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战事再起
    时间回到八月初,一支匈奴骑兵从西套平原南下,最先出现在了安定郡。
    尽管匈奴骑兵们高举晋旗,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这支匈奴军队总计五千弓骑,是奉桓熙之命,前往长安听用。
    好在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沿途并未骚扰当地百姓。
    桓熙一直以来都很重视军纪,不敢说效仿岳家军,具备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纪律。
    但也绝不会容许他们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劫掠自家百姓。
    至于军队如果处在关陇地区还存在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那就是他桓熙的责任。
    此时,将士们经过数月的歇息,足堪驱使。
    桓熙不打算再等下去,准备趁机东出,杀向洛阳,掠夺人口。
    之所以这么的迫不及待,是因为苻健忙碌着称帝建国,同时麾下骑兵并未恢复元气。
    一旦等他缓过来,必将出兵南下,干涉自己抢夺洛州百姓。
    洛州为后赵所置,原领河南、荥阳、河东、弘农、陈留、东燕(治东燕县,今河南延津县东北)等六郡,其中,河东郡被苻舰桓熙一分为二。
    桓熙暂时没有占据洛阳的想法,在没有夺取河东的情况下,冒然夺取洛阳,实属不智。
    归根结底,是因为洛阳盆地对于河东方面来说,基本不设防。
    只要遇到黄河枯水期、冰冻期,苻健想要出兵洛阳,可谓是一马平川。
    因此,不能拿下河东,就谈不上经营洛阳。
    除非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在洛阳北面构筑一条防线。
    桓熙此战,只为掠夺人口,并不贪图土地,就目前来说,战线实在不能拉得过长。
    而晋阳与洛阳之间路途遥远,北魏末年,尔朱兆因为后院起火,以骑兵赶路,从洛阳出发,也足足跑了十天才能回到晋阳。
    等苻健收到消息,以步卒南下,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当然,桓熙这么急着出兵,还有一个原因是此时正值秋收时节,桓熙是人也要,粮也要。
    永和七年(公元351年)八月二十一日,阿满诞生仅仅六天之后,五千匈奴弓骑已经来到长安城外扎营,而晋军战兵此时也已集结。
    桓熙分出七千步卒,交由邓羌指挥,命他驻防蒲坂,策应高王城里的沈劲一千部曲,及三千战兵,防备苻氏行围魏救赵之策,猛攻高王城与蒲坂等地,趁机杀入关中。
    而他自己则准备亲领五千晋军精骑,五千匈奴弓骑,一万战兵步卒东出。
    发兵时间就在明日,也就是八月二十二日。
    出征前,桓熙并没有再去军府,而是在未央宫中陪伴家人。
    司马兴男数落道:
    “阿满才出生几天,你就急着征战,想来,你肯定是赶不上孩子的满月酒了,阿媛不久将要生产,你也是回不来的。”
    桓熙也知道自己亏欠了家人,但实在是机会难得。
    当初他整整送出一万五千匹军马,才从桓温手中换来了三万户百姓,他又怎能不垂涎洛阳地区的人口。
    毕竟在原时空中,苻健击败张遇,就从洛阳强迁走了五万户。
    而桓温动作慢了,时隔几年才出兵,也曾一度占据洛阳,但最终却仅仅带走了三千户。
    正应了那句手快有,手慢无。
    “母亲,时不我待,况且有伱在长安,孩儿也能放心东出。”
    说着,桓熙叹气道:
    “实在是人口难得,倘若父亲当初能够多让我带走一些荆州百姓,我又何至于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离开。
    “母亲千万不要迁怒父亲,父亲也是用心良苦,不愿孩儿坐享其成。”
    司马兴男闻言火冒三丈,她怒道:
    “老奴着实可恶!自己在江陵安逸享乐,却让我儿以性命相搏!
    “熙儿,你不要去了!等为娘回了江陵,必使老奴为你送来人口!
