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客厅吻到书房,从书房做到卧室,棠红没有了力气,只能叫出细碎的呻吟,流着眼泪求傅今松不要了。她跪趴在床边,两只手紧抓着纯白的床单,咽不住的口水流下嘴角、沾过发丝、滴下去,每向前爬一步,就会被傅今松握住腰间拉回来贴紧压下去,撞着浑圆的屁股问她“怎么还夹得这么紧”,又抓起她凌乱的长发迫使她撑住身体,傅今松知道她不愿意了,却反而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像在书房时一样。
    棠红知道他是故意的,比刚才还要委屈地哭了,身体仿佛被完全的撑开,被抵向最深处,占据、填满。她埋在他的怀里,每次快要撑不住向下滑落的时候,又被傅今松搂着腰提起来,如此反复循环,以为他不会停下来,转而求他慢一点,傅今松反倒加快射了精,停下的片刻,世界静寂得只剩下了彼此交织的喘息,他将自己的性器抽出来,又惹得棠红一阵惊颤,继而将她抱去床上,俯视在床边摘下装满精液的避孕套。
    被头发遮住的视线里,傅今松的模样隐隐约约,棠红从来没有在他家过过夜,几乎只在酒店开房,他结束之后就会离开,有时去到他家里,结束之后她也会离开。然而这次实在困倦了,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可傅今松说过,做爱之后谁都不要留下来。
    傅今松重新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那只欲碎的琉璃樽不见了,他记得四年他说过的那句话,谁都没有食言,但现在凌晨三点,他不希望她有事,于是换了衣服,开车出去找人。
    棠红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这个时间没有公交车,只能走路回去,冷风将她吹得清醒了一些,却这突然地冷热交替,刺激了她的鼻腔,让她不由吸了吸鼻子,两只手裹紧了白色的长风衣,走过一盏一盏的昏黄路灯下。她也正设想着此刻无人空寂的街道上,会遇到什么叵测,可她是一个相信命运却又认命的人,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
    傅今松沿着小区的路开车出去,还没有开出多远,就看见了灯光下的茕茕身影,才发现她穿的短裙下面没有再穿其他的了,长风衣也只到她的膝盖,露出的小腿瘦细,踩着暗酒红的玛丽珍高跟,步履走得迟缓。他停车在路边,快步走到棠红身边,棠红低着头,见地上靠近自己的影子,被吓了一跳地向旁边退开了几步,抬头却见是傅今松,才稍微放心下来,她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先去我家吧。”
    棠红咬着唇没有回答,摇了摇头要拒绝。
    “不要倔强。”
    傅今松留下这一句转身回了车里,本就冰冷的语气变得更凶厉,像是命令,棠红不得不驱使,缄默跟去他身后,坐上了后座。
    一夜之间,重走了这个地方三趟,棠红只觉得不真实,一踏入这间温暖的屋子,就会将她的神志摘得干干净净,催眠她的思绪。她按照傅今松说的,洗了澡换了衣服,睡去了另一个干净的房间,即便肚子乏饿也被睡意吞没了。昏昏沉沉之时,本想调一个清早的闹钟,不至于睡到中午或者下午,但蜷缩进暖和的被子里时,她想,让我再贪心点。
    傅今松在书房里待了许久,才过去房间看棠红,帮她虚掩了门。
    他透过门缝,静静地看了片刻,回想和棠红做情人,实则是炮友的过往四年,虽然长久,却一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忙于公司,只有想要她了,才允许见面,她能够吸引他的,不过是她的长相与身体。
    第三年她对自己剖白,当时没有回答,他实则想说,她爱错了人;第四年只见了一次面,却没有做爱,请她去餐厅吃饭时告诉她以后不见面了,没有留下原因地离开了。
    不知她从哪里得知他去了日本的消息。他和初恋前女友在东京生活时,也将工作带去了东京,但对方要去翡冷翠深造而提出了分手,这场短暂的恋爱,终以好聚好散结束了。
