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的场所。
    总有轰轰烈烈的醉生梦死。
    江稚虽然不理解沈律言忽然发的什么疯,但她实在没力气和他对着干了。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稚没有去看沈律言的脸色,弯曲的拇指蜷缩攥紧,她接着说:“对,要好看的。”
    她也十分以貌取人。
    而且人本来就是感官动物,总是会对长得出挑的人多出几分好感。
    沈律言不怒反笑,眼睛里几乎结了冰碴,面覆寒霜,他盯着她柔软平静的侧脸看了许久,心头这把火像是被浇上烈酒,越烧越旺。
    盛西周啧了声,嘴角扯了冷冰冰的弧度,似嘲似讽。
    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装都装不下去了。
    沈律言迟迟没有说话,江稚也没有作声。
    反倒是盛西周还在发疯,随手指了个人,“你过来,陪好她。”
    江稚的睫毛颤了两下,她是真的无所谓了。
    沈律言并未出言阻止,他站起来,捞过沙发上的外套,“记我账上。”
    说完他头都没回,迈开大步离开。
    盛西周随后起身,深深看了眼江稚,“江小姐,注意身体啊,别得了不该得的病,那可就糟糕了。”
    江稚微张红唇:“盛先生,请滚吧。”
    盛西周双手插兜,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她,他倒要看看今晚最后要怎么收场。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躲在角落里的于安安刚才大气都不敢喘,等这帮人离开之后才敢大口呼吸,“你老公不是一星半点的吓人。”
    于安安不禁想问:“阿稚,你喜欢他什么啊!!!”
    沈律言一看就不是能掌控的人。
    只有他操纵别人的份。
    一个粗暴的、不近人情的、极具心机的掌权者。
    绝对不会是个多体贴的丈夫。
    江稚很无奈:“我也说不清楚。”
    可能只是因为他那张漂亮的脸,也许只因为年少时的念念不忘成了现在的执念。
    于安安拉着她就想走,江稚坐在沙发里不想动,“我有点累了,坐一会儿再走吧。”
    刚才被盛西周指到的那个少年也还在场,他不敢走。
    江稚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人的存在,她盯着少年的眉眼走了神。
    少年的眉眼和沈律言有几分相似。
    清隽、漂亮。
    眉骨锋利,眼底温柔。
    江稚伸手碰了碰他的眉眼,过了会儿,她轻轻地对少年说:“你有点像他。”
    几分神似。
    不多。
    却刚刚好。
    江稚有些依依不舍的抽回拇指,她问:“你们一个晚上要多少钱?”
    少年舔了舔唇,隐下眼底的野心,“您看着给。”
    江稚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问问而已,“加个微信吧。”
    少年并未拒绝。
    江稚很快给他转了钱,临走前她忍不住语重心长:“你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别干这行了。”
    少年看了眼她转过来的数目,眉开眼笑:“好。”
    *
    这个兵荒马乱的晚上,给了江稚不小的心理阴影。
    她时常做梦都是沈律言那张冷厉的脸庞,毫不犹豫的耳光砸在她的脸上,受过伤的左耳被打的嗡嗡响,嘴里出了血。
    她从梦中惊醒,总是在半夜。
    空荡荡的卧室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那天晚上过后,沈律言没再回过这栋别墅,她也做到了那天说的那样,不过问他的去处,不关心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江稚这些天只有在公司里才能见到沈律言,他表现若无其事,工作上既没有刻意为难她,也没有特意照顾她。
    她和他的关系退回到了最初。
    泾渭分明的时刻。
    曾经发生过的那点暧昧,她自以为他对她的那点好感,也随之不见。
    江稚很快调整好状态,恪守职责。
    她想如果她和沈律言在合约期内都保持现在这种距离也算很好。
    不过她的愿望很快就被打碎了。
    时隔半个月,沈律言回了别墅。
    他仅仅只是为了发泄,没有多余的话,深夜直奔主题。
    江稚被他翻过身,摁进被子里,承受着一次比一次重的力道,她的手腕被扣在床头,皮带束缚着她的双手,她咬牙忍耐,最后累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手腕上的痕迹是最明显的。
    沈律言不在,早早出了门。
    隔了几天,又是如此,循环往复。
    似乎他回来只有一件事,只是为了发泄他的欲念。
    江稚有两回实在是不舒服,抱着他的脖颈,主动亲了亲他的唇瓣,说自己难受,可不可以改天?
    她只是想要沈律言多怜惜她一点。
    男人咬了口她的唇,锋利齿尖毫不犹豫刺破娇嫩的表皮,尝到腥甜的血腥,眼里暗了暗,“闭嘴。”
    江稚吃不消应付他,一折腾就是整夜。
    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她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神态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带着点抱怨,嗓音柔软:“可是是你非要逼我选一个,我很害怕的,不敢不听的话。”
    她大胆抚摸着男人的眉眼,“沈先生,我很怕你。”
    沈律言想要看见的就是她的示弱,她的服从。
    他扣住她的手腕,捆在枕边,男人又报复似的咬了口她的嘴巴:“你都知道我生气了,为什么不懂哄哄我?”
    江稚怔愣,哄他?
    她咽了咽嗓子,“我不太会哄人。”
    只会越描越黑。
    越哄怕他越是生气。
    沈律言晾了她这么多天,也不知在气什么,“你刚才就很会。”
    “你说的是亲你吗?”
    “对。”
    江稚安静了很久,她才终于意识到这一连串的事情到底哪里不对,她谨慎地开口问:“沈律言,你那天是不是吃醋了?”
    不是恶劣的独有欲。
    不是被冒犯了尊严。
    就只是简单的吃醋了。
    沈律言思考半晌:“可能。”
    江稚心脏跳动的频率显然加快,她润了润干涩的嗓子:“你会不会有一点喜欢我了?”
    她花费了很大的勇气才将这句话吐出来。
    没想过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但是,犹如梦中。
    沈律言动作轻柔抚摸着她的发丝,压着眉头的燥意,抿唇轻语:“也许。”
    他不再极力否认这点好感。
    因为对他来说,太微弱渺茫。
    承认下来也实在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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