    “我就不信了,老奴坐拥荆、益、宁三州,还拿不出一两万户来1
    桓熙赶忙劝阻道:
    “母亲,怎可如此,孩儿宁愿自己冒些危险,也不愿意让你们为此发生争执1
    司马兴男反过来安慰桓熙道:
    “熙儿无需担心,为娘自有分寸,老奴若敢不答应,往后别想再有安生日子。”
    桓熙内心狂喜,别说一两万户,桓温哪怕只给他挤出数千户,桓熙也能乐开花,毕竟是白捡的便宜,谁不要。
    但仔细想想,桓熙还是拒绝了司马兴男的提议。
    他固然想占这个便宜,但也不希望桓温因此心生芥蒂,毕竟为了一两万户,实在不值当。
    况且一旦能够如同苻健一般,强迁五万户入关,他治下的人口将会超过三十万户,又有曲辕犁的运用,关陇地区也将不再缺少劳动力。
    别看司马兴男说得信心满满,但也做好了如果桓温实在不同意,就破例许他纳妾的准备。
    桓熙对司马兴男说道:
    “孩儿如今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怎能遇到困难,就想着让自己的父亲帮忙解决。
    “况且军令已下,匈奴弓骑长途跋涉而来,又岂能朝令夕改。
    “倘若孩儿得胜,自然无需劳烦母亲。
    “若是铩羽而归,再请母亲为我出面。”
    司马兴男闻言笑道:      “张遇不过是我儿的晚辈,又怎么会是对手。”
    显然,司马兴男也曾听人说起桓熙与张遇的父子之情。
    桓熙离开母亲的住所,先去了玉堂殿。
    正如司马兴男所言,桓熙就算行动再快,也不可能赶在李媛生产前回来。
    别说阿满的满月酒,就连能否吃上百日宴,都是一个问题。
    李媛见桓熙进门,从怀里摸出一枚平安符,她道:
    “这是妾身请母亲在庙里求来的,必能保护将军平安。”
    李媛的父母被接来长安以后,她的母亲李氏时常会来未央宫看望她,尤其是怀有身孕之后,因为关心李媛的身体,走动得也就更勤了。
    面对李媛的好意,桓熙却不收,他将平安符交还给李媛,正色道:
    “我久经沙场,又不需要与人近身搏杀,哪来的危险。
    “倒是你,身子本就柔弱,虽说锻炼之后倒也好了一些,但底子太差,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这枚平安符,佩在你的身上更合适。”
    李媛解释道:
    “母亲已经为我求了一枚。”
    说着,还将自己那一枚拿出来给桓熙看。
    桓熙笑道:
    “多佩一枚也无事,我是有大气运的人,今日分你些许,希望你能够平安顺产。”
    李媛没有再拒绝,她道:
    “将军能否为妾身佩在身上。”
    桓熙自然乐意。
    与李媛说了好一会儿情话,桓熙这才回去椒房殿。
    无论是李媛,还是谢道韫,明天都不可能出城去送自己。
    李媛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而谢道韫刚刚生产,身体还很虚弱,受不得风。
    此时阿满正在母亲怀中酣睡,桓熙一进门就示意让乳娘、婢女退下,不想被人打搅他与妻子说话。
    然而,谢道韫却撇过脸去,不愿以正脸见他。
    桓熙大感疑惑:
    “夫人为何如此?”
    谢道韫害怕吵醒了阿满,低声道:
    “妾身容颜憔悴,未曾修饰,不敢与夫君相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桓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伸手勾住谢道韫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在唇上轻轻一吻,说道:
    “我常年征战在外,遭受日晒风吹,万一哪天老了、丑了,或是在战场上不慎破相,莫非令姜也会嫌弃我?”
    谢道韫坚定地摇头道:
    “无论夫君是何模样,是尊是卑,妾身也将不离不弃。”
    桓熙笑道:
    “我亦如此。”
    当夜,桓熙宿在椒房殿内。
    生下阿满之后,夫妻二人得以同床共枕,但目前来说,还不能行房事,桓熙自然不会枉顾妻子健康,急于一时。
    翌日,桓熙先后与谢道韫、司马兴男、李媛道别,韩嫣则会暂时离开长安,与他前往关东。
    这一点倒不是为了刺激张遇,仅仅只是为了有人能为自己排解寂寞罢了。
    此时,相较于前,关东局势看似有了重大的变化。
    当初献出石祗首级,向冉闵称臣的刘显再度反叛,领兵进攻邺城,只是又一次遭到了冉闵的毒打,狼狈逃回襄国,七月,刘显于襄国称帝。
    与此同时,冉魏徐州刺史周成、兖州刺史魏统、平南将军高崇、征虏将军吕护等人相继派遣使者渡江,向东晋称臣。
    黄河以南,唯有张遇盘踞许、洛,段部鲜卑占据青州,其余各地都为东晋所有。
    当然了,这些投降的刺史、将领们割据一方,既不听宣,也不听调,只在名义上遵奉晋室。
    中原依旧处于军阀割据的局面,百姓深受其害。
    桓熙对此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不能消灭苻氏,他就难以出兵争夺中原,也只能让中原百姓再忍耐几年。
    而在消灭苻氏以前,也必须得先解决前凉在身后的威胁,同时将凉州骑兵收为己用。
    邓羌已经率先领了七千步卒经由渭水北上,往蒲坂驻防。
    桓熙统率两万晋匈步骑东出,一如既往的留王猛在长安主持军国大事,以权翼为谋主,随军赞画。
    感谢书友大秦四世皇帝、汜水ss的打赏。
    下一章在晚上十二点之前。
    舆图的话今天没时间做,多给我两天时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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