    棠红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但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才微明,骇绿摇影,想到她租的那间老房子,逼仄、破旧,却能够栖身她的潮湿。她从桌上的塑料袋里拿出已经不冰的啤酒,倚在窄长的落地窗前,边喝边刷着手机里的邮件,三个月前投的稿又收到了退稿信,甚至有的没有回音。
    最近她总是被退稿,同一篇稿子换了几家杂志投,她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写作能力,只会无奈自己还不能够靠这些字字句句来吃饭。轻叹了一口气,转而查看银行卡的余额,只剩下了三千块,幸好还能够交一个月的房租,这个月没有稿费,妥协自己赶紧找个工作吧。于是仰头一口气咕噜咕噜灌空了啤酒,连傅今松的敲门声都没发觉,尽管沉浸在自己的清醒又囫囵的梦里。
    傅今松推开门就看见棠红光着两条腿站在窗前,她两只手握着啤酒罐看过来,剔透的、想要打碎的琉璃,任之凌侮到情浓,就又会变成被灯火染红的玫瑰,开在他的身下。
    棠红立刻站直了身,郑重地对傅今松说了一声谢谢,拿起迭在椅子上的旧衣示意他要换上离开,傅今松却靠了过来,将棠红逼回了落地窗前。棠红低着头,退无可退了,后背紧贴着那扇窗,将衣服抱得更紧了,不敢抬头看他,身前的人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双手插着裤袋,却有十足的压迫感。
    “衣服我会帮你洗。”
    “不用了。”
    棠红轻轻“哦”了一声。
    “你很喜欢喝酒?”傅今松记得,昨晚吻她的时候,也尝到了酒味。
    棠红摇摇头。
    见她不回答了,傅今松直接伸手探进她的纯白长袖衫下,两根手指不由被大腿夹紧,他只在穴口摩擦了几下,竟已经湿了,就着轻微的水声插了进去。一直在隐忍的棠红终于“啊”了一声,抬头对上了傅今松冰冷的视线,他戴起了银丝边窄框眼镜,比昨晚更好看了,却来不及欣赏,傅今松的手抽插得一次比一次快,她发软地屈起膝盖,抱不住的衣服掉落在地,她也跟着跪坐下去。
    “怎么湿了?”傅今松翻看着左手,黏在中指与无名指上淫肆的水流到掌心,他喜欢她笨拙的主动,更喜欢她被挑引的不知所措。
    “没、没有……”
    “就这样,爬过来。”傅今松转身走到房间门口等她。
    棠红有sub心理,可傅今松不是,他不过知道,也会为了满足她,仅仅捆绑与挨打,像这样的从来没有过。她反倒羞赧起来,不敢做了。
    “爬过来。”傅今松犹有耐心地等待她变成一只小狗,来吃自己刚做好的早餐。
    木地板硌得棠红的膝盖发疼,迟缓地爬到了门口,傅今松走去厨房端来了三明治与热牛奶,接着从书房拿出了玩具塞到棠红的湿穴里,在手机上的软件按下启动后,才说:“吃。”
    傅今松就这样倚在门边,调整着玩具的档位,棠红抑制不住地扭着屁股,断断续续地边哭边吃完了那块培根鸡蛋三明治,傅今松见到盘子空了,才摁下停止,看了一眼时间,将近一个小时。
    “真乖。”傅今松蹲下身,安抚地摸了摸棠红的脑袋,拿起玻璃杯喂她喝下牛奶,又取了口袋里的christiandior铃兰手帕为她擦拭嘴角,“下次再见。”
    棠红也不明白傅今松到底是不是在关心她,临走时给了一件毛衣让她穿上,却又让她带着青红疼痛的膝盖离开。所幸清早,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人,然而正想到这里,就听见了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棠红?”
    棠红吃痛地转过身,见是她曾负心过的人张檐,她此刻狼狈得只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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