在意那贱人,我在意的是我胡家的门风!"
    "你胡家的狗屁门风!"吕知府突然摔了茶杯,咬牙道,"胡仁德!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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