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太高,却还是惊动了走廊外的两个男人。
    沈律言循声望了过来,男人眼珠漆黑,脸上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他静静看着她,喉结无声滑了两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顾庭宣也顺着朝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他许久没有见过她了。
    好像看起来,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安安静静的,气质柔和,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也奇异的吸引人。
    身上有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温和。
    许听白小声在江稚耳边问:“你认识他们?”
    江稚毫不犹豫:“不认识。”
    许听白感觉不像,但是她既然这么说,也就信了。
    许听白拉了拉她的衣服:“我们走吧。”
    江稚嗯了声,这条走廊是去温泉的必经之路,她垂下眼睫,面无表情往前,将那两个人当成了空气,彻底的忽略。
    其实当陌路人也很好。
    沈律言在她从他身边经过时,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怎么来这儿了?”
    江稚挣开手臂,语气淡淡:“来泡温泉。”
    许听白不知道这是江稚的丈夫,其实她连江稚结婚的事情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这就是江稚口中的前任上司,她还傻乎乎地问:“阿稚,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难得默契。
    沈律言打量了眼她身边这个朋友,不过转瞬就收回了目光,他淡淡开了口:“我是她的丈夫。”
    江稚听见他的话都头疼。
    许听白十分诧异,她从来没听说江稚结婚了。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光看外表还是很般配的。
    男才女貌,特别吸睛。
    许听白是做设计这行的,平时对奢侈品都有所研究,这个男人身上的西装好像是定制,看着身价不菲,这个男人应该还挺有钱的。
    “阿稚,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了?!”许听白确实很惊讶,其实大学毕业后两人平时联系虽然不多,但是读书的关系还不错,哪怕没什么联系,当年的感情也没有变过。
    江稚在读书的时候,就是宿舍里出了名的上进。
    她人缘很好,室友能帮的忙基本上都会帮。
    有时候许听白就是觉得江稚性格太好了,这样容易吃亏。
    江稚听见她的问,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听白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吗?”
    江稚点点头:“嗯。”
    她接着又说了几个字:“但是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许听白:“……”
    就还挺吃惊。
    吃瓜的速度都有点跟不上了。
    沈律言不太确定江稚刚才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他抿了抿唇,想了想没什么要解释的。
    他记得他和她最开始就是在这家度假酒店里,有了那样混乱的一夜。
    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变了。
    江稚说完这句话,拉着许听白就走。
    温泉酒店体贴的将男女的汤池隔开。
    江稚心不在焉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许听白拉着她去露天的温泉汤池里。
    许听白似乎还是有点不相信:“刚刚那个男人真是你老公啊?”
    江稚想了想:“算是吧。”
    许听白小声说:“我感觉他长得还挺好看。”
    别的不说,外貌条件,两人还是般配的。
    清清冷冷的一张脸,周身气度非凡,哪怕什么都不说,也有叫人胆寒的威慑力。
    许听白不是八卦,她就是有点好奇:“你丈夫出轨了吗?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啊?”
    江稚想了想,也只能说的很笼统:“就是我们结婚,并不是因为爱,这样说你能听得懂吗?”
    许听白似懂非懂:“那离就离了吧,说不定很快就能迎来第二春。”
    江稚对第二春还没什么兴趣,她现在只想先赚钱。
    “对了,阿稚,你为什么不试着自己先开工作室啊?”
    “我没那么多钱。”江稚有些窘迫地说道。
    江稚是有想过的,她手里这笔钱已经做好官司结束后付给沈律言的赔偿,他既然要她付违约金,就不是开玩笑的假话。
    李律师和她说过,她已经履行了大部分合约里的职责,即便要赔钱,也不会是那么高额的赔偿金,起码在她能承受得起的范围。
    剩下的那点,她得攒起来给妈妈做复健治疗。
    “啊?钱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对啊。”
    钱是个好东西。
    江稚这些年,一直在很努力的赚钱了。
    两人没有泡很久,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回了酒店房间。
    中间许听白发现多了张酒店房间的门禁卡,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
    江稚拿过多余的那张房卡:“我下去还了吧。”
    晚上十点多,度假酒店里人不算多。
    前厅大堂,除了前台,没什么人。
    江稚还掉了房卡,经过走廊的时候忽然被人攥住了手腕,她被扯到了角落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沈律言将她拽到了怀里,顺手从里面锁上了楼梯间的门。
    男人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皮肤,漆黑的眸光紧盯着她的脸:“就你们俩?”
    嗓音沙哑,几分低沉。
    江稚挣不开他的手掌,她笑了声:“沈先生又是在怀疑什么?”
    沈律言说:“我没怀疑。”
    他盯着她的唇瓣,看了很久,很想亲亲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过她了。
    沈律言的指腹贴着她的唇瓣,蹭了两下,然后毫不犹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炙热的、缠绵的气息,互相交融。
    她挣扎却无果,巨大的力气悬殊面前做什么都是徒劳。
    江稚的唇角被蹂/躏的发红。
    她面无表情看向他:“沈律言,到底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咽下那口气?”
    她说完又接着问:“要我和你说一万字对不起,或者你去和你喜欢的人上床,我都可以的。”
    既然他不离婚,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舍不得。
    仅仅是咽不下那口气。
    那她可以做到让他满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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